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生著鬼角的短刀付喪神語氣平靜:“就像是這樣。”藥研隻在開頭的時候稍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就收斂了下來,眼睛一彎:“所以呢?”百鳥:“?”藥研藤四郎:“你真的會對我動手嗎?”百鳥:“……”百鳥:“這可不一定。”藥研藤四郎笑著說道:“該怎麽說呢,我對‘自己’還蠻有自信的。我並不覺得你會傷害其他人。”“或者說,是我信任大將的判斷。”藥研藤四郎從百鳥手中抽出那隻筆,在手中轉了個筆花之後,重新放回了衣兜之中。“看來你們本丸的審神者,是個不錯的家夥。”百鳥判斷道。“是啊,所以可以稍微信任一下他哦?雖然看起來可能有些不太可靠,但那家夥是個好人。”藥研藤四郎這樣說道。刀劍的態度是百鳥判斷的重要依據,能對他說出這種話,又是本丸的初鍛刀,百鳥把心中的90%的可能性再度提高到了95%。所以這次倒是可以盡快結束了。百鳥這麽想到。藥研藤四郎向百鳥介紹了一下本丸的大概情況,就像是過去他帶著每個新鍛造出來的夥伴一樣,偶然遇到了刀劍,藥研也會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讓部分還不知情的刀劍懷疑百鳥是不是什麽新人。刀劍男士之中雙子兄弟並不少見,而外形比較特殊、和人類差距鮮明的刀劍也不少見。君不見粟田口的鬼丸國綱出陣時也會頂著一個鬼角嗎(雖然這個本丸還沒有鬼丸國綱)?所以一時間被藥研藤四郎的態度蒙騙,產生類似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百鳥看著藥研藤四郎用這種理直氣壯的態度忽悠剛剛路過又離開的南泉一文字,幾乎要笑出聲了。“沒關係嗎?”百鳥問。“等晚上他就會知道了。”藥研藤四郎聳聳肩。等他們路過讓刀劍進行手合切磋的道場時,百鳥注意到目前正在對戰的是衝田組的兩把刀劍。他們已經差不多到切磋的結尾了,兩人的戰鬥模式有些類似,再加上互相了解,練度相仿,於是平手的結果顯而易見。加州清光在結束切磋之後,就用著顯得像是撒嬌一樣的口吻說道:“真是的,雖然訓練是很開心的事情,但是指甲都弄壞了。”“哈哈,沒辦法嘛,誰讓清光打不過我呢?”大和守安定笑眯眯地撐著自己手裏的木刀說道。加州清光幾乎立刻炸毛:“你在說什麽,剛剛明明是我贏了吧?!我可逼著你後退了哦?”“但是我的刀先碰到清光的吧?”大和守安定理所當然地說道。“哈,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要再打一局吧!”加州清光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木刀,表情顯得很不服氣:“和泉守,你來當裁判!”“誒?我嗎?”在一旁自己訓練的和泉守兼定有點迷茫地指了指自己,然後露出了一個帥氣的笑容:“可以啊,我會好好看著你們的。”“不過我才是最強的啊!”在被要求當裁判後,和泉守兼定如此自信地說道。於是瞬間,還在對峙的衝田組刀劍立刻將攻擊方向對準了他的位置:“你這麽說的話,我可沒有辦法讚同啊,是吧安定?”“同意哦,清光。”“那麽”“上吧!”“喂喂二打一可算不上是武士道精神哦!”這麽說著的和泉守兼定卻沒有什麽被嚇到的表現,反而舉起了木刀,臉上帶著爽快肆意的笑容:“就讓我來證明誰才是最厲害的吧!”“哦哦!真不愧是兼先生!”在一旁的堀川國廣雙手合十,鼓起了掌,然後也舉起了脅差長度的木刀,笑著加入了混戰:“所以就請讓我來作為助手吧!”除了他們之外,同樣被安排了手合的明石國行倒是趁此機會自然地躺在了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並非刻意注意到、純粹是差點被躺平的明石國行絆到的加州清光忍不住吐槽道:“到底是誰安排他來這的啊?”“說起來明石的對手呢?”“是三日月吧?”大和守安定回憶道。加州清光忍不住繼續吐槽:“所以啊,到底是誰安排的啊?!我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三日月誒!