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高中生並肩走進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時候正巧遇到附近花店的花方小姐。後者看到上,頗有些驚喜:“呀,新裏先生!”在花方小姐的認知中,住在樓上的房東先生是為了寫作采風又搬家了。上微笑著對她點點頭。花方小姐:“……”目送汽車遠離的時候,她歪過頭,看上去有些困惑地用手指支著臉頰。“是覺得有什麽奇怪嗎?”工藤新一隨口問了一句。“總覺得新裏先生……嗯,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有種像是花苞終於願意開放成花了的感覺?”花方小姐嚐試形容,又搖搖頭,“哎呀,我說不出來。但總覺得是好事呢。”工藤新一笑了起來。他把花方小姐所說的話編輯成郵件發給上,一邊讚同地點點頭:“確實,是好事的樣子啊。”*上開車出去一段之後才看到這條郵件。花方小姐大概還覺得他是房東,但這裏的房產雖然依舊在他的名下,卻已經實質上地不再屬於他在十天前,他就已經把自己手裏所有和組織相關的東西全部整理打包完畢,交到了公安的手裏。公安現在忙得要命。考慮到這部分工作沒那麽緊急,所以就暫時擱置,先忙著別的。他昨天休息了大半天,今天休息了一天,明天就要再回到這樣忙碌的工作中。諸伏之前來的時候其實是為了給他帶後續的安排。日本最近和美國方麵來回扯皮,貝爾摩德估計很快就要被轉移出去。轉移出去之後,日本公安這邊就再也沒辦法從她這裏挖到半分信息了。諸伏的意思也很明確。公安方麵並不希望強迫他去做什麽事情,所以這隻是個請求當然,在工作方麵如果他們指派了命令,上也沒有拒絕的權力但公安的心理谘詢師分析認為上希或許並不喜歡在這一切結束後還繼續被困在和組織相關的工作中,所以他們隻是試探著詢問他是否願意見一見貝爾摩德。上沒有拒絕。他知道會有這一天,而他也大致猜到了貝爾摩德會問的問題。相關的情況他已經又做過整理,還從可能對這些事情有所了解的人那裏又問到了一些訊息。這些東西讓他想起來就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疲倦感。所以他很快清空自己的大腦,開車到了回家路上會經過的一家超市。牛肉、胡蘿卜、土豆……挑選食材的時候,上難得有種放空大腦的感覺。他隻需要思考燉牛肉需要什麽、以及晚上需要再添點什麽額外的東西。而這也導致他在察覺到危機時的反應慢了半拍。*他是在拎著塑料袋往停車場走的時候發覺不對的。細微的涼意突然襲上後頸。周末的下午,停車場內的車輛並不算多,而他走出來之後,正片空地看起來空曠而無人。大腦的信號報了警。他沒有猶豫,第一時間鬆開手指,讓手裏的塑料袋摔在地上,而另一隻手則握住了口袋裏的槍。這家超市周圍的環境已經被大腦調用出來。這邊是半居民區半商業街,附近三五層高的樓房比比皆是。停車場總麵積不大,一共有三個出入口,一邊連著超市,兩邊分別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這是個很好的圍困地點。隻要他們能在他回到車上之前圍住他然後下一秒,他聽到背後的腳步聲。又輕又快的、像是方便行動的鞋的款式。上轉過頭去,然後不算太意外的,他看到本堂瑛海。在全麵行動之後的第四天,水無憐奈就從日賣電視台辭職了。她的身份已經暴露給日本方麵,這件事之後當然沒有必要再留下來……這是一名年輕而優秀的探員。她有天賦、有能力、有經驗,cia的高層是傻了才會讓她繼續保持水無憐奈的身份留在日本。當然,水無憐奈還是個半公眾人物,所以她上飛機出國的新聞上也讀到過了。就像是伊森本堂在那次潛入醫院時對他所說的那樣:他們都要回美國了。上當時很清楚伊森沒有在對他撒謊。他也猜到這兩個人之後還會再回來這邊。組織的事情甚至還沒有徹底收拾完畢,而cia的探員們都暗示過,他們手裏還有另一項任務。水無憐奈辭職出國的新聞之後,上就一直在等待,而在等到這一天的時候,他甚至還在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好久不見,瑛海小姐。”他的手指從口袋內側的暗袋中抽回來一點,按住手機側麵的按鍵如果這裏沒有裝信號屏蔽器,那麽公安應該已經收到了他的緊急訊號。而他本人則抬起頭,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看你的樣子,像是有什麽話想和我說……要喝杯咖啡嗎?我可以請客。”站在他十米以外的本堂瑛海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她認可且尊敬的隊友。也是她今天的敵人。她從這個人身上學到了很多。不僅僅是那些技能,還有那種不顧一切地、了不起的信念。所以她很清楚,cia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會成功。