“謝謝。”許願輕聲回應道。邁德所在的王宮實在是一片享樂之地,他好像將最奢華的一切都聚集在了這裏,看起來是一位魔法師,但過的比國王還要快樂和富足。他這段時間並不在王宮之中,但這裏的一切都對許願開放了。【你真的相信他會願意將戒指給你嗎?】朱特已經有些不太相信那位曾經的朋友了。因為他曾經對他說,那位父親的先生是他們請過去裁決的,可現在看來卻不是那樣。他曾經能夠將戒指給他,是因為他得到了全部的寶藏以及那本著作。他們的每件事背後似乎都有著無數的陰謀和算計,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誰也不知道他們真實的目的是什麽。【他要是不想給,可以直接殺了我。】許願眺望著遠方回答道。【難道他不會懷疑你藏起了其他兩件寶貝嗎?】朱特質疑道。他在看到那個從寶庫中走出的人時,還沒來得及看清麵孔,意識就被壓到了極深的地方,聽不見也看不見,誰也不知道這個人從寶庫中到底是帶出了兩件寶物還是四件。許願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遠處的風景。邁德並不是一個絕對的善人,他也會用計謀和巧合,但他也是一個慷慨大方且講信用的人。有些話無需多言,有些品德也無需質疑。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連他自己也不會時時都是對的,時時都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理性和感性的紛爭從來不會終止,隻是此起彼伏,各占上風。心裏叫囂著想見那個人,腦海裏卻在告知著自己,不宜再見,因為它快要不可控了。就像壘起的堤壩阻隔著河流,雖然漸漸加高加深,但一片平坦,並不洶湧,可一旦開了閘,就難以收拾了。【我什麽時候才算是通過你的考驗?】朱特得不到他的回應時詢問道。【到了時間我會告訴你。】許願收回思緒回答道。【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我要怎麽相信你呢?】朱特有些不滿道,【萬一你要是占據了我的一生,那通過考驗還有什麽意義?】【你可以不相信。】許願轉身離開那裏回答道。【你!】朱特憤怒極了,但他隻能壓著自己的氣息,因為他毫無辦法。這個人或許根本不是來考驗他的,他隻是想要搶占他的人生,奪走他的一切。他根本就沒有打算還給他!……許願在這座王宮居住了幾個月,邁德也不在這裏了幾個月,朱特一天比一天的心焦,可不論他說什麽,這個人都不再理會他。就在他陷入絕望時,這座宮殿的主人終於回來了,他看起來高興極了,大擺了宴席,每個人都得到了十分美味的食物,載歌載舞,讓這裏變成了一片歡樂的聖地。他再度對許願表達了感謝,熱情的擁抱了他。“恭喜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許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哦,應該多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或許無法保有我現在的一切。”邁德將那枚戒指脫了下來遞給他道,“這是你要的東西,他可以完成你的一切願望,讓你變得同樣的富有和快樂起來。”“謝謝。”許願接過了那枚戒指,戴在了食指上。邁德眼尖的注意到了他中指上那一枚同樣古樸的戒指,在隱隱探測到其上的力量時心中有些念頭翻動著道:“讓你在這裏久等了,如果你想要回去,可以讓戒指中的仆人送你回去,不過在離別之前,請一定要讓我為你踐行。”“好,多謝。”許願笑道。“我真高興能跟你成為朋友。”邁德哈哈大笑道。他隱約猜測到了朱特的身份並不簡單,但那並不影響他們成為朋友。戒指到手,隻用輕擦,其中侍奉的魔鬼就會出來待命。朱特的語氣激動極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嗎?】但他並沒有得到答案,而是神思困頓的好像陷入了一片虛無之中,也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家夥果然要奪走他的人生!“主人,您有什麽吩咐?”巨大的魔鬼恭敬的行禮道,“需要我為您開拓哪一片領土嗎?”許願抬頭看著他,伸出手輕聲開口道:“你能夠找到另外一枚戒指的蹤跡嗎?”“它不是在您的手上嗎?”巨大的魔鬼有些疑惑,伸手去觸碰時卻是麵色微變。它是實物,又是虛物,好像存在於這個時空,又好像不存在。“抱歉,它的氣息好像被封禁阻隔了。”魔鬼探究了很久說道,“或許被封在哪裏。”“在哪裏?”許願詢問道。“巴塞爾。”魔鬼回答道。許願眸光輕動,收攏了手指開口道:“送我去巴塞爾的王城。”