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感歎道:“幸好你可以恢複,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燭台切光忠動作頓住,他看著手上繩子綁住留下的紅痕,略長的劉海落下,將他的眼睛遮擋住。燭台切光忠低聲道:“讓您看到了我的醜態啊……”百鳥直接打斷了對方的情緒,開口說道:“我餓了,光坊!”他不算很懂暗墮付喪神的情況,但是他很清楚,暗墮會給人帶去糟糕的負麵情緒,還很容易讓人陷在這份情緒之中,最終就是失去理智。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話題啊!燭台切光忠明顯就被百鳥這麽突然重點偏移的話語弄得愣了一下,遲疑地說道:“額……請允許我為您準備一份早餐?”說著,燭台切光忠還看了看窗外,確定現在的時間。不過說完之後,燭台切光忠欲言又止,又說道:“不過吃完之後,鶴先生您……還是離開這裏比較好。”昨晚的異變並沒有讓燭台切光忠失去記憶,不如說……若非是他的自尊心和對“鶴丸國永”這位老友的記憶實在是足夠溫馨美好,他大概根本沒辦法控製住自己包括現在。哪怕是現在,燭台切光忠也能聞到那帶著充裕力量的血液的香氣。他們本就是刀劍,被鍛造出來的本質就是為了斬殺敵人,而此時,那份渴望似乎被加強了。他的口腔之中似乎還殘留著那份被他吞咽而下的力量,他刻意低著頭,也是為了掩蓋無法掩蓋的表情之中的窺探覬覦。鶴先生難道不知道嗎?不,他知道,如果不知道,就不會做出劃破手掌這個舉動。可是這個臨時本丸居住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還勉強可以克製住啊……真不想露出這樣不帥氣的一麵。燭台切光忠在心中想到。而聽到他這麽說,有著一頭陌生黑發的青年卻是勾唇笑笑:“好啊~”早早就醒過來的亂藤四郎驚訝地看著昨晚還說要留下的百鳥,但他還是抿了下唇,沒有反駁對方的說法。等燭台切光忠離開之後,亂藤四郎才問道:“鶴丸先生?”“哈哈,光坊想讓我們離開,也就代表著,有人不希望我離開吧?”百鳥眼睛彎彎:“我可是很好奇呢,他們能給我帶來什麽樣的驚喜~”“沒關係嗎?”亂藤四郎有些擔心,比起其他人,他天然更親近這位鶴丸先生。“相信我吧。”百鳥笑著揉了揉短刀的頭發,然後做完這個動作,就發現自己舉錯了手,“嘶”了一聲縮回了手。亂藤四郎立刻像是小大人一樣叉腰:“真是的!手裏有傷就不要亂來啦!我去打水幫你清理!”昨天晚上的調查,也讓亂藤四郎順手撈了一些勉強還能用的繃帶……嗯,從燭台切光忠的房間裏!反正都是燭台切先生的問題,稍微貢獻一下繃帶想必他不會在意的!“麻煩你啦~”百鳥笑眯眯擺了擺手。不過等亂藤四郎幫他處理完新的傷口之後,對上燭台切光忠端過來的所謂的早飯,百鳥沉默了。他看著眼前樣式並不如他以前吃的燭台切光忠的早餐,在心中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因為這裏的食材並沒有多少他帶著對燭台切光忠的信任咬了一口,然後就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百鳥露出了微笑,看向旁邊的亂藤四郎,開口道:“哎呀,亂你肯定餓肚子了吧?來,多吃點。”亂藤四郎:“……”亂藤四郎:“…………”亂藤四郎張了張嘴,要不是做飯的燭台切光忠現在就在眼前,他真的想吐槽一點什麽。但是哪怕百鳥沒有直說,燭台切光忠的眼睛也暗淡了下來:“不好吃嗎?抱歉,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飯了……”百鳥看著燭台切光忠做出這樣的表現,有些心軟,但是他實在是沒辦法說話,無奈說道:“至少能吃?”至於好不好吃……算了,都流浪付喪神了,他不挑了,大不了之後不吃了就行,反正他也不靠吃東西來獲取力量。百鳥想。燭台切光忠看起來被打擊得更嚴重了啊鶴丸先生!!亂藤四郎在一邊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不過他也沒辦法違心說這份早餐好吃就是了。雖然沒辦法誇讚,但好歹百鳥還是認認真真把這份早餐吃完,亂藤四郎同樣如此。他們還不至於不知好歹。看著兩人好好吃完了,燭台切光忠正打算開口提醒他們離開,昏了又醒又被打暈的五虎退有了新的動靜。房間裏幾人的注意都被五虎退吸引,睜著一雙透著茫然的眼睛的五虎退,幾乎本能的將目光放在了百鳥身上。哪怕被繃帶纏繞,但是對他而言誘丨惑的氣味難以消散依舊。