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這種場合,他們也透著一種高人一等的討人厭的態度。作為新人的“螢丸”顯然都不可能是直接出場的,他被安排坐在了慈善家的身邊,說不定每個“新人”都會有類似的程序。主持人站在擂台上方單獨製造的高台之中進行著遊戲介紹,在介紹結束之後,似乎不滿足於簡單的遊戲,還笑著說明了另外的玩法:他們在開場前可以賭誰贏賭法和普通的賭局沒什麽差別,甚至可以堵上選手(刀劍付喪神)的所有權。現世的刀劍付喪神依舊是稀少的,所以很難直接成為“消耗品”,但也因為如此,他們身上所經曆的痛苦,會因為他們的“珍貴”而變得更加強烈。百鳥感受到自己心底的憤怒越來越深,但是表現在臉上的,卻是平和又柔軟的屬於孩童一般不知事的表情。愛染應該被攔在外麵進不來百鳥掃了眼門口的位置,做出了這個判斷。也好,接下來也不適合他看到。“遊戲要開始了,做好準備哦,螢丸。”慈善家這樣對著身側的第一次參加的刀劍付喪神說道。這並不是百鳥刻意的控製,而是慈善家本性就會說出的惡意。百鳥垂下眼,感受到了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們似乎都很好奇自己接下去會有的反應。遊戲也正式開始了。主持人激昂熱烈地開口道:“讓我們歡迎第一局的擂台對手,想必大家已經久等了!”就如百鳥要被鎖鏈禁錮,這群有錢人一個比一個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在進入擂台之前,那些刀劍身上的限製一個比一個多。百鳥在拍賣會的時候得到了相應的情報,在自己之前應當也有短刀待過那個小黑屋,所以下意識認為他們手中握著的最多的應當是短刀。但出乎意料,第一局出場的對手,竟然是兩把打刀。披著羽織的大和守安定,以及圍著紅圍巾的加州清光這是一場衝田組內戰。“真沒想到這次是你啊,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的臉色蒼白,他的打扮分明是極化刀劍,他平靜地一字一句說出了加州清光的名字。作為初始刀、某種意義上才是最常見的刀劍的加州清光咬住下唇:“……大和守安定。”而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聒噪的背景音:“讓我來介紹一下這次的兩位對手,對一些客人來說應當不陌生是的,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劍客衝田總司的配刀!大和守安定以及加州清光!”“讓我們看看,同為衝田總司的刀劍,他們到底誰能更勝一籌!”“不管聽幾次,衝田君的名字被他們這麽輕易地說出口,總覺得很討人厭呢,你覺得呢?清光。”相較比剛才的冷淡,這一次大和守安定的口吻更加親近。“安定……”加州清光皺了皺眉,看著對方手腕處暴露出來的散落下來的繃帶:“你受傷了?”大和守安定一愣,輕笑道:“現在可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啊。”藍發的打刀握起了自己的本體,上麵閃過的裂痕足夠讓同為刀劍的夥伴感到幻痛還是那句話,這裏是現世,而那些作為觀眾的“刀劍主人”,並不具備產生靈力的能力。因而刀劍付喪神存在於世,是很難直接得到靈力,也就是說,就算受傷了,他們的恢複速度遠遠低於擁有審神者的刀劍付喪神。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到那個據說有靈力儲備的“晶石”。而遊戲的賭注,準備刀劍需要存在的靈力,都是一大筆開銷這群有錢人為什麽會做這種事?無非是為錢為名,若不能因此賺錢,那麽刀劍付喪神會遭遇什麽,不必多說。“不好意思哦,清光。”大和守安定說道:“這次我必須要贏呢。”說著這樣話語的大和守安定率先發動了攻擊,極化打刀和普通打刀的戰鬥力相差極大,加州清光的防守就顯得相形見絀了。大和守安定挑了下眉,低聲強調道:“畢竟我可不能讓衝田君丟臉呢!”而這句話直接激起了加州清光的情緒,穿著紅衣的打刀付喪神眼神一厲,手下的力氣明顯重了幾分:“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啊?”“可不要讓身上的羽織蒙羞啊!”伴隨著刀劍碰撞的聲響,加州清光加重了聲音。“原話奉回!”大和守安定回應道。