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我知道。”


    “西澤猜到說的是他麽?”


    “知道。”


    sam想了想:“見一麵也好。”見一麵把話說清楚,看看那個史蒂夫到底要做什麽。


    約見的地點距離影視基地不遠,繞過山腳下的山路,便能看到半山腰的別墅,依山傍水,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阿諾德如約而至,獨自進入史蒂夫在這裏的私人豪宅,一進門便看到一個足有兩百平的擺滿各種紅酒架的客廳。


    史蒂夫在酒櫃旁邊倒紅酒,看到阿諾德進來笑了笑,舉著酒杯致敬,道:“歡迎。”


    阿諾德走近,目光在客廳內一掃,並沒有其他人。


    史蒂夫抿了一口紅酒,笑道:“別擔心,整棟樓隻有我一個人。需要自我介紹?其實很早之前我們見過,但你可能不記得了。”


    史蒂夫是這豪宅的主人,無論氣場還是表情都十分閑適隨意,他開口便說他們見過,七八歲,一麵之緣,但對阿諾德來說,小時候的一些記憶可不算愉快值得回憶。


    史蒂夫和巴羅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兩人性格差距很大,一個脾氣暴躁嘴賤偏執,另外一個倒頗有商人氣質,更圓滑更會掩飾興趣。


    自阿諾德進門,史蒂夫便笑臉迎人,沒說過一句難聽話,他接著道:“哦!對了,我寄過去的畫你應該也收到了,畫得不好,畢竟我除了鑑賞水平,畫畫的本事並不太好。”


    阿諾德從進門開始邊沉默看著他,此刻終於開口道:“和寄給你的那幅《野獸》比起來,好多了。”


    阿諾德輕描淡寫一句話聽得史蒂夫心中泣血,不禁勾起了某個慘痛的教訓,至今為止,每每想到那幅被搶走的名畫《野獸》,史蒂夫都能氣得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史蒂夫嗬嗬笑了笑,也沒有請阿諾德入座,自己在吧檯邊上坐著,翹著腿,道:“這一次雖然是你約我,不過我想我能有這次碰麵,也是因為我們‘禮尚往來’,都被各自的‘誠意’打動了。”


    阿諾德站在距離史蒂夫三米開外,看著他,這商人的本質真是表現得透透的,說話時刻不忘拐彎抹角。


    “《不為人知的他》,你送給我一份訂婚賀禮,想說什麽,現在可以直接說,史蒂夫,收起你的官腔,少給我拐彎抹角。”


    水晶酒杯在黑色流理台的襯托下瑩瑩泛著亮光,史蒂夫盯著酒杯裏的紅酒看了一會兒,轉過頭,眼中的散漫終於收起,露出一臉正色,道:“我查到一點東西,想必能讓你對自己未來的訂婚對象有個更深入的了解。”


    史蒂夫剛剛說完,大廳內一麵全金屬牆壁敞開,一張淡藍色光屏出現在視野中,光屏上,西澤早年間的身份證件照和一係列的學校結業照片一字排開。


    照片的順序是按照西澤的年齡排列的,左上角大約隻有五六歲,小時候的照片不少,十歲之後基本隻剩下了各種證件照,而那些照片上,除了可見西澤的麵孔從童年朝著少年時期成長之外,還會看到每個階段氣質神態的變化。


    那幾乎是一個孩子從天真茫然到最後陰鬱的跨越改變。


    史蒂夫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多了一疊紙質資料,他將那份資料拿起來,翻了翻,低頭道:“這樣的西澤看著很陌生吧?”


    阿諾德冷靜地看著那些照片,一張張掃過,一開始還沒有任何表情,看到十幾歲時候的西澤時,終於皺起了眉頭。


    那是幾張中學時期的證件照,五官輪廓與現在相差不大,但僅看眉眼之間的深灰色陰鬱,就像是極度厭世一般。之前的照片或許隻有一些孤僻冷漠,看著鏡頭的眼神空洞無光,可那幾張照片裏的陰鬱即便隔著鏡頭都能讓看著照片的人不寒而慄。


    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才能在那麽小的年紀帶著那般厭世冷漠的目光?


    這是西澤?過去的西澤?


    “很驚訝吧?”史蒂夫的聲音打破大廳裏的寂靜,拉回阿諾德的神似,他繼續道:“剛開始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我和你一樣驚訝。”


    光屏上碎裂開星光,屏幕一轉換,一張張精緻的宣傳照、海報替換掉剛剛的照片,而此刻光屏上的西澤像是一個和剛剛全然不同的陌生人,笑容、眸光、眼神、表情、神態,都是一個活得積極向上正直勇敢的年輕人。


    阿諾德從來不知道過去的西澤竟會是那樣,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


    史蒂夫抬起頭,目光轉向光屏,聲音鏗鏘且低沉:“他的資料稍微一查就一清二楚,沒有什麽大問題,有得過一段時間的抑鬱,至少醫學診斷書上是這麽寫的,大學也為此保留學籍兩年。被收養之後養父母又生了一兒一女,對他的關係似乎並不夠,和養父母家庭關係生疏,中學畢業之後就離開家單獨居住,打零工賺一些生活費,考入索羅學校後拿了獎學金就再沒上過課。直到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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