看著五虎退似乎還想咬一口,亂藤四郎先一步擋在了百鳥前麵,對著五虎退開口道:“太好了退!你終於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五虎退有些迷茫,眨眨眼睛,亂藤四郎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似乎要高於別的什麽,被亂藤四郎這麽一吸引注意,他總算是顯露出了屬於五虎退這振短刀的靦腆內斂:“亂、亂哥,我沒事……”說著,他流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對亂藤四郎說道:“我好像……你沒事吧!我、我是不是又不受控製了……”直到這個時候,五虎退才注意到自己是被綁著的狀態,確定他不會衝上來就是一口,亂藤四郎回頭和百鳥對視了一眼,總算是解開了五虎退身上的繩子。亂藤四郎小聲和五虎退解釋現在的情況,五虎退也很不好意思地對百鳥道歉,隻是說著說著,五虎退的眼睛依舊忍不住往著百鳥的手上飄。明明五虎退是那麽膽怯的性格,百鳥卻在這樣的眼神攻擊下,忍不住想把手往後放放。而燭台切光忠的表情也越來越緊張,他一直在看著窗外的天色,實在是等不及了,他甚至上手拉住了百鳥的手腕:“差不多該離開了,鶴先生!”被這個力道拉著踉蹌一下差點沒站起來的百鳥稍微找了下平衡,表情疑惑:“怎麽了?光坊?”亂藤四郎看著明明什麽都知道,但就是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迷茫模樣的鶴丸先生,表情也有點微妙。他拉著自己的兄弟,沒有注意到被他下意識拉在身後的、那個常人眼中膽怯又乖巧的短刀,眼神就像是蹲守在草叢之中窺伺著獵物進入狩獵範圍的野獸,他正緊緊盯著那個黑色的背影。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被野獸盯上,黑色的鶴回過頭,那雙暗色的金瞳和屬於野獸的眼睛對上之前,五虎退就像是被嚇到一樣,低下頭,仿佛剛才百鳥感知到的就是錯覺一般。百鳥收回視線,繼續和燭台切光忠打著哈哈,就好像也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得小心這個五虎退啊,總覺得這隻小老虎是善於將自己偽裝成貓咪,然後在其他人放鬆警惕之時,就立刻將人送到地獄的角色。類似五虎退這種在喚醒之際就帶著伴生物的付喪神來說,動物就像是他的半身,失去了半身就好像失去了一半的靈魂。比起其他刀劍付喪神,這類的刀劍更難以治愈淨化,也更容易出事。而且燭台切光忠看起來情緒很穩定,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表現出情緒穩定,本就說明了異常。也就幸好他現在算是“同類”,也不是純白的付喪神,可以被判定為友方。如果是作為執法隊來到這裏,大概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直接所有刀劍付喪神不管陣營,直接上來就是群毆了吧?看在燭台切光忠能以個人名義同意他們留宿一晚,某種意義上,這些留守的刀劍,多少有點默契在。燭台切光忠有些生氣了,眼中的紅芒似乎更加鮮明,幾乎代表著危險:“您昨天答應過我的,鶴先生您現在應該離開了。”百鳥神色一動,也知道時間拖延得差不多了,說道:“好了好了,我這就走。不要生氣嘛光坊,這看起來一點也不帥氣哦?”燭台切光忠一愣,他垂下眼:“抱歉。”“沒事啦,你好像一直在道歉啊?”百鳥輕笑道,轉頭對亂藤四郎說道:“走吧~”亂藤四郎有些疑惑,不太清楚他的想法,但他很清楚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哪怕不理解,也還是拉著五虎退跟了上去。隻是在他們即將踏出大門之時,正好和抱著資源回歸的兩個人相遇了。燭台切光忠下意識就把百鳥攔在了身後,百鳥踮起腳,透過燭台切光忠的肩膀好奇地看過去。一看就很不對勁的髭切站在首位,在看到百鳥的時候,輕飄飄又軟綿綿的聲線響起,說話間帶起的尖銳虎牙給他平添了一分野性的危險,他開口道:“哦呀~這是來了新人嗎?看起來有些眼熟呢?”“是鶴丸國永,兄長。”站在一側的膝丸輕聲提醒道。“我記得……唔,不應該是白色的嗎?怎麽變黑了呢?”髭切眼睛一彎,手卻落在了腰側的太刀上,柔軟的聲音開口道:“是變成鬼了嗎?那麽砍掉也沒有關係吧。”聽到他的話語,作為兄長無條件擁護的膝丸的手握住自己的刀柄,似乎打算在髭切開口之後,就立刻抽刀而出。