她和伊森都已經竭盡全力去遊說他們的上級了,但最後,他們仍然被要求至少嚐試一次。所以她現在站在這裏。所以伊森本堂隱蔽在上希身後的某一輛汽車後方。與這個人為敵讓她感到戰栗。但也正是因為她從上身上學到了那份堅持,她擁有了站在這裏的勇氣。她露出一個看不出絲毫破綻的微笑。“就是幾句話。”本堂瑛海說,“就在這裏說吧。”第190章 file.190最開始得知本堂父女一直隱瞞未曾上報的線人是馬爾貝克的時候,cia的高層相當震驚。但這個身份確實解釋了許多事情。他們詢問過伊森本堂對馬爾貝克的看法。後者坦率地給出了答案:“他不會喜歡cia的工作,也不可能主動選擇來美國。”然後,他和女兒花費了相當大的精力說服了他們的上級。馬爾貝克確實是個可怕的人。他心存善念、思想正直……但這不意味著他會容忍自己被利用。“但你和他做了幾年的搭檔了。”伊森:“他對我交付了有限度的信任。如果你認為我可以憑借這種優勢在交鋒中占到上風,那就太可笑了。”“伊森本堂給你一支小隊,你也不能做到生擒他、或者殺死他嗎?他太危險了,在沒有人意識到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已經輕易地推斷出了蘇聯的未來……這樣的人如果留在日本,會成為我們的敵人。”“他說過那隻是個巧合。”本堂瑛海謹慎地挑選措辭,“而且,我不認為和他作對是個正確的選項……他手裏仍然有我們至今也無法查到的情報網。”她至今還記得那天父親聯係她,告知她馬爾貝克陣營時自己的感受。先是懷疑、而後是恍然、接受……但當父親平靜地說“他甚至已經查到了我的真名”的時候,本堂瑛海悚然一驚。cia的掩蓋手段足夠高明。他們的身份都足夠隱秘,能查到這樣的事情甚至還不是使用組織的力量查到的它們這個人實在非常可怕。而不管是她還是伊森,在這幾年的相處中都已經意識到,上希是個有可怕的控製欲的人。他能查到他們……當然也就能查到他們的同僚。本堂瑛海同樣記得自己收到弟弟的照片的那一天。那時候的她對上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哪怕有些受驚,她也相信這個人不會對瑛佑做什麽但,那是在他沒有被逼到極限的時候。越是熟悉上希,他們就越能意識到這個人的能力。被這一切所打磨出來的利刃固然未能順遂烏丸蓮耶的意圖,但卻實實在在地塑造出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本堂瑛海閉了閉眼。“父親曾經對你發起過不止一次邀請。”她的聲音仍然從容穩定。這是這些年的臥底經曆中磨礪出來的高超的偽裝能力。“……我也不止一次拒絕了他。”上平靜地回答。他在按下手機的緊急聯絡鍵後沒有感知到手機收到郵件時的震動,這意味著周圍確實已經處於信號屏蔽器的屏蔽範圍。他習慣隨身攜帶槍支、也帶了慣用的匕首但備用的彈夾在車上,他隻有十五顆子彈可以利用。別人不說,伊森本堂應該很清楚他的習慣。“你知道,我們抱著很大的誠意。”本堂瑛海直視著上,“從自由度而言”“倘若我需要的隻是自由。”上輕聲回答,“那我們或許就沒有相遇的機會了。”對於組織的人而言,自由其實並不難實現。死亡就能帶來永恒的自由。他選擇活到今天,就意味著他更看重的是別的東西。本堂瑛海歎息了一聲。“抱歉,”她的歉意非常真誠,“職責所”*上不會等待她把話說完。說到底,既然這會兒的陣營算是暫時的敵人,那麽歉意就該是多餘的那項情感。隻是說出幾個音節的時間,都是敵方可以借此占據上風的機會。這樣的事情他也教過本堂瑛海,她不會忘記。所以她是故意的。上在心底道謝,但動作卻非常利落。十米的距離對他而言不過是幾步的事情。在他移動的瞬間,槍聲就從身側和背後響了起來但出乎意料的,向前跨出兩步的年輕人驟然向左傾身、甚至並非隻是側過閃避,而是實打實地讓自己橫摔在地麵上,並在受身之後做了個側翻。與此同時,他拔槍,扣動扳機。先前槍響的方向邊上傳來一聲痛呼。埋伏的人員在偷襲之後當然會立刻更換位置,上一共開了三槍,一槍打中,一槍擦邊,一槍落空。“不能招攬的人就必須死。”他甚至在這句話中又拉近了兩步和本堂瑛海之間的距離,“‘公司’的作風……還真是讓人不快啊。”本堂瑛海飛快地後退並拔槍。“砰!砰!”雖然在言語中給了上一點搶先的機會,但她開槍的時候完全沒有留情。這樣近的距離,饒是上反應敏捷,手臂還是被其中一顆子彈擦傷了。但他同樣在這兩槍的時間內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半米。他不能浪費子彈,而cia的人尚且沒有全部冒頭倘若他是cia,這會兒絕不會隻在這個停車場內布下埋伏,也一定會在附近的高樓安排狙擊手。所以他需要人質。當然,他手裏也有其他的力量但使用它們的前提是他現在的對手們會好好聽他說話。所以他向前跨了最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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