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剛才還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軀體,百鳥的身體慣性讓他立刻向前傾倒,他用手撐住身體。最後的麻煩也被驅趕,百鳥基本上放鬆了下來,喉間的嗆咳也總算是控製不住了。“咳、咳咳咳……!”他單手撐地壓著自己的本體,另一隻手捂著嘴,血液如湧地落在地麵,眼前都帶著一點失血過多的恍惚。審神者本能想說出擔心的話語,可是被他握在手中的藥研本體卻讓他說不出任何關心敵人的話語,審神者咬著牙,一時間竟然和眼前的暗墮付喪神僵持住了。不過,好歹審神者也很清楚自己肯定打不過對方雖然他現在是半妖,但是說到底,他之前還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天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強大的攻擊能力,也沒有怎麽學習過。他倒是可以現在變成薩摩耶來賣萌,至於別的他真的不擅長因而,審神者明白現在的關鍵點在於將自己的刀劍都擋在了外麵的防禦陣法。所以他悄悄趁著這個機會後退,打算慢慢地不被發現地來到水晶球旁邊。隻是他剛後退一步百鳥就立刻看了過去帶著血和鬼紋的麵孔就像是鬼故事的角色一般讓審神者更後退了幾步。“別擔心他隻是回歸本體而已。”百鳥站直身體繃著碎刀前的最後一口屬於強迫症的氣不管怎麽樣他都得有個合理的結局才行。“我們本身就是刀劍隻是回歸本身而已。”百鳥一步一步走向審神者臉上的惡意明顯異常他笑著說道:“現在總算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審神者大人。”“你現在還相信我嗎?”暗墮的付喪神這樣說道。審神者想起了最初見麵的時候他對著這振暗墮短刀的話語他信任藥研他信任藥研藤四郎不是會對無辜出手的刀劍也信任自己的藥研藤四郎可以保護自己。而現在好像這兩句話都被否決了。“藥研”對他出手藥研卻被迫回歸本體。然而在這種時候在百鳥隻距離他幾步之遙的時候審神者開口道:“……我相信。”百鳥的腳步一停審神者用不熟練的姿勢舉起了那把藥研藤四郎本體:“就算回歸本體但藥研還是在保護我。”“而且……我還是不覺得你會斬殺無辜的審神者。”審神者抿了抿唇他一直很信任自己的直覺哪怕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相信自己的感知。“我……沒有在你的眼裏看到仇恨。”審神者鼓起勇氣說道:“而就算我判斷錯誤我也會為我自己的錯誤買單!我是審神者我有為我的刀劍辨認前行方向的責任。”“是我決定留下的你我會為我之前的所有判斷負責!”審神者咽了咽口水眼中沒有憤怒沒有仇恨隻有純粹的堅定:“他們在保護我但我也會保護我的刀劍。”“什麽啊……”就好像是審神者的錯覺暗墮付喪神的眉眼好似在此刻柔和了一些但危險的刀鋒還是在下一瞬就要劃破他的脖頸。審神者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卻隻感受到了一陣輕飄飄的風以及一聲清脆刺耳的……刀劍碎裂的聲音。“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不要信任暗墮付喪神嗎?”第67章 忠誠之刃。當聽到那聲審神者都不會不理解的脆響聲音,審神者一時錯愕,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用著擔憂的語調著急問他:“你沒事吧?大將。”審神者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你沒事!藥研”隻是說完這句話,睜開眼的審神者,就看到了眼前碎掉的熟悉的短刀,但是眼前沒有任何熟悉身影。要不是手中的藥研藤四郎還好好的,要不是那振暗墮的短刀上的刻印絕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刀劍身上,審神者都會產生一時間的幻視。而藥研的聲音就好像是他的幻覺。審神者以為自己會無法接受,但是出乎意料,他現在異常冷靜,甚至比他知道自己換了個種族那會兒還要冷靜。“不是幻覺,是我,大將。”藥研藤四郎顯然很了解自家審神者的性格,最開始的本丸開荒開始,除了初始刀,藥研藤四郎就是陪伴他最久的夥伴。甚至於初始刀和初鍛刀幾乎就是前後的差距,因而這點差異根本算不了什麽。審神者冷靜地確認了這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刀的確和他可以交流,直接汪嗚一聲嗷了出來。