比明石還過分啊!”和泉守兼定直接一擊打在了加州清光的木刀上:“和我戰鬥還要走神嗎?”“哈哈,是機會呢!兼先生!”“你們是忘記我了嗎?”大和守安定擋住了堀川國廣的攻擊,尾音上揚:“殺死你哦,小貓咪!”“這隻是普通的切磋啊安定!收斂一下啊!殺氣都出來了!!”完全沒有被裏麵的人注意到的百鳥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是100%呢。”這個本丸沒問題的幾率直接可以上升到100%了。畢竟你看,這個加州清光好會吐槽哦!“什麽?”藥研藤四郎疑惑地看過來。“沒什麽。”百鳥搖頭,目光從切磋之中的幾人身上移開。藥研沒有打擾裏麵已經打上頭的幾人的意思,注意到稍微睜眼掃了眼門口,又幹脆翻了個身當做沒看見的明石國行,若有所思道:“一起去找三日月先生吧?”“?”“總是偷懶的話,對其他人可不公平呢。”藥研藤四郎這樣敲板說道。在他們一起行動的同時,審神者正在粟田口大家長一號以及二號的視線之下,緊張地修複著手中裂痕明顯的短刀。他的動作極其小心,一點也不想傷到這把已經傷痕累累的短刀了當然,這大概率和兩位大家長一直盯著他有很大的關係。審神者額角泌出冷汗他的力量相當特殊妖力要比靈力更具有破壞力因而他隻能用外力來修複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妖力。這個操作對他來說有些太精細了。要不是這個本丸充斥著他的妖力連帶著修複池裏也滿是他的力量審神者其實很樂意將這把刀塞進修複池慢慢修複的。他現在使用的所謂的外力是萬屋購置的禦守之中蘊含的力量。雖然“藥研”看起來好好的沒什麽問題但是作為刀劍男士本體的狀態和比人身的造型更加適合判斷。這把本體短刀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了不修複的話審神者真的擔心對方熬不過今晚!所幸禦守的靈力足夠純淨適合用於淨化和修複。看著短刀上的裂縫有著愈合的跡象刀身環繞著的黑氣也開始變淡審神者終於有時間鬆口氣了。然後他這口氣還沒有鬆完就眼睜睜看著原本有恢複跡象的短刀在下一刻伴隨著“哢嚓”的碎裂聲音裂痕比剛才還擴大了一分!審神者:……?!?!?!審神者在這一瞬間真正地發出了尖叫整個人甚至直接炸毛了連帶著嚇到了鳴狐肩膀上的小狐狸於是小狐狸整個狐狸都炸成了毛球球!一期一振和鳴狐至少沒有太過失態但瞬間緊繃起來的氛圍任誰都無法忽視。剛和藥研一起找到混在喝茶組之中的三日月宗近的百鳥突兀地停下了腳步他在感知到不對勁的那瞬間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這種、熟悉的反胃感!百鳥一時間有些發懵暫且不提c已經修複了不能吃東西的bug 他現在還什麽都沒有吃呢?他停下的腳步吸引了藥研的注意藥研立刻發覺了他臉色的不對勁:“怎麽了?”“我……”百鳥隻來得及說出一個音節就意識到了自己不該開這個口。百鳥想開口說不用擔心但是此刻的他完全無法開口說話粘稠的反胃感在喉間翻湧下一瞬帶著強烈的灼燒錯覺從喉間溢出百鳥近乎錯愕地看著嘔到手掌上後又滴落在地麵無處掩藏的黑紅色血液在這一刻產生了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能吃東西時類似的迷茫。c那家夥又搞出了什麽新的bug?百鳥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將問題甩在了經常在這些小事情上出點問題的c 絲毫沒有懷疑到其他人身上。第55章 承認弑主。百鳥還是很信任自己的眼光的,不過目前能做以證明的隻有第二個任務遇到的那位代號為江的審神者。第一個任務之中,審神者隻在一切將要結束之後出現,第三的任務還沒有見到審神者,百鳥就發現了問題。第二個用髭切作為身份的任務,他的進度緩慢主要還是因為他開頭給自己搞了個目盲的設定。否則直接在開頭就見到審神者,那麽百鳥差不多也能觀察到具體的情況。