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處理好這一切的。】許願笑著摸了摸它的頭道。【嗯?】貓貓歪頭疑惑。……監牢之中有些沉默,即使是親衛也繃緊了氣息,在那靜立的身影轉身時才敢開口:“殿下……”可他的話語卻在看到那寒冰一樣的眸時戛然而止了,心髒和氣息一並懸在了最高處。不僅是因為緊張,還有氣憤。兩瓶藥劑飲下,解除了魔法,即將抓到勾結者,這是所有人都為之振奮的事,可那樣的藥劑實在太厲害了,不論問什麽,那些受盡酷刑者都會毫不猶豫的吐露。而事實卻實在令人心驚,一個個名字吐出,無數想得到想不到的人都被記錄在了名冊上。他們以利益勾連,配合著魔法與合作的海盜,計劃盤剝和瓜分著這個國家。從種下詛咒開始,再到控製大臣,明麵上做著於國有利的事,可私下卻無從查詢,魔法的力量太過於可怕,能夠不露絲毫痕跡的達成一些目的。而待唯一的繼承人死亡,加裏卜國王必然大受打擊,到時候吞並整個王國指日可待,一旦擁有了國王的位置,他們將不再對其他的國王心存忌憚,娶了別國的公主再殺了國王,一切吞並都會變得順遂而理所當然。這是一場籌謀已久的計劃,就像是藏在太陽暗影裏的巨獸一樣,凶惡卻無人察覺。隻是海盜被屠戮幹淨,殿下身上的詛咒解除,讓他們的羽翼被剪除,大半希望自此落空。可曾經的一切都令人太過驚心了,即使剪除了海盜,他們藏匿於陰影之中,也能夠再度卷土重來。隻要簡狄死了。“殿下,有沒有可能是赫伊裏先生的藥劑有什麽問題?”親衛看著那矗立於黑暗之中的身影謹慎說道。他們吐露的實在太過順利了,就像是牽線木偶一樣,順利的令人害怕。“一切不是無跡可尋。”簡狄沉下氣息回答道。朝堂內外風雲湧動,明麵聽從,底下暗潮,不是沒有察覺,隻是沒有證據,牽一發而動全身。“殿下,那現在怎麽辦?”親衛提著心神問道。“抓!”他的聲音凜冽而充斥著殺意,“凡抵抗者,格殺勿論!”“是!”親衛雖心神顫動,卻直接聽從而行禮。士兵出動本是尋常,可慶典落入尾聲時,整個裏斯城卻似乎變得風聲鶴唳了起來。出城的道路封鎖,百姓乘著黃昏歸家,各處的府邸外卻布滿了披著盔甲的士兵。“尤努斯,你這是什麽意思?!”穿著華貴的大臣臉上憤怒至極,“我要麵見國王!”“跟海盜勾結之事,您即使到了國王麵前,還有什麽可辯解的呢?”尤努斯極冷的看著他。那位大臣臉色驟變,試圖解釋,可圍堵上去的士兵卻不會再給他開口的機會。各處都有鐐銬作響,偶有刀劍博弈,血液飛濺。“殿下,即使我真的做錯了什麽,也應該讓國王來下決斷。”祖海爾看著那被披著血光而來的青年,麵上仍然十分鎮定,“而不是還沒有問罪,您就闖入我的府邸之中大肆殺戮。”“那個魔法師呢?”簡狄沒有理會他的話語,提著滴血的劍直視問道。“什麽魔法師?我可不知道那種力量的存在。”祖海爾看著毫不猶豫靠近的人沉下氣息說道,“您不會是想要嫁禍於我吧?”“看來他望風而逃,舍棄你了。”簡狄垂眸直視著那雙難掩惡意與驚慌的眼睛道。“你不要得意,別以為有赫伊裏在就高枕無憂了……”祖海爾的心裏顫動著,他始終畏懼著這個比加裏卜國王強硬百倍的青年,他的行事就像是他手中的劍一樣,一出即是斬草除根。可他的話沒能說完,就看到了那揮動揚起的劍,頸間微涼,似乎有血液流淌飛濺了出來,粘膩的映在那雙冰冷的眸中,似乎從他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竟然如此大膽,他一直都是如此大膽的,殺掉那個被人畏懼的魔法師時是這樣,受到了生死詛咒時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祖海爾的嘴裏吐出了血沫,十分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他從未想過,他會如此輕易的死亡。他的華屋,他的權力,隨著視線的黑暗,頃刻間煙消雲散,隻有如來時一樣的腳步聲從容的離去。流淌的血液仿佛染紅了天邊的晚霞。“殿下。”士兵們紛紛行禮。“抓捕者全部帶走。”簡狄收回了劍,毫不猶豫的離開。裏斯城的風聲鶴唳卻並未因為那一日傍晚而終止,反而由此蔓延了開來,各處似乎都在整備著,駛向了巴塞爾的其他城池。簡狄王子似乎也帶領著他們離開了這座王城,而一批又一批的人被送入了監牢之中。“到底出什麽事了?”“難道要打仗了嗎?”“很多府邸都被抓空了。”“天呐,難道他們都做錯了事嗎?”“殿下難道真的要讓國王陛下退位嗎?”不僅是城裏,王宮中也因此沉默了起來,人們匆匆而行,不敢多說一句話,以往會在休沐時響起的曲調也停了下來,隻有那小小的鳥兒站在窩的邊緣,隨著竹棍的輕撥張開嘴巴,被送進一些米粒,果泥或是昆蟲。它的羽毛比之前幾天更加密了許多,簡狄王子出行,同時帶走了他的鷹,正在成長的鳥兒暫時沒有遇到任何的天敵。“啾,啾啾……”偶爾還會輕聲細語的叫上幾聲,並不在意人類的變化。烏雲傾軋,一切風雨如所有人都在揣測般的到來了。