“好的,很樂意為您效勞。”魔鬼並不必理解他的意圖,隻是背起了他飛向了那座城池。【宿主,你打算去跟美人重新談戀愛嗎?】貓貓在他的腦海中問道。【他現在應該還很小。】許願聞聲輕笑道,【我又不是禽獸。】【上次……】貓貓小聲嘀咕。【什麽?】許願問道。【沒什麽。】貓貓乖巧如雞,但試圖理解宿主的意圖,【那您是想要解決掉那個魔法師嗎?】這樣美人或許就不會遭受詛咒了。【不。】許願輕聲回答道。世界是一片的連鎖反應,他曾經也的確動過那樣的念頭。但魔法師身死,神燈就無法啟出,任務也會不存在,一切時間線都會扭曲改變,但宿主身處的世界線卻不是能夠輕易扭轉的存在。但即使能做到,他也不會去做。不是因為無法以原來的方式相識,也不是擔心簡狄會因為沒有經曆那件事而變得不像他自己。而是那個人從未後悔過所有的決定和遭遇,他不會未經他的同意,就擅自去更改屬於他的人生,即使那聽起來是有益的,那個人也會不願意。【嗯?】貓貓疑惑,【那去巴塞爾做什麽?】【去一趟王宮。】許願回答道。【那不是就會碰到美人?】貓貓興奮但疑惑。【嗯,可以把他偷走。】許願沉吟輕嘶道,【等到養大了不就順理成章了,你覺得怎麽樣?】貓貓呆滯,磕磕巴巴炸著毛道:【這樣…這樣是違反主世界規則的!】這樣也很禽獸啊!【真可惜……】許願十分惋惜的歎息道。【不可惜!宿主你要反省自己。】貓貓義正言辭的給宿主講規則,力圖讓宿主不要因為一時興起誤入歧途。怎麽能偷呢?就算美人現在還很小,偷走也是很不道德的!“篤!”一聲有些略悶的響聲響起,鋒利的箭尖紮進了靶中,偏離了靶心一些,卻令人群中響起了歡呼的聲音。“哦!真是不錯的一箭!”“這一箭實在是太棒了!”“殿下真是天賦異稟。”人們雀躍著,可那被士兵圍起的空地上,射出那一箭的孩童臉上卻並無滿意的神色。他接過了另外一支比起成人而言短了很多的箭羽,搭上了十分精致小巧的弓,唇輕抿著,再度拉滿,小小的身軀,綠眸之中卻全是認真。箭羽飛出,篤的一聲,這一支直中靶心。人群再度響起了極高的歡呼聲,那提著小弓的稚子側眸瞟過了人群,唇輕抿了一下,小臉上染上了一些薄紅,卻讓人群的歡呼聲更高了起來。那實在是一個漂亮至極的孩子,比珊瑚還要漂亮鮮豔的紅發,比翡翠更翠綠清透的眼睛,白皙剔透的臉頰上帶著三四歲孩童還尚未退去的嬰兒肥,那是最精磨的油畫都無法描繪出的美好與可愛,偏偏他的身板挺的筆直,一身縮小的騎裝讓他穿的極其的周正,隱隱好像已經能夠窺見成年時的風華。他像個大人一樣略微頷首,以示回應眾人的讚譽,直到坐在一旁十分年輕的法圖娜王後朝他招手,他才矜持的提起小弓,三步並做兩步,又止不住的朝那裏跑了過去。極其漂亮的臉頰上露出了孩童最直接的快樂與雀躍,在仆人們小心的跟隨下,撲在了法圖娜王後的膝上仰頭,讓她擦著臉上滲出的薄汗。【哦!!!】貓貓陶醉在了那可愛之中,【宿主,宿主,偷走吧!】【你這算是教唆嗎?】許願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那正被王後拉著手的孩童身上。美好的,靈動的,比之純白的天使更多了幾分耀眼和神采,連陽光在他的麵前都有些黯然失色,好像能夠融化每一個人的心。他的童年,是在愛與所有人的期待中成長的。【啊!】貓貓回神,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宿主你什麽都沒有聽到!】【好,我什麽都沒有聽到。】許願輕笑道。場上又有一個半大的孩童上了場,在眾人的圍觀中射著箭。他明顯比簡狄要大上一些,箭也練的極好,雖然說靶子比之成人的要近很多,但以他的年齡,能夠次次命中靶心實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他好像要超過美人了。】貓貓碎碎念,【脫靶脫靶脫靶……】可不論貓貓怎麽磨爪期盼,孩童積累的環數還是超過了簡狄。“這次射箭比試,尤努斯勝!”裁判宣布了結果。“哦,這不公平!尤努斯起碼比殿下大兩歲。”“起碼要等到殿下兩年後再比。”“兩年後尤努斯也比殿下大兩歲啊。”“難道不能讓尤努斯不要成長嗎?”【宿主,他們說的好像不太像人話。】貓貓磨著爪子呆滯道。可無論人群怎麽的期許抗議,結果也已經宣判,在一旁觀看這場比試的國王親自將擺在高台上的一把十分漂亮的小弓取了下來,交給了那站在孩童中十分挺拔的尤努斯。“哦,我想這把弓應該給殿下。”尤努斯看過人群,仰著小臉道。“你這樣覺得嗎?”國王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向了身旁跟著的兒子問道,“簡狄覺得呢?”“這是優勝者的獎品。”那漂亮的孩童輕抿著唇認真道,“下次我會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