所以在這一次,在直接沒有任何掩蓋、見到了這個本丸的審神者,直麵了他本人的情況,以及後續也差不多大概了解了一下這個本丸基於這些,百鳥是真的覺得這個本丸沒有任何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大概就是現在出現在這裏的他自己了。因而,把馬甲身上出現的問題的責任丟到c頭上,合情合理畢竟這個身體就是c製作的,如果中間有什麽漏洞bug,不管契機是什麽,總之都是c一開始沒有完善好吧?百鳥是這麽想的。不過現在好像這些都不是重點了。他的喉嚨泛著胃酸上湧相仿的灼燒感,異物侵入腸胃導致浮現的反胃嘔吐欲丨望難以消減。百鳥第一次對於自己身上的異狀是這麽迷惑。也不能說完全猜不到原因這種反胃感很熟悉,剛開始他不能容納任務本丸之中的他人食物(靈力)就是這種感覺。其次,說實話,這個吐血,他也挺熟悉的!上個任務,開著三日月宗近的馬甲的時候,他也吐過!不過當時是因為審神者淺沼的法陣效果的反噬,這次呢?總不能是c從一開始就模擬轉移的是“三日月宗近”身上的暗墮氣息,所以連帶著當時三日月宗近身上出現過的症狀,都會出現在他現在的身體上?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百鳥隻有這兩個猜測。哪怕他現在還捂著嘴,血液在裏麵無法控製的往外湧,但是百鳥的大腦依舊足夠清醒。他習慣於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哪怕偶爾有些暫且不知原因的意外,他也習慣於不讓自己處在“未知”的狀態。兩個猜想,其實都隻要確認本體就能知道了和上次鍛刀爐出來差不多,大概是為了避免這次中度暗墮影響到他自己,在本體短刀遠離自己之後,百鳥其實對於本體上的情況有些反應不夠迅速。本體在身邊的時候還好,遠離了之後,他的確反應慢了一拍,所以此刻才顯得有些迷茫,一直到問題出現,他才在問題已經無法控製的時候做出反應。這個本丸信息傳遞極快,除卻暫時沒有被通知、或者關注這些情況的人(如南泉一文字),基本上在看到藥研藤四郎帶著另一個和他長相相似、且身側圍繞著汙濁氣息的同振時,都知道了他就是今日出陣帶回來的那把“藥研藤四郎”。“藥研藤四郎”身側的氣息相當危險,但是他願意取下自己的本體刀而不隨時留在身邊,本就說明了他的善意。本體刀對於刀劍付喪神的重要性不用特地言明,因而注意到這一點的刀劍,也都樂意對這一把傷痕累累的短刀表現出善意。暗墮並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更別說這種外表上就有明確改變的明顯嚴重的暗墮狀態,沒有人知道“藥研”到底遇到過什麽,但是沒有人會傻乎乎地直接上去問這種失禮的問題。總之不會是什麽好事。就和審神者的態度一樣,他們會在時政的專人到達之前,盡可能不踩到這把“藥研藤四郎”的雷點,友善相處。結果誰知道,還沒有相處呢!這把藥研直接就先出事了啊?!就連氣質向來帶著慈和、性格悠哉的三日月宗近,都在看到這個情況時,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往著這邊趕過來。“先帶他去修複室,他的本體應當在主殿那裏?”三日月宗近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這樣用著略顯命令的口吻說道。百鳥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是比起移動自身,他現在隻想單獨一人的緩一緩。和之前反胃嘔吐一樣,這一次,他的眼中也很自然的在刺激下分泌出生理性的淚水,這層透明的水霧模糊了他的視野,讓他眼前隻剩下遠比他高大的陰影。那雙本該清透的紫色眼瞳顯得恍惚,雙眼並不完全是一個顏色,其中一隻染上了猶如鬼化的紋路,一直緊盯著的話,總叫人覺得危險。可是此刻因為都帶著水意,模糊了那份危險性。短刀的身材向來纖細,此刻在他彎下腰時,更顯得瘦削脆弱,向來挺直的脊背好像也在這一刻虛弱了下來。變矮了就是這點不好,好像誰都比他高,可以完全用身體的陰影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