那一日,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殺戮之日,無數的罪狀貼出,也有無數的人因此而喪失了生命。人們來不及去看所有的罪狀,所能夠看到的,是曾經的達官貴人涕淚雙流的哭泣求饒,卻一一喪失了生命的場麵。血液流淌著,監刑之人無一絲一毫的猶豫,隻看著那血液流淌蜿蜒,如血河般染紅了那一片的地方。堆屍如山,無論是哭泣還是求饒聲,都不足以讓他的目光有絲毫的動搖。觀看者早已承受不住的嘔吐或是遠離,連行刑者都沒辦法再繼續下去,甚至換了數位,仍然渾身虛脫。“殿下,求您饒了我!我保證!我再也不……”下令行刑的動作卻從未終止。他非是殺戮者,卻是執刀者,處於那片血海地獄之中,卻像傳說中的殺鬼一樣的冷酷和美麗。“殿下,所有抓捕審問的犯人行刑完畢。”親衛稟報時氣息仍在浮動著。“嗯,全部處理掉。”簡狄起身道。“是,殿下。”那一晚的夕陽遍布了整個天空,似是鮮血蔓延到了其上,整個裏斯城,不,整個巴塞爾似乎都被籠罩在了其中。馬匹踏過塵土而歸,分明是近白色的披風,卻似乎染著濃濃的鮮血氣息,在夕陽中猩紅一片。許願是在夕陽將被地平線徹底吞噬時見到他的,那身上未沾血液,卻裹挾著濃鬱血腥氣的人載著星空殘影而歸,似與海邊初見,美的凜冽而刺骨,殺機未伏,連垂落的紅發都似乎沾著絲絲粘稠的血腥。“找我有事?”綠眸的主人在看到點中靜坐的人影時腳步微頓,開口詢問道。十幾日未見,彼此似乎生疏了一些。“聽說殿下辦事回來,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一看。”許願看著那一身凜冽的人笑道。他的笑容在夜色漸起的殿中溫柔至極,像極了驅逐黑暗的火光一樣暖融,可於簡狄而言,卻莫名有涇渭分明之感。就如初見時一樣,一人置身於暖陽之中,一人置身於陰暗血域,劃分彼此的,不僅是光影。“殿下不歡迎我嗎?”那溫柔之人笑道。可他卻在消弭著兩個人之間的界限。親衛跟隨而震驚。“歡迎,我沒什麽事。”簡狄入殿解下了披風,交付給戰戰兢兢接過退去的仆從道,“你應該擔心的是別人。”“擔心他們躲的太好,無法被您抓到嗎?”許願笑道。“魔法師沒有抓到。”簡狄落座在毯子上,抬手讓親衛退下後道,“這枚戒指的力量跟他相當。”隻能阻擋來自於對方的攻擊,卻沒辦法一直追逐對方的蹤跡,每每想要追蹤,對方都會迅速逃的無影無蹤。“您希望我幫你。”許願笑著問道。“是,以我的力量很難抓住他。”簡狄沉下氣息看向他道。即使他已經迅速封鎖渠道,但對方的力量實在太古怪,且一次攻擊對方不成功便有了忌憚,而他的手上並沒有給對方設伏的誘餌,祖海爾那些人,不過是利益交互的對象,雙方隨時都能夠斷尾求存。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放著他逃離,仇恨的因果早已經綿延數年,不可消解,一旦放任這樣的力量肆無忌憚,遭殃的隻會是巴塞爾的百姓。“你有什麽要求可以提。”簡狄說道,“你想要的那個東西,我也可以給你。”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但不涉及這個王國和惡意之事,他自然給的出。“您還不知道它是什麽吧?”許願看著那神色堅定的人,輕輕歎了一口氣笑著問道。“你可以告訴我。”簡狄看著他的神色微微蹙眉道。“不能說,而且唯有那個,不能交易。”許願輕聲道。“你在生氣。”簡狄難得從那雙溫柔的眸中察覺了情緒波動。“我不生氣。”許願輕撐著下頜看著他歎笑道,“殿下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告訴您,那並不是具體的某件事或是物品,不能拿來交易,任何人都不行。”“你很在意。”簡狄輕輕斂眸,確定著他的心緒。“很在意啊。”許願笑著承認道。“那你想要什麽才願意幫我?”簡狄轉而問道。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麽問,對方都不會告訴他那是什麽,偏偏那樣東西又是對方在意的不得了,甚至不願意用來交易的東西。難道他的身上隱藏著某種他未知的力量嗎?讓赫伊裏也會不斷惦記,珍之重之?“我的禮物呢?”許願笑道。“這段時間忙,還沒有準備好。”簡狄回答道。“已經有頭緒了嗎?”許願輕笑著問道。“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是什麽。”簡狄回答道。“這倒是不用了。”許願抬手製止道。“如果你暫時想不到想要的,也可以先欠下。”簡狄說道,“未來想到的話,我會盡力兌現,絕不會違背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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