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麽異變,可是那份暗墮的氣息並非虛假的。百鳥在心中給這對兄弟提高了警惕,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輕快地說道:“這不是髭切和膝丸嗎?”他從燭台切光忠的身後走出來,看起隨意,但是眼中的鋒銳和危險並不亞於眼前的源氏兄弟,黑色的鶴帶著笑意說道:“不過,變成鬼的到底是誰呢?”“明明身為斬鬼之刃,卻對自身現狀並不在意嗎?”“鶴丸國永!”“鶴先生!”燭台切光忠和膝丸的聲音幾乎異口同聲響起,區別在於膝丸已經抽出了刀對準他,而燭台切光忠卻想要保護他。百鳥並不擔心,因為髭切開口了。“弟弟。”僅用一句話,髭切就攔住了已經抽刀的膝丸,對上百鳥,髭切的眼睛彎彎:“真是一隻牙尖嘴利的鳥雀,我很好奇你之後還能否像今天一般啼鳴。”“哈哈,是鶴丸哦?”百鳥同樣笑道:“好歹記住我的名字啊。”第73章 正常的飯菜。因著源氏兄弟回來的關係,百鳥離開的行動有意無意被攔了下來。燭台切光忠似乎對這兩對兄弟很警惕防備,不過在百鳥好奇試探下,他也並未說出什麽答案。結果剛出門口就轉了回去,亂藤四郎看著皺著眉離開的燭台切光忠,對上百鳥的眼睛:“這也是鶴丸先生的計劃嗎?”“不是哦。”百鳥笑著回答道:“原本隻是打算假裝迷路再回來的,誰知道他們會剛好回來呢?我又不是短刀,偵查能力沒有那麽好啦。”亂藤四郎眨眨眼,不管他心裏信沒信,至少臉上他是信了。源氏兄弟是一個房間,當他們進入房間之後,這個臨時本丸的居所少見的有人出門了。亂藤四郎昨天晚上提過的歌仙兼定正抱著懷裏的衣服,口中嘟囔著什麽,踏出了自己的房間。而後,他就和正打算回房間的百鳥對上了視線。百鳥眼睜睜看著那張臉上的神情從平靜轉化為焦慮,同樣明顯是深度暗墮的歌仙兼定一臉殺氣地衝到了百鳥麵前。對此,百鳥都做好了舉刀的準備,卻沒想到歌仙兼定一個抬手一個晃臂,動作之間充滿風雅氣質地扒下了他的外套。百鳥:?百鳥:???歌仙兼定看著手中的黑色紋付羽織,神色間帶著焦慮的不滿:“太不風雅了!”歌仙兼定抬起頭,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睛對準了百鳥,看起來對於隻扒下一件外套非常不滿意,似乎還打算對他繼續出手。在這個過程中,歌仙兼定大聲道:“鶴丸殿下!你到底做了什麽才把一身白衣染得這麽髒?!請脫下來讓我幫你洗幹淨!!”歌仙兼定義正言辭地低吼道:“這太不風雅了!!!”亂藤四郎原本也做好了反抗幫忙的準備,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幫忙。百鳥欲哭無淚:“這就是我現在的衣服啊?!”“請不要說這些無用的謊言!”歌仙兼定手裏撈著百鳥此刻的外套,追著百鳥滿空地亂跑:“也請不要再搗亂了!平日玩鬧也就罷了,穿著這麽髒的一身衣服實在是太過糟糕了!鶴丸殿下!”“不是啊?歌仙你冷靜一點??”百鳥動作輕盈又狼狽地躲著歌仙兼定此刻的堅持,他有點崩潰昨天是啃我,今天就是扒衣服了?這裏是什麽未成年禁止的片場嗎??“光坊救我!!!”百鳥頭一次不要形象地喊了出來。或者說正因為他要形象,他此刻才會這麽不顧形象地躲著歌仙兼定。他總覺得這個歌仙兼定真的幹得出來把他扒光然後去洗他衣服這件事!你暗墮的方向是不是不對勁啊?!“請不要再搗亂了!鶴丸殿下!!連小夜都不會像您這樣幼稚!!”“我才沒有搗亂啊?!”百鳥攀到院內的樹上,低頭看著樹下眼睛放著紅光不是誇張,是真的在放字麵意義上的紅光的歌仙兼定。日式的裝修向來不隔音,更別提現在是過去的曆史,裝修更是比不過真正的本丸。因而他們的吵鬧顯然影響到了在房間裏休息的另外幾人。“真是吵鬧啊,那家夥。”膝丸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很想離開房間去讓外麵的人物理閉嘴。髭切倒是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動靜,輕笑著說道:“別這麽嚴厲嘛,那個……”“是膝丸啊兄長!”膝丸近乎本能地回了一句。“哈哈,這裏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呢。這不是挺好嗎?”髭切笑著說道。膝丸抿了下唇,突然開口:“兄長,您這麽做是有什麽打算嗎?”“唔?”髭切像是聽不懂一般歪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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