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輕撫著手中那卷由黃焯親筆頒發的敕封聖旨,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販夫走卒出身的豪傑,倒真有幾分膽識與氣魄,竟將自己這位東北之王,冠以“平均”二字之冕——“平均東北王”,此等稱號,既荒誕又意味深長,仿佛一夜之間,將江湖的粗獷與朝堂的雅致巧妙融合。


    黃焯之言,字裏行間洋溢著對他於樂的看重,聲稱二人誌同道合,誓要攜手共赴那夢寐以求的盛世圖景。更甚者,竟言及要一同滌蕩世家之弊,斬盡世間不公。這突如其來的慷慨激昂,讓於樂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這份信任與豪情的感慨,也不免對這急劇轉變的言辭感到幾分錯愕與無奈。


    聖旨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棋子,落子無聲,卻已布下了一盤大局。於樂深知,這不僅僅是簡單的封號加冕,更是黃焯對他寄予的厚望,以及兩人之間複雜關係的微妙映射。


    “哥哥,這個黃焯真有意思,還平均東北王,他不會給我也加上平均二字吧,平均長樂無雙公主,嘿嘿,有意思!”樂樂玩味著平均二字,找著樂趣,“哥哥,你接受他的敕封嗎?”


    “當然,”樂樂聚精會神看著哥哥,想知道最後結結果,可是哥哥明顯在逗自己,竟然大喘氣,壞哥哥,嘻嘻!


    於樂繼續說道:“不能接受了!正統皇帝還沒駕崩,安朝還有大片疆土存在,安嘉傑會詔令京城附近的各道之兵共赴京師討伐齊軍的。真正的決戰就要來了!”


    “黃焯會敗嗎?”


    “他把世家豪族殺得太狠了,剩餘的那些人一定是下死心要除掉他的,如今已然與他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哥哥,咱們要不要幫幫他呀!他,雖然做了一些壞事,但他確實是滅了諸多望族,也有好的一麵。”樂樂有些憐憫黃焯。


    “幫不了,如果幫了,就得出兵造反,暗裏通渠會被人抓住把柄,一旦黃焯戰敗,那些人會乘勝來攻擊我們,我們可不能做這樣的傻事。還是要靜觀其變,作壁上觀。這對咱們是最好的選擇。”


    “嗯,哥哥說得對。哥哥,龍翔軍已經開拔前往京城方向了,咱們的壓力小了許多。可是,那幾個想投靠咱們的刺史的要求太過分了。我看他們是不是成心的!”樂樂撅著嘴生氣道。


    “他們並非真心投靠,他們此時也在觀望事態的發展,之所以假意依附,隻是延緩時間,他們怕咱們趁勢吃掉他們。如今見我沒有運作,以為我不敢動兵,所以就開始胡亂要價了,想得真美!哼,早晚我會平均了他們!”於樂言語中帶了怒意。


    “嘿嘿,對,平均了他們,哈哈......”開心的樂樂終於知道怎麽用這平均二字了。


    ......


    開元九年初春,晨曦微露,皇城之上,龍旗獵獵作響,預示著不凡之日的到來。聖上安嘉傑,心懷天下,睿智如炬,頒布了一道震爍四方的詔令。詔文溫婉而堅定,如春風化雨,卻蘊含雷霆萬鈞之力,命鎮東、太原、代州三地之節度使,各率麾下精兵強將,踏上征途,誓言會師於京城,共討不臣之齊軍。


    這不僅僅是一道軍事調動的命令,更是天下歸一、安定乾坤的誓師宣言。節度使們接旨後,無不感念皇恩浩蕩,誓以熱血灑疆場,不負聖望。他們迅速整備兵馬,鐵騎轟鳴,刀槍閃耀,猶如龍騰四海,虎嘯山林,一時間,各地軍威大振,民心向背,共期勝利之日的到來。


    太原城下,將士們披甲執銳,目光如炬,誓以鋼鐵之軀,鑄就扞衛家園的長城;代州古道,戰鼓聲聲,旌旗蔽日,每一步前行,皆是向亂世宣戰的決心;而鎮東之地,更是匯聚了無數英勇兒郎,他們心中燃燒著不滅的火焰,誓要踏平逆亂,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這場征途,不僅是武力的較量,更是智慧與勇氣的碰撞,忠誠與信念的考驗。沿途百姓,聞訊而動,或送糧草,或獻良策,萬眾一心,共築起堅不可摧的防線。在皇恩的感召下,四海之內,皆盼早日平定叛亂,再現開元盛世的輝煌。


    如此,一支支鐵流般的軍隊,踏上了討伐齊軍的征途,他們的腳步堅定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希望。


    春風初拂三月,皇恩浩蕩,禦筆輕揮,一道聖旨如春風化雨,溫潤了朝堂內外。皇帝慧眼識英,特旨擢升鳳翔之地的錚錚鐵漢,節度使鄭畋,為同平章事之尊,更兼京西諸道行營都統之重任,一時之間,風雲際會,群英矚目。


    鄭畋,此人非池中之物,胸懷韜略,膽識過人,接旨之後,誓以鐵血丹心,護國安邦。他深知時局動蕩,外患內憂交織,遂決意攜手涇原、秦州、鄜延、夏州等四方節度使,共襄義舉,誓結同盟,猶如星辰匯聚,光芒萬丈。


    “同盟起兵,傳檄天下”,八字令下,如雷鳴般響徹雲霄,激蕩著每一位忠臣良將的心扉。檄文一出,字字鏗鏘,句句激昂,不僅昭告了朝廷的決心與意誌,更激發了四方豪傑的壯誌豪情,誓要共赴國難,驅逐外敵,還我大安河山一片清明。


    麵對安國鐵騎如烏雲壓境,大齊國君黃焯以大將朱溫為東南麵行營之肱骨,委以都虞候之重任,誓要扼守疆土,不讓敵寇寸進。朱溫不負所望,率精銳之師,猶如猛虎下山,一舉攻克鄧州,斬斷了荊、襄官軍北上的咽喉要道,為戰局贏得了一線轉機。


    隨後,黃焯運籌帷幄,再布奇兵,遣尚讓、王播二將,領雄師直指鳳翔,意圖一鼓作氣,擴大戰果。尚讓初時,或許是過於輕敵,以為鳳翔守將鄭畋,不過是一介儒雅書生,難當軍旅大任,遂心生輕視。殊不知,鄭畋雖非武夫,卻深諳兵法之道,於鳳翔城下布下天羅地網,靜待尚讓大軍入甕。


    一場激戰,風雲變色,尚讓大軍因輕敵而陷入絕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兩萬精銳,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折戟沉沙,铩羽而歸。此役之後,尚讓之名,雖仍震響天下,卻也添上了一抹難以抹去的陰霾。


    尚讓的戰敗導致齊軍內部人心浮動,而原已歸附的夏綏節度使諸葛爽,卻在這關鍵時刻,選擇了背棄信仰,倒戈相向。他的舉動,如同在齊軍的後背插上了一柄利刃,讓本已嚴峻的局勢更添幾分變數。


    黃焯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背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心中暗自思量,如何在這亂世之中,繼續堅守信念,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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