“嗚哇藥研!!我差點以為你也出事了!!”剛才的冷靜於是就這麽變成了幻覺。但哪怕抽抽噎噎,審神者還是在藥研藤四郎的提醒下,把本丸天守閣的防禦機製取消了,放在門口蹲了好一會兒、但隻能模糊看到裏麵的動靜、卻無法聽到具體情況的刀劍付喪神都放了進來。當然,因為天守閣的位置不夠大,最終留下的就是幾位最重要的刀劍付喪神,其他人這個時候肯定也沒法回去睡覺,也在外麵盯著那五個穿著製服的外來執法者,仿佛隨時都能砍上一刀。c看著碎掉的短刀,以及明顯是副隊手筆被暫時封印的短刀,背後滿是冷汗,被冷風這麽一吹,整個人都涼颼颼的。他可太懂自家副隊的手段和性格了,他們執法隊字母順序不源於力量強度,完全是按照入隊時間順序排的。除了副隊。畢竟真的按照順序,他才是第二個。然後a就毫無預兆地抓了一個小朋友回來,說讓他當副隊。也就是說,c是執法隊之中,除了a之外最了解百鳥的。也自然很清楚在少年時就表現出好麵子這一點設定的百鳥,自尊心到底多高。防禦手段顯然不是為了屏蔽那些刀劍付喪神,是為了屏蔽執法隊啊!!誰樂意在隊友麵前演戲啊!自家副隊感覺丟臉了,回去他絕對要死了!c餘光看著還傻白甜的efg,還有明明知道、但是滿不在意的a,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對自己的未來有些不太美妙的預感。但他還是趕緊幫著解除了封印,放藥研藤四郎出來了。審神者看著那振碎掉的短刀,仿佛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才被對方威脅過生命,臉上是很難掩飾的難過。“你們說,藥研這振藥研殺過很多無辜審神者?”審神者直白說道:“我不信!”“哈。”a抱著手,語氣甚至有些不耐煩:“你信不信和我有什麽關係,我的任務就是負責帶他回去。”審神者:“但是他碎了……!”a理所當然道:“你以為沒有這個發展,他就不會碎了嗎?”雖然這個劇本是c在那一瞬間隨便瞎編的,但是a明顯也不是個笨蛋,發小外加多年隊友的默契,讓他很快就接上了劇本。a拿著通訊器等了一會兒因著他們是暴力打開這座本丸的大門,所以現在本丸的時間流速某種意義上也達成了平衡。果不其然,在他等了兩分鍾之後,一份壓縮的資料直接上傳了他的通訊。a嘴角一勾,甚至沒有檢查,直接在審神者麵前打開了這份文件。文件之中赫然蓋著時政無法模仿複製的官方證明,而上麵正是c剛才說的多起審神者被殺案件、且證明的確是一振暗墮的付喪神“藥研藤四郎”動的手。顯然這是他們剛碎刀回去的副隊,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立刻兢兢業業幫他們編造了各個全新檔案證明,邏輯線都給理清楚了。有了這個證明,c輕咳一聲,和a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學著平時做這件事的副隊溫聲說道:“是這樣的,審神者。也是因為我們通過特殊手段感知到了對方打算動手的預兆。之前發生過我們打草驚蛇導致讓他逃走的事情,所以我們這次才會這麽直接強闖。”“怎麽可能!”審神者立刻反駁。然而躲在門口的五虎退,卻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背對著執法隊,這個表情卻讓審神者看得一清二楚。“退?”審神者有點遲疑地看過去。“……嗚!”五虎退發出一聲害怕的嗚咽,然後發現自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就顯得更膽怯了。審神者立刻柔聲道:“別害怕,你是發現了什麽嗎?”“……我、”五虎退小心翼翼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上麵帶著鮮明的紅色血跡,這嚇了其他人一跳,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並不是他手上,而是別人的血沾染到他手上。五虎退抽噎著顫抖說道:“我去找、我去找藥研哥……他的手指上有血、像是在……畫什麽……”哪怕在一瞬間模糊了手掌心的繪製圖案,但是邊緣的位置還是很能看出來問題的。這好像也是那振暗墮藥研藤四郎不懷好意的證明。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為審神者證明著這一點,可是審神者臉上依舊是明顯的不信。可是他無法反駁那些文件,於是審神者握緊了拳頭,最終隻能垂下眼:“我可以留下他嗎?”“不可以哦。”c說道。