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開的金爺發現樓上的那瀟灑出塵的青年才是這幾個侍衛的主子,頓時耀武揚威起來。


    店老板也做出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這幾個侍衛不長眼,不認識金誌恒金爺正常,那樓梯上的公子看起來氣度不凡,定然是個達官顯貴。


    如今栽在了金爺的手裏,算他倒黴了,正好他們這些老百姓也能看個新鮮的熱鬧。


    在這皇城根下,除了皇親國戚,還沒有幾個世家公子敢與金家作對。


    抬腿踹向舒刃的後背,又在重光的腿上踢了幾腳,欺他們在主子麵前不敢還手,變本加厲地加大力道。


    “你就是他們的主子?”


    金誌恒捂著自己背後的傷口,一瘸一拐地走到樓梯邊上仰頭看著懷頌。


    他娘的,這些個男人,長得怎麽一個比一個俊?


    “嗯,如何?”


    抿起嘴唇挑了挑眉,懷頌不置可否,顧盼神飛的桃花眼越過醜陋的金誌恒望向身後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小侍衛。


    看到立在他身側,彎腰對他噓寒問暖的嬌弱女子,不禁哼笑一聲。


    小侍衛連那|話|兒都沒了,還顧著英雄救美?


    本打算像他一樣伸張正義,可是一看到他和女人挨得那麽近,氣就不打一處來。


    身為王府的侍衛,竟濫用職權和武力去保護一個不相幹的女子。


    咬牙切齒地尋思了一會兒,懷頌的目光落到金誌恒的身上。


    那就不好意思了。


    揪住男人染上血跡的衣領,懷頌抬手便抽向他的臉,一個接著一個,金誌恒的臉幾乎瞬間就腫成了豬頭。


    撕心裂肺地尖叫著,金誌恒痛得雙手抱住懷頌的腰身扭打起來。


    可整日吃喝嫖賭的臃腫廢人怎敵得過勤於習武的年輕男子,幾經掙紮,還是被按在了凹凸不平的地上慘叫起來。


    “你,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你如此不長眼,不怕我叔父將你碎屍萬段嗎?”


    懷頌眼睛一亮,這還有意外收獲?


    蹲下身子捏住金誌恒的肥臉,懷頌惡心得不行,挪開置於他臉上的修長指節,改為按在他的咽喉上。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叔父是何方神聖?”


    被掐得喘不上氣,金誌恒卻難得地硬氣了一點,倒讓跪在一邊的舒刃意外起來。


    “我叔父可是當今聖上麵前的紅人!金城金大人是也!”


    金城入仕三十餘年,官拜一品,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卻無奈一生無子,隻能將兄長家的幼子抱來養在膝邊留作根基,想來麵前這東西便是那金誌恒。


    “哦~原來是金公子!”


    懷頌狀作驚訝地鬆開了手,將金誌恒從地上扶起來,貼心地為他整理好發冠,扶到椅子上坐下。


    被舒刃解救的女子一臉震驚地看向懷頌,半張著朱唇,麵如死灰。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懷頌拍拍金誌恒的後背,引得他一陣齜牙咧嘴,“今日是我的不對,店家快些拿筆墨來,我要親自為金公子寫一封致歉書,並送上黃金萬兩到金府,聊表歉意。”


    雖被打了一身的傷,但總歸被尊敬地扶了起來,聽到萬兩黃金,金誌恒的眼睛都亮了,也未再多想,哼哼呀呀地靠在椅背上等著懷頌向他道歉。


    卻看到懷頌將筆遞給了他,疑惑地罵了一句,“你給我做什麽?是你,向老子道歉!”


    “金公子別急,這不還是要請您將事情的原委寫出來,在下也好回給您一封啊。”


    懷頌耐心地哄著金誌恒握住了筆杆,親自幫他將紙展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金公子,要寫真實的內容啊,”懷頌貼近金誌恒的耳畔輕聲道,“在下,主要是想借您的手,跟金大人交個朋友……即便您寫得對我有多不利,這封信都是您個人保管,而萬兩黃金卻能分得一半。”


    聞言愈加對自己的身份感到驕傲,金誌恒抬起鼻青臉腫的腦袋哼笑一聲。


    “算你識相,你也寫個名帖吧,我代你轉交給我叔父,但額外要再多一顆南海明珠。”


    “那是自然,要,要大顆的,兩顆夠不夠?”


