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格?本體同一,本體類同?上帝、聖子、聖父,三位一體是不存在的,他們並不是完全相等,也不能被混淆。耶穌是半神,阿裏烏派才是真理!


    處死他們,處死那些狂妄的異教徒!]


    這些晦澀的語句看得我頭暈。


    在我看來從君士坦丁大帝大力推行基督教開始,聖經就成了他權力的法杖與象徵,無非是為了鞏固政治,讓動盪不安的羅馬帝國人民得到暫時的安寧罷了。


    我的養父曾告訴我,這位皇帝與他的對手李錫尼原本可是跟我們一樣篤信太陽神,可在一次命名為尼西亞大會的宗教會議過後,他們搖身一變便成了基督教的倡導者,實在有夠諷刺。


    摸到夾在書底的鑰匙,我掂了掂,笑了一下。目光無意間掠過牆壁,我注意到十字架對麵,窗戶的兩邊掛著幾張人物畫像,他們都衣著華貴、表情嚴肅,頭戴寶冠,一看就是羅馬皇族。其中左邊的一副引起了我的注意。


    與中間那幅頭戴法冠的人不同,他戴著一頂金色的桂葉冠,眼睛像愛琴海一樣藍,鼻樑秀挺,嘴唇殷紅,是個罕見的美男子。而我從這個陌生男人的麵容上,捕捉到了一絲絲屬於熟悉的痕跡。


    他的嘴唇與眼睛長的很像弗拉維茲,但五官比他更為硬朗。


    畫像之下幾個細小的拉丁文寫著:尤裏烏斯·君士坦提烏斯·弗拉維茲。


    又或者,該是弗拉維茲與他相似才對。


    我退後了一步,屏住呼吸,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弗拉維茲告訴我的並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他家族的姓氏。弗拉維茲曾教我認過羅馬人的名字,第一個名字是姓名,第二個名字是胞族姓,第三個則是家族姓。


    那麽這個人,一定是他的近親了,也許是父親。弗拉維茲是羅馬皇族,我卻一點不知曉他的身世,甚至連真名,他也未曾告訴過我,及至死去。


    為什麽,弗拉維茲?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誰,來自哪裏?


    在心中問著,我忽然感到一陣心酸。我深吸了口氣,又轉而聯想到那花園裏的雕像與歐比烏斯的話。


    這畫像上的尤利烏斯是那位厄妮絲聖女的丈夫,尤裏揚斯的生父。他與弗拉維茲是金髮碧眼,那麽有沒有可能,弗拉維茲是尤裏揚斯的同胞兄弟呢?也許,翻一翻皇室族譜便能知道……


    ☆、第45章 【xlv】探皇宮


    這畫像上的尤利烏斯是那位厄妮絲聖女的丈夫,尤裏揚斯的生父。他與弗拉維茲是金髮碧眼,那麽有沒有可能,弗拉維茲是尤裏揚斯的同胞兄弟呢?也許,翻一翻皇室族譜便能知道……


    這個疑問自心中升騰起來,又被我強行按捺住。人都已經不在了,追究這個又有什麽意義呢?


    握了握手裏的鑰匙,我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打開了那扇木門。門外靜悄悄的,一片漆黑。我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貓腰潛入黑暗裏去,一眼注意到不遠處的走廊拱門前站著兩位禦前侍衛。他們穿著甲冑,仿佛兩尊雕像般紋絲不動。


    我敢打賭他們站著睡著了,但我絕不敢冒險試探。


    圓頂建築的兩側走廊都是露天的,分別連接著低矮一些但更為龐大的宮樓,門口都座落著一個鮮花簇擁小型噴泉。它們看上去一樣,因此我不能確定哪一邊是君士坦提烏斯的寢居,而地圖也不在我的手上,隻能憑直覺先察探一邊了。


    就在我這樣琢磨時,一串零碎的腳步聲忽然由遠及近,從另一側走廊傳來。


    我迅速藏進一根柱子後,窺探著來人們,為首那人的麵孔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正是納爾米德———或者該稱他作霍茲米爾王子。他的背後跟著一隊侍從,都是少年模樣,打扮得極其露骨,他們披著半透明的絲綢長袍,裏著一條褻褲,裸-體若隱若現,以至於出現在這樣一個肅穆的建築前時顯得十分紮眼。


    隨即我意識到,這些都是羅馬皇宮內豢養的男寵。而我扮演的這個角色,與他們本質沒什麽差別。我想起那件被人送來的衣物,感到一陣反胃。


    他們從我身邊走過,離衛兵還有一段距離。瞅準時機,沒有任何猶豫,我將剛才拿到的鑰匙擲在了他們腳下。清脆的響聲立即促使納爾米德停下,朝我的方向看來。我向更深的黑暗裏退去,嘴裏輕輕的“喵”了一聲。


    (這絕非是因為尤裏揚斯給我取那個噁心的綽號的關係。)


    “你們在這等一等,我回來前不要亂走。”


    納爾米德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吩咐道。而後他拾起鑰匙,朝我走來。我縮迴誦經堂的門裏,在他進門的一瞬便將他製在牆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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