他們都知道審神者說得是什麽,顯然是那振碎掉的暗墮短刀。c當然要拒絕,這可是他的實驗數據啊!副隊口述和真的數據記錄觀察可是要雙線進行的!!審神者顯然不是什麽強硬的性格,確認了他們的官方性後,除了記得之後舉報外,就不會有什麽別的多餘行動了。他看向一直跪坐在身側、因為執法隊說明方式而恢複人形的自家藥研,垂下了眼。別的不說,雖然他們強闖本丸,可事實上,也是他們幫忙解開了藥研身上的封印。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和他們做的事情打平了但他們害得“藥研”碎刀了啊!!做完該做的手續,a在離開前還提醒道:“你是不是應該去更新一下檔案?我記得檔案上你可不是妖怪。”至於這到底是威脅還是提醒,全看聽者自己的想法。在外來者全部離開之後,審神者的背脊才鬆懈下肩膀,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刀劍付喪神,眼睛幾乎要犯暈了:“我、我幾乎沒弄懂剛才發生了什麽……”藥研藤四郎安撫了一下審神者,看著有些混亂的本丸,確定至少今晚,大家都別想睡個好覺了。那麽幹脆就別睡了。藥研藤四郎冷靜地想。剛才他們沒有直接對峙,也不過是很多問題他們自己都沒有弄清楚。說到底,他們和同振不過相處兩天,說有信任,那肯定也沒有太深。比起其他,他們更在意自己大將的安危。很多疑點原本想著慢慢來,但是刀都已經碎了,也就隻能趁現在還有記憶,進行複盤了。於是藥研藤四郎溫和地看向自家的兄弟,對著五虎退溫聲問道:“小退,你看到他具體做了什麽嗎?”五虎退膽怯地搖搖頭:“隻是……小老虎衝進去,然後我看到了,他好像是擦掉了什麽……”藥研藤四郎注視著五虎退手臂上的血漬,靈光一閃:“他繪製在房間的哪裏?可以讓我們去看看嗎?”“……不是房間。”五虎退搖搖頭:“是、是他自己的手上……!”顯而易見,他們都對另一振藥研藤四郎的行動有些迷茫。鶴丸國永摸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而一直保持著安靜的一期一振開口了:“鶴丸殿下,您之前說的……藥研、找我,是想說什麽?”“嗯?啊……果然沒說啊。”鶴丸國永歎了口氣,平靜解釋道:“我發現他身體有點問題,想讓他自己和你們說來著。”“什麽問題?”藥研藤四郎立刻問道。“沒辦法接受外來靈力。”鶴丸國永沒有隱瞞:“所以這導致他隻是留在本丸,也是一種負擔。”哪怕是呼吸,都會帶進這個本丸屬於審神者的力量。而聽了這麽多,審神者還是搖頭:“藥研不是壞人!”“但是他都對您動刀了!”“可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審神者認真且大聲說道:“而且藥研也沒有出事!當時如果他想對藥研出手的話,明明有很多機會的!”審神者的話語點醒了他們。不論對方是有心無力還是其他什麽理由,現在的結果就是會,他們本丸並沒有人真的出事。三日月宗近抬袖遮臉,若有所思:“你是說……他無法接受另外的靈力?”鶴丸國永點頭:“是啊,怎麽了?”一期一振眼睛一亮,反應過來了:“我們是通過主殿的力量擁有人身,也需要這份力量保持人身……如果那位藥研無法接受外來的力量……那他是怎麽做到,殺死多名審神者的?”審神者也立刻抬起了頭,眼睛亮亮的:“是哦!一期你說得對誒!”然而藥研藤四郎卻反駁:“相反的力量呢?”在其他人的目光之中,藥研藤四郎平靜道:“無法接受靈力,那麽……穢氣呢?”如果無法接受吸收穢氣,那麽也就不可能暗墮了吧?鶴丸國永就是因為意識到了對方靈力充裕,所以才會認為對方剛離開本丸不久。結果事實卻正好相反,充裕的靈力或許是對方刻意留下來,讓那振藥研以此作為欺騙的手段。那振藥研藤四郎看到執法隊的反應,也證明了執法隊口中的“事實”並非虛構,確有其事。就連不尋找兄弟,好像都有了理由……畢竟,那並不是一振剛剛暗墮的短刀,而是暗墮了許久、有著漫長經曆的家夥。審神者被幾次打擊,低著腦袋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可是、我就是覺得……藥研不可能是壞人嘛……”雖然審神者總是不怎麽靠譜,但或許是小動物的直覺,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審神者很少會判斷錯誤。更別說忠誠的刀劍付喪神很少會直接駁回他的想法,甚至在這種時候,也會下意識順著他的邏輯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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