兩人同為衝田總司的刀劍,使刀的手法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這群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百鳥看得清晰,就算他們看起來打得足夠激烈,但是大和守安定還是放水了,加州清光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準大和守安定的致命處。這是一場“戲”。一場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的戲碼,隻是因為刀劍本身的默契,才讓他們在沒有交流的時候,就做足了態度。也因為這群“普通人”根本不了解刀劍,才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可是遊戲必定會有一個贏家,輸家必定會遭遇一些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傷害。因此這一場戰鬥,比試的根本不是贏家,而是需要阻止對方主動的認輸。看似凶狠的戰鬥,哪怕鮮血滴落在擂台之上,卻充滿了親友的善意。明明本該是不通人性的刀劍,此刻卻比人類更像是人類。百鳥仰著頭看著台上的刀劍,又瞥了眼台下對這次戰鬥感到精彩的人類。再加上自己此刻是披著刀劍外皮的人類這讓百鳥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錯位感。原本以為這場戰鬥會持續到其中一方竭力,百鳥猜測贏的會是大和守安定不是說擂台的戰鬥,而是大和守安定會成功輸給加州清光這件事。但是之後發生的事不隻是出乎了百鳥的意料,也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大和守安定在戰鬥之時,在和加州清光擦肩而過之時,手中的本體刀脫手並非是雙手失力的脫手,而是在那一瞬間,大和守安定的攻擊對象,不再是加州清光。藍發的刀劍付喪神,動作狠厲地將手中的刀劍刺向了作為主持站在高台本該安全無恙的主持人。“這個首級,我收下了!”當血液從高處潑灑下來時,大和守安定露出了癲狂的笑意:“我還以為是我的感覺錯誤呢,沒想到竟然真的得手了。”百鳥:“……”百鳥:“…………!!”百鳥眼睛微微睜大,他的確是趁著沒人在擂台上動了點手腳,想著有什麽意外,好歹還能回轉一下,但是沒想到大和守安定感知如此敏銳,竟然能突破那一瞬間的違和感,也毫不猶豫將武器對準了傷害刀劍的人類。甚至於在解決掉一個主持人之後,大和守安定毫不猶豫將武器對準了台下的“觀眾”。可是當台下觀眾露出了一瞬的驚嚇後,之後的態度又恢複了自然。因為刀劍傷害人類這一點,激發了擂台的自我防禦的法陣,無形的血色鎖鏈在擂台底端浮現,捆綁住了失去控製的大和守安定,在大和守安定無法反抗之際,他被強行轉化回了刀劍本體,身上的碎裂似乎更明顯了。加州清光下意識喊了一聲:“安定!”但法陣顯然是無差別攻擊的,兩把刀以變回本體結束了這次戰鬥。“抱歉抱歉,擂台沒有及時檢查維修,才出現了這樣的意外,請不用擔心,之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意外了。”有另外的人出現,搬走了那個主持人的屍體,而換了一個人在擂台上做了什麽後,遊戲還在繼續。人類的死亡對他們來說習以為常,有其中一個觀眾,特地露出了微笑,對著似乎嚇了一跳的慈善家說道:“不用擔心,不會出問題的,既然已經明白了規則,下一輪機會就給你吧?”百鳥控製著慈善家問出了一個問題:“那兩個呢?會怎麽處理。”“誰知道呢?可能會被處理掉吧?”那個人回應道:“也有可能他的主人會覺得這樣的凶器更有馴服的必要性,反而更喜歡他也說不定。”“是這樣嗎?”慈善家繼續問出了百鳥在意的問題:“我家的螢丸可是很稀有的,我可不希望他碎掉啊”對方聽懂了慈善家的意思,笑嗬嗬說道:“誰說擂台就一定會死了?這麽珍貴的寶物我們保護都來不及呢。”兩人對著尬笑,百鳥撇過了眼,一個字不信。但是沒有讓慈善家拒絕第二輪輪到他的要求反正一局結束他也弄清楚了情況,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等待了。屬於主持人的鮮血還潑灑在擂台之上,百鳥踩在血泊之中,等待著自己的對手到來。好消息,對手不是來派的。壞消息,對手是粟田口的五虎退。五虎退的眼眶發紅,戰鬥還未開始,就已經道起了歉,他膽怯地握著自己的刀,身邊的小老虎隻有一隻,他低聲道:“……真的、真的很抱歉……我,我一定要贏……”他看起來幾乎要哭了。百鳥沉默了半晌:“你的小老虎呢?”聽到這句話,五虎退的哭腔更為明顯了:“對不起……”“沒關係哦?”