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手裏還端著個水槍,捏著開關,笑嘻嘻地朝著門外的特調員呲水槍。


    嘴裏也是罵罵咧咧。


    仔細一聽,他說的正是剛剛他奶奶罵人的話。


    竟然學的一字不差。


    【...】


    【這家長都不管麽?】


    老太太眉開眼笑。


    “樂樂真棒!”


    “樂樂會保護奶奶了!”


    【...】


    【麻了,怪不得小孩會這樣。】


    【這慣的也太離譜了。】


    【果然什麽樣的家長教出什麽樣的家長。】


    【我心腸歹毒,幹脆別救了。】


    【對,我也讚成,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你們的重點都在熊孩子和熊家長這裏,隻有我還在好奇,已經確定不是綁匪了,這家家長又這麽縱容孩子,肯定不會逼著孩子跳樓,那現在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孩子不小心,這個應該很容易,直接提醒就可以。為什麽特調員這麽拐彎抹角,還想要進別人家裏啊?】


    【我也注意到了!我補充一點,我們現在見到的都是特調員,不是普通警察。】


    【我去,細思極恐。】


    【該不會是鬧鬼了吧?】


    【啊啊啊不要嚇我我,我現在就在小區,物業讓我們不要下去。】


    【你們小區有鬧鬼的傳聞麽?】


    【這麽說的話,前段時間確實很多人都說過,在地下停車場看到了紅色的疑似鬼的身影。】


    【我靠,紅色,厲鬼?】


    【厲鬼的話你看到了還能活命?】


    【小區當時還請了玄門,並沒有發現異常,這段時間確實也沒再聽別人說看過了。】


    【真的有前科啊,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太嚇人了,那這就解釋為什麽是特調員而不是普通警察了。】


    黎書這會正在家看直播,彈幕看的她心驚肉跳。


    她又把那張照片翻出來。


    周承肆和陳慕就是看了這張照片,突然跑走了。


    難道這張有什麽異常麽?


    她湊上去看,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就在她準備關掉圖片,最後瞄了一眼時。


    小男孩身後,緩緩出現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眨了眨眼睛,影子又消失了。


    黎書尖叫一聲,嚇得把手機都扔出去了。


    小區另一頭。


    何玉芳等孫子玩夠了,門砰一聲關上。


    她對著門又罵了幾句,孫子有樣學樣,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餓不餓呀,樂樂?”


    他爸爸給他買了玩具寄過來,小孩子隻顧著玩,叫他吃飯,他也不吃。


    何玉芳也沒強迫他,小孩子就是玩性大,幹脆讓他玩個夠。


    這會已經快兩點了。


    樂樂終於點頭。


    “樂樂等一下,奶奶馬上把飯端給你。”


    老太太去廚房,把放在電飯煲上熱著的飯菜端上桌子。


    樂樂跑過來,看一眼,嘴就瞥了。


    “我不吃這個,不吃這個!我要吃肯德基。”小孩子又鬧起脾氣。


    老太太端起雞蛋羹哄他:“樂樂乖,吃點雞蛋,雞蛋有營養。”


    小男孩被慣壞了,脾氣上來了,根本不聽別人說話。


    抬手打翻了雞蛋羹,把手裏的玩具朝地上一扔,跑回房間,來來回回,把門撞得咚咚響。


    “我要吃肯德基!”


    他大聲地喊。


    聲音太大,樓上樓下都能聽見動靜。


    他媽媽高麗麗正在衛生間洗衣服。


    “吵死了,鄰居又得投訴了。”


    她一把把樂樂從房間裏提溜出來。


    “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著。”


    小男孩掙紮,對著自己的親生母親拳打腳踢,一邊喊著:“奶奶,她打我!”


    何玉芳像個炮仗一樣,衝過來,上來狠狠掐了下高麗麗的胳膊。


    高麗麗吃痛,放開樂樂。


    樂樂躲到奶奶身後,對著她吐舌頭。


    何玉芳又上來邊說話邊推她。


    “小孩子嘴饞點不是很正常麽,你做媽媽的老跟小孩子計較什麽?”


    高麗麗:“肯德基吃多了不健康!”


    “不健康?你老買化妝品我還覺得不健康呢,天天浪費錢。”


    “幾個月買瓶一百塊的麵霜,哪裏浪費錢了?”


    “都當媽了,也不為孩子著想,不省著點花,樂樂以後上學娶媳婦那樣不要錢!”


    老太太雙眼冒光,咄咄逼人。


    高麗麗生性靦腆,性格比較內向,嘴又笨,根本吵不過她。


    從嫁過來以後就一直受氣,她丈夫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


    在家也沒用,媽寶男,老太太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不是和稀泥,就是偏向老太太。


    老太太這個人霸道蠻橫。


    不準她買化妝品,不準她買新衣服,她已經好幾個月一件新衣服都沒買過了。


    她偶爾吃袋泡麵,老太太都會陰陽怪氣,念叨她好久。


    她每天除了洗衣服,就是打掃衛生。


    全部都是手動,老太太為了省錢,不準用洗衣機,不準用吸塵器。


    每次她反駁。


    老太太就會瞪大眼睛,指著她的額頭罵她。


    “我當初就是這麽過來的,你為什麽不能,現在的小姑娘可真嬌氣。”


    周麗麗當初是奉子成婚,還是遠嫁,平時連個幫她出氣的人都沒有。


    對於這樁婚事,她早就後悔了。


    要不是為了孩子,早就離婚了。


    可是,孩子。


    高麗麗看著躲在老太太身後的樂樂,他得意洋洋地朝她扮著鬼臉。


    為了這樣的孩子,真的值得麽?


    高麗麗突然有些迷茫。


    愣神間,被老太太一把推倒在地,她沒有立刻爬起來。


    老太太朝她啐了一口。


    “別裝可憐,我兒子可不在家。”


    “樂樂,我們走,奶奶帶你去吃肯德基。”


    孩子有樣學樣,朝著媽媽啐了一口,老太太又被逗笑了。


    剛準備邁步,左腳腳腕上一片冰涼。


    高麗麗坐起來,垂著頭,伸出手,拉住她的腳腕。


    老太太抬腳晃著:“幹嘛,鬆開。”


    並沒有鬆開,反而越握越緊。


    老太太被抓疼了。


    又冰又疼。


    一貫對兒媳頤指氣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老太太,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向柔弱的兒媳婦,一隻手擁有這麽強的握力,是非常反常的事情。


    小孩子也上來,抬腳就要踩自己媽媽的手臂。


    “放開奶奶!”


    他的腳並沒有落下,高麗麗空出的那隻手,迅速抓住他的腳腕,用力往後一拖。


    小男孩直挺挺摔到地上,頭磕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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