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按著那張單子,堅定地答道:“這個任務是麵向所有人的,哪怕是單人傭兵也能接,我們的隊伍並沒有什麽不足。”


    “但單人傭兵的戰鬥力至少要在六級以上,你們的等級太低了……”


    “再加上一名精靈射手,是否滿足要求了?”


    兩方爭論期間,排在格拉斯三人身後的人忽然走到登記台前,扯下頭上蒙著的亞麻披布,露出一頭燦爛的亮銀色長髮和尖尖的雙耳,長發之下的臉龐俊美得不似真人,笑容微微,對格拉斯打了個招呼:“你好,年輕的魔法師,你們的傭兵團人數沒有達到上限吧?我是個旅行中的精靈,想要加入傭兵團體驗一下人類生活,你們願意接受一個新團員嗎?”


    他身上的披帛落下,露出流動的聖光般美麗的長髮,和纖細修長,又奇異地帶點軟嘟嘟的肉感的身形。這副外表經過了農神、魔王和廣大路人甲的指導與圍觀,早就彌補了一切破綻,聲音也用藥草徹底調整過,除了減肥問題仍然任重道遠,已經完全是個真正的精靈了。


    披布落下時,黑髮魔法師隻覺著眼中的世界都被這身影照亮。精靈伸手拿過申請表,在戰狼傭兵團下麵填了自己的名字:“我叫white,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團員了,我的團長。”


    第46章 征程


    戰狼傭兵團重出江湖的第一戰,就是在拜薩城外圍森林裏擒下了血影傭兵團的一名刺客。


    刺客在他們出城後就悄悄跟上了他們,無聲無息地綴了一下午,直到傭兵團的三位正式團員——基友是湊數的,現在還在家補習魔法數論——下馬紮營,分開撿柴、打獵的時候才潛行到格拉斯身後,亮出了自己的一對匕首。


    匕首是他從選擇刺客這一行就開始精修的,十幾年未曾離開過他身邊,靈活得就像是自己的手雙延伸一般。其上還塗了毒,出手時一枚刺腰、一枚刺後心,哪怕對方能發現甚至阻擋其中一擊,隻要另一刀能擦破一點血皮,就逃不出性命。


    趁著格拉斯彎腰拾柴,刺客瘦小的身形就像清晨的薄霧般從空中浮出,雙手迅速又輕巧地舉匕刺向他毫無防備的背。


    刀刃將將刺到他的魔法長袍上,一片細碎的星光忽然亮起,將兩把匕首絞成粉碎。星網從他的長袍上反卷過去,化作一張似真似幻的網網住刺客,格拉斯五指稍稍一收,無數灼熱的光芒便在他身上灼出細碎的傷口。


    刺客慘叫著倒下去,原本被他當作獵物的魔法師化身獵人,回身踩住了他:“你是誰的人,誰派你來殺我的?如果不說就殺了你!”


    在這個神殿能隨便拋棄神眷者的世界,殺手的職業道德也不會更好,那名刺客感受到割進肉裏的熱度越來越深,還有一名重劍士提著劍在他頸邊危脅,頓時義無反顧地出賣了自己的僱主:“是一個伯爵夫人!我們團長是從首都一個伯爵夫人手裏接的這活兒,她說是神眷者殺了他兒子,所以要讓人殺了你,把你的頭送給神眷者,讓他也嚐嚐失去最心愛的人的痛苦!”


    伯爵夫人?殺了他兒子?


    那就是在國立魔法學院那時候,被魔王殺的那些學生了。國立魔法學院裏的貴族學生多,有個伯爵的兒子並不稀奇,隻是當時足足死了十二個人,不知是哪一個的父母恨上了他們。


    可當時的魔物是他們隊伍裏的人自己招來的,那位夫人卻要遷怒白,他們可真是……


    “躺著也中槍啊。”白提著兩尾用柳條串起的鮮鮭魚過來時,正好聽到刺客的口供,忍不住低嘆了一聲,正好說出了格拉斯的心聲。


    兒子被豬隊友同學害死了,那位夫人既不恨同學也不怨魔物,一門心思地來找他這個被害人麻煩。這還不說,要恨他還不讓人來殺他,反而拿格拉斯當目標,這等屈曲迴旋的腦迴路,簡直堪比克裏特島的迷宮了。能幹出這事的,肯定是個閑極無聊兼有被害妄想的更年期婦女。


    他把魚“啪”地摔在刺客下三路上,掏出弓箭逼問:“雇你們的那位夫人叫什麽,住在哪兒?現在血影傭兵團剩下的人都在什麽地方?”


    身上最寶貴的器官上摔著兩條活魚,還有一個精靈拿箭對著魚比劃,刺客的話吐得比螃蟹還利落,一個標點都不打地把伯爵夫人家的地址供了出來。身份他是真不知道,這種任務都是團長去談,他們隻等著殺人和分錢就夠了,又不打算吃了目標再吃主顧,知道顧客的身份也沒用。


    至於沒被神殿打殘的團員們,後來能找的被副團長克萊姆找到,放了他在這兒盯格拉斯的梢,剩下的聽神殿那邊傳說神眷者死了,就上首都要額外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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