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直近期心緒紛擾,猶如被迷霧籠罩的蒼穹,既需引領著麾下義軍,在烽火連天中與朝廷精銳巧妙周旋,每一場戰鬥都如同走鋼絲般步步為營,又不得不分神於自身命運的浮沉,心中那杆秤,兩端分別承載著對理想的執著與對未知的忐忑。


    正當這雙重重擔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時,朝廷的使者如同不速之客,悄然踏入了他這方風雨飄搖的天地。使者的話語,如同冬日裏的一縷寒風,攜帶著既非全然刺骨也非全然溫暖的訊息——朝廷竟有意拋下橄欖枝,欲以詔安之名,化解這場曠日持久的紛爭。


    這消息,對王獻直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與甘霖並至。他深知,每一決定都將牽動萬千生靈的命運,是繼續高舉義旗,為心中的正義與理想而戰,直至最後一滴血流盡;還是順應時勢,接受朝廷的招安,將個人的榮辱興衰融入更廣闊的棋盤之中?


    夜深人靜之時,王獻直獨坐營帳,燭光搖曳,映照著他緊鎖的眉頭和深邃的眼眸。他仿佛能聽見曆史的回音,在耳畔低語,講述著無數英雄豪傑在相似抉擇前的悲歡離合。而此刻的他,正站在曆史的十字路口,每一步都需謹慎,每一念都需堅定。


    未來,對他而言,既是一片未知的迷霧,也是充滿無限可能的天空。他明白,無論選擇哪條路,都將是一場靈魂的試煉,一場對智慧與勇氣的終極考驗。


    “爹,王獻直是不是想被招安了。自從朝廷的使者來了後,他整日萎靡不振,發布號令也似猶豫不決,如此下去,我們該當如何呀?”黃焯的長子黃存怒道。


    黃焯看著自己的大兒說道:“兒呀,你是什麽想法?”


    “爹,當然是造反到底呀?咱們要是得了江山,那以後可就是咱們說了算,還用顧及其它嗎?”黃存心比天高。


    “哈哈,我兒與你爹我的想法一樣。狗屁的朝廷想詔安,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他們不止有外敵還有東北王那個藩王的內患。防備東北王的二十萬大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認可防備東北王也不讓那大軍南下圍剿咱們,可見對咱們還是不重視。咱們如今近三十萬人馬,雖然老弱病殘的,但聲勢在這擺著呢。隻要咱們堅持住,全國各地造反者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我看這朝廷怎麽辦?”


    “爹,那咱們要不要......”黃存做了個摸脖的手勢,麵目猙獰。


    “不急,還不到時候,咱們畢竟還會全部掌控人馬。先等王獻直做出選擇再說。”黃焯老神在在的說道。


    “是,爹。”


    ......


    “大將軍,若您心念歸順朝廷之途,那麽眼前這群誌士,尤其是黃焯一行及其麾下精兵,又該如何安置?觀黃焯等人,其誌非小,眸中閃爍著不滅的叛逆之火,似有將這場烽火燃至皇城根下的決絕。他們之中,不乏誓要推翻舊製、重塑乾坤的壯誌豪情,此情此景,實乃棘手之局。”


    尚讓,這位與王獻直並肩作戰、共謀大業的副帥之一,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與直接,他緩緩道出心中所慮,皆是對未來局勢的深刻洞察與考量。


    王獻直聞言,目光微凝,望向遠方,那裏是未知的命運與無盡的挑戰。他深知,每一次選擇都如同在懸崖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但在這片混亂與機遇並存的時代洪流中,他又怎能輕易放棄心中的理想與抱負?


    “尚老弟所言極是,黃焯等人心性堅韌,誌在四方,確非池中之物。然,吾等既為亂世英雄,當以天下蒼生為念,若歸順能換來百姓安寧,又何嚐不可一試?至於他們,需以智謀與誠意相待,若能共謀大計,自是最佳;若不然,亦需妥善安排,以免再生波瀾。”


    王獻直的話語中,既有對現實的無奈妥協,也有對未來的堅定信念。他明白,這場變革的棋局中,每一步都需深思熟慮,方能在這亂世之中,尋得一絲生存與勝利的曙光。


    ......


    “王爺,線報傳來,叛軍之內,王獻直與黃焯二人似有裂土分疆之兆,其根源深植於理念之不合。一方渴望歸順朝綱,沐浴皇恩之下;另一方則誓死頑抗,欲以血肉之軀撼動乾坤。周某竊以為,此等分歧,終將導致二人分道揚鑣,實乃勢所必然。然則,此分崩離析之際,必是雙方元氣大傷之時,朝廷若趁此良機,恐將加大剿撫並舉之策,雷霆手段之下,叛軍之勢或將迅速瓦解。”周揚直言道。


    於樂感慨萬千地說道:“誠然,大業未竟,內部分裂,實乃短視之舉,令人扼腕歎息。但世間萬物,各有其誌,強求不得。唯可歎者,那些無辜卷入烽火的百姓,他們本是求安之人,卻不幸成為野心之人手中棋子,最終恐難逃被曆史洪流淹沒之命運,實為蒼生之不幸也。”


    “王爺,數封密函與拜謁之帖已悄然置於案頭,皆是慕名而來,欲求一見的。您意下如何,是賜見以彰殿下之仁,還是避而不見,以顯尊貴之姿?”周揚問道。


    於樂王爺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不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道:“哼,這世間,竟有這般不自量力之輩,以為本王之門楣,是誰人皆可輕易叩響的麽?傳令下去,自今日起,凡欲求本王一見者,須得先奉二十萬兩白銀作為覲見之資,否則,便如那過眼雲煙,莫再提及。本王此刻,乃是眾星捧月之尊,豈容等閑之輩輕易近身?”


    樂樂公主在一旁,眸光閃爍,心中暗忖:兄長既已定下二十萬之價,我身為無雙公主,豈能落於人後?至少,也得是十八萬兩白銀起,方顯我身份之不凡。嘿,這世道,果然還是銀子最得人心,財源滾滾而來,豈不快哉!


    可是,想見自己的拜帖可不多呀,幾乎沒有!這可不行,得想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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