    懷頌從順地附和著,憋笑將筆杆子遞到金誌恒手中。


    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花這筆巨款的金誌恒毫不猶豫地接過筆,站起身便在紙上洋洋灑灑地控訴起來。


    借此空當,懷頌負手踱到舒刃麵前,低聲問道。


    “你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媳婦親自動手的頌頌極有自覺性


    第8章 chapter  8


    聽到懷頌這樣說,舒刃錯愕地抬起頭,向自家主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大人,求您救救小女子……”


    女子跪在地上,緊貼著舒刃伸長手臂,扯著懷頌的衣袍哭得梨花帶雨。


    眼看著主子被摸到腿,舒刃緊張地扯開女子的手腕,將她拉向身後,生怕主子一個不高興,再一個飛腳斷魂取了她的性命。


    看這兩人在自己麵前就敢這樣你儂我儂,懷頌氣得不想再看,狠狠地瞪了自家小侍衛一眼,轉身回到金誌恒的身邊。


    急於求得重金的金誌恒奮筆疾書,大手一揮將紙遞給了懷頌,“輪到你寫了,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麽?”


    金誌恒一副“不是你還有誰”的表情,大喇喇地坐回椅子上等待他的回答。


    認真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懷頌這才從容不迫地將手中的信紙置於身後,乖巧地對他笑了一下,“我姓懷。”


    “懷?”金誌恒愣了一下,被打得青紫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懷?”


    在這當今世上,也就隻有那裏的人能用懷姓……


    懷頌點點頭,眨巴著眼睛坐在金誌恒身側,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輕啜起來。


    側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兩個侍衛,“還要本王扶你倆起來?”


    “本,本王……”


    金誌恒就算再傻,此時也知道自己究竟開罪了什麽人,雙腿一軟,笨重的身軀癱倒在地上,遠看起來就像一灘爛泥。


    “讓我們一起看看金公子都寫了些什麽。”


    悠閑地翹起腿,懷頌伸手一抖,將信紙放在桌上,眼中聚起笑意。


    心知這封信若是被他遞到聖上手中,金家將會發生什麽,金誌恒暗戳戳地摸向靴中的匕首,咬牙地跳起朝著懷頌刺去。


    躬身在一旁,扶著桌子揉膝蓋的舒刃餘光掃到一抹寒芒,驚得後背發冷,來不及細想其他,便衝上去以臂擋之,帶起的一溜血光濺到了懷頌的手背上。


    又。


    怒極地看向不顧一切擋在他身前的小侍衛,懷頌扯住舒刃的後頸便將他拖到自己的腿上按住,一腳踹暈肉墩墩的金誌恒,執起那隻流血的胳膊仔細查看,沉聲低喝。


    “你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被主子突然摟到懷裏,舒刃嚇得僵直了身體,靈巧地從他身上起來,難堪地張張嘴,以為懷頌在嫌棄她的血弄髒了他的衣裳,內疚地跪伏到地上。


    “屬下知錯。”


    原打算做出一副被金誌恒偷襲受傷的模樣回去見父皇,卻被這遍體鱗傷的小侍衛再次擋了下來,懷頌又急又氣。


    “滾遠點。”


    舔舔幹澀的嘴唇,舒刃按著手臂上的傷口躬身退出了大堂,徑自尋到了後院清洗傷口。


    有錢人真是難伺候。


    證據已經拿到手,懷頌因著舒刃突然衝出來的狀況,無心再取笑於金誌恒,草草地將信紙疊好塞進懷中,便循著舒刃離開的方向尋了過去。


    刻意放輕腳步叫人難以覺察,懷頌站在廊下安靜地瞅著清理傷口的舒刃,心情複雜。


    包紮好手臂的舒刃回頭便看到盯著她一動不動的主子,尷尬地清清嗓子跪在地上。


    “殿下……”


    被發現了也沒有不自然,懷頌挑挑眉,悠然地背手走過來,“傷口如何了?”


    “殿下的傷口自是恢複迅速,沒有半分影響。”


    盡量挑著不惹怒主子的話小心翼翼地說出來,舒刃偷眼看著主子額頭上的淤青,底氣略有不足。


    “……你。”


    懷頌怒極反笑,這小侍衛還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傻子,自己明明在關心他,卻總是被當做別有用心。


    看主子的表情估摸著她是說錯了話,舒刃垂下腦袋不再吭聲。


    上一世她從未與異性有過實質上的接觸,更別說日夜待在一起的相處。


    與主子交談這件事對於舒刃來說,簡直比犯病的時候都要痛苦難忍。


    一個桃子出現在她眼前,舒刃順著桃子在修長手指中移動的軌跡望到了懷頌彎起的眼裏。


    “看你的碗裏剩了不少飯菜,是吃不慣嗎?”


    舒刃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家主子。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何不食肉糜?


    她還沒吃完就碰上了那事,也對,誰讓她多管閑事?


    還沒等接過主子遞來的粉紅桃子,舒刃便被一對柔軟的不知何物擁住了腦袋,隨即鼻腔裏湧入嗆人的脂粉氣。


    “咳……”


    嗆咳著看向來人,入眼卻盡是白花花的一片。


    什麽東西?


    “公子……”


    抬手捏住那堆白花花的東西用力一推,隻聽一聲低吟,惹得人麵紅耳赤。


    舒刃立刻便明白了那是什麽。


    下意識朝懷頌看去,果不其然在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上看到了難以忍受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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