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與這奇怪的稱呼似有神奇的效力,使我心中的天枰不由自主的朝他傾斜,幾乎被他勸動了。我已下意識的將王子這重身份加諸他身,心中多了一層敬意,少了一分輕視。


    帶著一絲猶豫,我接過那把鑰匙,從進來的那扇窗戶離開了誦經堂。但我沒有即刻照霍茲米爾王子的吩咐去做。我的心中自有一張算盤。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即使我按兵不動,也要先知悉對方的動向。


    在暗處緊跟著霍茲米爾王子一行人,我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君士坦提烏斯的溫泉禦所。諾大華美的宮殿裏水霧蒸騰,幾個赤身的男人靠在池壁上,由那些男寵為他們塗油按摩,在我看來這情景實在滑稽,仿佛一群待宰的豬玀正要下鍋。


    其中一個年長的男人泡在池中,胸口一個巨大的金十字掛墜閃閃發亮。那就是君士坦提烏斯。他的手裏拿著一張類似信箋的羊皮卷,正在說著什麽。


    我直覺他與這些親信說的是什麽重要信息,便潛到離溫泉池最近的那一側牆外,輕手輕腳的靠近一扇窗子。


    ☆、第46章 【xlvi】自投羅網


    諾大華美的宮殿裏水霧蒸騰,幾個赤身的男人靠在池壁上,由那些男寵為他們塗油按摩,在我看來這情景實在滑稽,仿佛一群待宰的豬玀正要下鍋。


    其中一個年長的男人泡在池中,胸口一個巨大的金十字掛墜閃閃發亮。那就是君士坦提烏斯。他的手裏拿著一張類似信箋的羊皮卷,正在說著什麽。


    我直覺他與這些親信說的是什麽重要信息,便潛到離溫泉池最近的那一側牆外,輕手輕腳的靠近一扇窗子———


    “依我看,您親愛的堂弟絕不會安安分分的前往東方。我留在萊茵河對岸的探子來信,說他駐紮在那邊的哥特大軍最近已有動向,朝羅馬趕來。我看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就在他出行去亞美尼亞前把他幹掉。”


    這聲音有些耳熟,繼而我反應過來,這是老皇帝那個狂妄自大的養子,提利昂在講話。他們在商議除掉尤裏揚斯。


    “別心急,提利昂。至少……要等到送行典禮舉行,他出了城門之後。我們不能在民眾知曉的情況下動手。他現在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很高,我們得給他安個罪名,這樣在他死後才不會引起異議。”


    君士坦提烏斯慵懶的接過話。


    “我很樂意提供一隻精銳的暗殺軍團保證他到不了亞美尼亞。”提利昂笑了一笑,“不過,陛下打算給他安個什麽罪名呢?您的堂弟現在可是大功臣,帝國的凱撒……”


    “那也無法抹殺他過去的惡名。他是撒旦之子,是受詛咒的降生者,即使他被冠上了聖徒的稱號,他的外衣下仍然藏著一個異教徒的心髒。耶穌基督!上帝知道他幹了什麽!在他前往高盧後,在他曾經居住的宮殿花園裏挖出了十來具屍體,其中還包括他失蹤多年的其中一位教父薩尼爾,無一例外都被殘忍的放了血!誰能證明這不是他幹的,那個地方埋著他的生母,那個妖女厄妮絲,隻有他常去!”另一個人壓低了聲音答道,他的嗓子細細的,聽上去像是一位宦官。


    “我們不如勸服您的主教,讓他在朝堂上控訴尤裏揚斯是個異教徒,身附邪力,讓他為尤裏揚斯驅魔,我們不就可以像對付加盧斯一樣將他軟禁起來,再設法將他毒死嗎?何必還等到他………”


    “是揭露,不是控訴。注意你的言辭,怎麽能用這麽下作的法子呢?”君士坦提烏斯打斷了提利昂的話語,腔調帶著一種冠冕堂皇的虛偽,但即使我不去看也能想像那雙劍戟森森的眼睛裏流露出的陰狠與狡詐。


    “我們要讓他接受公正、公開的審判,讓他在廣場上麵對虔誠的上帝子民們的譴責,為他所犯的罪咎付出代價,就像他的哥哥加盧斯一樣承受火刑而死。”


    火刑?我不由渾身一震,耳膜嗡嗡作響。尤裏揚斯的確有個哥哥,叫加百列爾,和弗拉維茲一樣是被火燒死的………


    眼前仿佛又有大火襲來,令我如遭炙烤,顫抖不已。


    弗拉維茲,那就是你的真名嗎?你就是加盧斯是不是?那一夜的大火本就蹊蹺非常,難道是君士坦提烏斯派人加害了他?


    “陛下英明,是我太魯莽了,還要多向你學習才是。”提利昂笑起來。


    靜靜的室內發出一聲嘲諷而陰森的喟嘆:“即便卑賤如螻蟻,死前也要讓他展展雄風,到底,他是我的親堂弟………納爾米德,我有些熱了,替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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