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沉默的時間太久,巴爾貝爾等不下去了,打了個響指,把他的注意力重新引到自己身上:“既然接下來聖女要被魔教教主關起來一個月,我也正好請個假回魔域,找幾個美男子熱戀一下,修補我受創的心靈。”


    “去吧。用你的時候,我會讓你的本體去叫你的。”感覺到自己有向變態發展之嫌,白也有點懨懨地不願意再想這件事,痛快地送走了巴爾貝爾。露提總管去了鄰城組建分壇,魔王又是個靠不住的,白就把教務和總壇工作的教眾們都交待給了左使,自己換上神官服色,重新回到神殿做聖行。


    農神殿裏,一年到頭都有很多利於清淨神官身心的苦行可做,特別是到了收麥子和葡萄的季節,足可以累得腦子一片空白。割麥這幾天綿綿細雨一直不停,好在神園上有用魔法鋪設的結界,雨滴落不下來,割麥倒是不受影響。不過因為缺乏陽光,曬場時隻能請了太陽神殿的神官來設下大型陽光神術陣法,在空中製造一個小太陽出來,以便帶走麥粒中的水汽。


    隻有神殿能使用如此奢侈的裝備。普通人多是把麥子放在房間裏,在地下通火烤幹,或是幹脆祈禱農神庇護,讓麥粒不要發芽黴變。或許是農神格外喜歡這座城,又或許是怕食物少了自己下凡來吃飯時廚子準備的東西不夠豐盛,他的慈悲撒向了這座城裏甚至城外的每一寸土地,讓那些麥子在雨季的濕意中仍舊變得幹燥,沒有一家的糧食黴變。


    神跡傳遍了全城,歐勒可大神官和幾位高階神官感激神恩之餘,都敏感地查覺出了這次神跡的真正原因——農神要降恩於他們神殿的廚子,哦不,神官。


    一次是偶然,兩次可以說是巧合,接二連三地降下神恩,如果不是真愛實在是說不過去了。歐勒可大神官眉眼間一片肅然:“出現了這樣的神跡,帝都的大神殿還坐得住嗎?聽說他們不知怎麽惹怒了神祗,從去年起就在從其他城市進口食物,怎麽可能不想要神眷者。還有桑德康翠的砂之神殿,那裏才是農神恩澤最豐厚的地方,如果他們知道了農神如此寵愛阿克羅斯神官,會不會要求他到砂之神殿侍奉神?”


    畢竟歷史上曾出現過的神眷者,有許多最後都是落腳在了砂之神殿,那裏也是距離農神在天上的神園最近的地方。可他們好容易有了一個受神眷顧的神官,眼看著拜薩城這邊的農神信仰越來越濃厚,難道就要把這個神官拱手讓人嗎?


    拜薩神殿中的神官們心有不甘,帝都的大神殿裏更是一片愁雲慘霧。首都並不像拜薩城那樣經受了連月陰雨,天氣該晴時晴,該雨時雨,隻是不管如何風條雨順,地裏的莊稼就是不好好灌漿;蔬菜和水果也幹巴巴地不能進貴人的口;就連牲畜和魚類生長速度都放慢了,無論餵多少飼料也不如從前那樣肥壯。


    更可怕的是,從去年起農神就不再接受大神殿的祭品。無論他們宰殺多嫩的小羊羔,獻上多肥美的公牛,農神降下的神諭永遠隻有三個字——不接受。


    不接受,不庇護,首都的農林牧副漁產品生產狀況一夕之間回到了幾百年前諸王混戰的時代。而國王陛下似乎也對此聽之任之,把心思都用到了從各地進口食品上,根本不在意這座城被農神拋棄之事。


    薩圖大神官想盡辦法才打聽出來,去年有神眷者在國立學院裏被魔族襲擊,惹怒到農神真身降臨,甚至要詛咒這片土地陷入永久的荒蕪與死亡。幸好神眷者一息尚存,被神力復活之後代他們求了情,不然農神就不隻是不接受祭品,不庇護首都,而是要徹底讓這片土地淪為廢土了。


    可即便僅僅是不能豐產,又有其他城市的資源補給,首都人民的生活質量也下降了許多,農神殿收到的祭品和金幣都比去年少了一小半兒。諸位神官私下商議了許久,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要想讓農神重新降恩於此地,最好的方法莫過於將那位曾在此地受了傷的神眷者迎進他們的大神殿。


    隻是在魯特王國,王權高於神權,各大神殿的人員調度都必須經過國王的批準才能進行。


    薩圖大神官連接往王宮跑了幾趟,請求國王允許神殿從拜薩城迎來那位神眷者,可是始終見不到國王。他隻得改換方法,收買受寵的貴族代為上書,勸國王答應這利國利民之策。


    這封書信卻沒有送到國王案上,而是落進了王後手中。看完信後,一隻塗著丹蔻的嬌嫩手掌就把它揉成了一團,王後臉上泛起了濃妝也掩飾不了的陰鷙神色,咬著牙根說道:“要讓那個害死我兒子的神官進入帝都,除非我死了!我和國王陛下、我的兒子弗斯特、塞坎德都不會和那種人呼吸同一片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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