百鳥笑了起來:“因為我知道五虎退你不想傷害我嘛。”“比起我,你應該更想對傷害你的小老虎的人動手吧?”百鳥歪了歪頭,用最可愛的表情說出了最可怕的話語:“我不喜歡被人當成玩具,也不喜歡給討厭的人表演。”“你想要複仇嗎?”百鳥看了看時間,笑著開口:“時間,差不多了哦?”當意識到執法隊不能立刻出場的時候,在拜托審神者鈴鐺的時候,百鳥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剛才在衝田組內戰的時候不行動,隻是因為時間不夠而已。讓一個擅長法陣的天才隨便亂走?隻能說你們自食其果吧?刀劍弑主會讓刀劍暗墮,可是從一開始,在場的人類,就沒有一個人是這些刀劍真正的主人。既然無法掌控凶器,那麽被刀刃反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百鳥打了個響指,五虎退錯愕地摸了摸一直控製自己的項圈,他眼睛閃出淚光,但是握住刀劍的手卻更加用力了。五虎退舉起刀,對百鳥的方向衝過去,卻在擦肩而過之時,直接將武器對準了觀眾席的一個觀眾。原本還顯得漫不經心好像高高在上的這群“觀眾”,突然安靜了一瞬間,當血液潑灑到他們身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們發出了恐懼的尖叫,和剛才的自如全然相反。“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害怕呢?”百鳥說道:“結果,還是一樣啊。”雖然他現在是螢丸,但他作為執法隊的一員,在現世可不能亂來。這可比對審神者執法要走更多的程序。在那些受限的刀劍付喪神意識到封印消失的那一瞬間,黑暗之中,百鳥身後的高台陰影之中,浮現了數十隻散發著狠厲紅光的眼睛。血液濺射在百鳥的臉上,在尖叫聲中,以及刀劍刺入人體的聲音之中,百鳥歪過頭,笑眼彎彎。……受害者為自己複仇,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我一個人可攔不住那麽多刀劍啊。至於為什麽恰好這個時候封印就出問題了嗯,因為擂台的法陣沒有及時維修?第147章 刀是不是越來越多...溫熱粘稠的血液浸透了百鳥的鞋底,他踩在血泊之中,眼睛彎彎,看著這群從封印之中解放的刀劍。比自己預估得要糟糕,但也比自己預估得要好一些。他們的身體狀態看起來最嚴重的也不過是中傷,但是相對的,他們的精神狀態並不能說得上有多好。等他們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後,就算是外麵也能察覺到房間之中封印的消失,因此原本被堵在外麵的愛染國俊認真計算著時間,按照百鳥所說的時間,一秒都沒有慢的,踏進了這個黑暗的房間。短刀的視野明顯比其他刀種好很多,沒有受到任何限製的視野,讓愛染國俊直接一眼就看到了發生了什麽。落於地麵的刀劍本體,開膛破肚的人類屍體,以及踩在血泊之中,正拿著一條不知道哪裏來的幹淨的布在擦拭著刀鞘上沾染的血的螢丸。愛染國俊所熟悉的大太刀麵容柔和,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濺上的鮮血,在看到愛染國俊的時候,甚至眼睛一亮,高興地打著招呼,說道:“你來了呀,國俊。”愛染國俊:“……”愛染國俊:“那個……發生了什麽嗎?螢?”愛染國俊難以忽視一整個房間的狼藉,就算最重要的螢丸站在中央,也很難不注意到那些落在地麵的刀劍。“這就是我需要麻煩你的審神者的事情啦。”百鳥微笑道:“因為靈力不太夠用,所以他們暫時回歸了本體的狀態,沒有碎刀哦?”“等拜托你的審神者暫時收留我們嗎?”百鳥眨眨眼睛,他並沒有刻意賣萌,隻是在此刻使用著孩童外表的身體,普通的開口說話,語調都會帶著孩童特有的稚氣。愛染國俊能拒絕螢丸嗎?他做不到,所以他聯係了自家的審神者。審神者鈴鐺深吸一口氣,她都做好了自己來一場英雄救美的畫麵,結果事情就是她當司機開車接送嗎?“之前是超速,這次是運輸開刃的武器……如果以後真的在警局見到我,請幫我捎點點心。”審神者鈴鐺的語調顯得格外沉重。“說不定監獄會安全一點啦。”百鳥抱著自己的本體刀,脖子上的項圈並未被解開,語調顯得格外的無辜。審神者鈴鐺:“啊?”百鳥:“你該不會以為,我需要你幫的忙隻有把我們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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