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去對於我不是問題。


    可這樣貿貿然出去,手腳還縛著鐐銬,逃跑的失敗機率很大。怎麽樣,要冒這個險嗎?鷹使已經到來,上級一定有什麽命令急於交給我,軍團的成員也在等待。


    不能猶豫了。


    暗自權衡了一番,我攥緊了拳頭,將背倚在牆根處,雙腳撐在牆的夾角裏,一點點往上挪。等到接近那扇窗戶,我繃緊腿肚,一蹬牆壁,便飛身抓住了那窗戶上的鐵柵欄。用腳踝勾住窗戶,我猶如蝙蝠一樣懸掛在上麵,純粹借著腰力弓起身體來。該慶幸我的腰十分有韌性,即使在受傷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支撐我本身的重量。


    深吸了一口氣,我縱身一躍,輕而易舉的抓住了頭頂的鐵門。


    因為我體重很輕,沒發出什麽動靜。


    我朝外望去,外麵是幽暗昏惑的地下長廊,地上每隔一段緊有個水渠,高大的石柱屹立在走廊兩側,底座都是巨大雕刻成頭顱的石台。我辨認出那是美杜莎的頭像。刻成蛇形的頭髮盤踞在她的腦袋上,深凹的眼窩幽幽的對著我,透著困囿的絕望。


    我可不會被困在這兒。


    我冷笑了一下,敲了敲鐵柵欄,等待了一會,外麵依然靜悄悄的。


    沒有人看守這裏。


    tbc


    ☆、第14章 【xiii】危險使命


    我搖晃了一下身體,蜷起雙腿勾住鐵柵欄,打開鐵鎖,利索的翻了出來。上下觀察了一下這些石柱,我嚐試性的將鐐銬卡在那些繁複的浮雕形成的凹槽之間,手腳並用的往上爬,爬了幾下我就差點失笑起來。


    用鐐銬鎖住我的傢夥怎麽也不會想到,它竟然會成為助我逃跑的一件利器。飛簷走壁是我在武士訓練中最擅長的一項,甚至比突擊殺人做得更好,過去我的養父與老師常常為此誇讚我,這也決定了我成為不死軍1中的幽靈,而非那些看上去最威風的黑甲重騎。


    不一會兒我就爬到了撥開廊柱頂端。撥開頭頂擾人的爬山虎,我從廊柱間的空隙裏探出身去,貪婪的深吸了一口外界新鮮的空氣,舉目望去。


    這長長的柱廊在神殿的後方,像一條蜿蜒臥於山脊上的蟒蛇,穿過神殿的穹頂,延伸到山腳底下的密林裏。


    “hkaluoraw?”


    底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叫喊。


    我呼吸一緊,從葉子的罅隙間低頭望去。兩個配備有腰刀的人從長廊的一頭衝來,背後跟著一個高大的黑影。他們的嘴裏叫著我聽不懂的語言,赤著上身,粗獷的藍色刺青從胸膛一直延至顴骨上,耳朵均墜有誇張的銅環,像是蠻族人。


    “去附近搜搜,他被餵了安神液1,跑不了多遠。”


    這個聲音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聽上去怪異可怖,就像是遭到過灼燒一樣,每個音節都讓人好似聽見了焦炭在烈焰裏龜裂的聲響。


    我的目光投向那身影,看著陰影從他身上一寸寸褪去。那是一個高大的黑髮男人,光被他高挺的鼻樑分成兩半,好似將一張麵孔割裂開來。一半算的上是英俊,而另一半則在斜長的劉海下若隱若現,駭人至極———焦黑的皮膚幹巴巴的皺成一團,爬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紋,好似隻要輕輕一碰,這半張臉就要剝落下來,露出血肉模糊的骷髏。


    是被燒毀了。


    夢魘裏的漫天火光又從腦海裏湧出來,我不由自主到尤裏揚斯戴著麵具的臉,不由有些發怔,卻聽見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振翅聲。


    我離開直起背脊,讓鷹使降落在我的肩膀上。近距離的一看,我一下子發現這鷹的頭頂有一簇紅色的翎毛,它的確是我的阿泰爾,在軍中陪伴了我三年的忠實戰友。它飛過了海峽,從遙遠的波斯飛赴到我的身邊!


    “好孩子……”我低喃道,心裏百感交集,伸手摸了摸它的翅膀,它則用頭親昵的磨蹭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望了望四周,清楚我的軍團成員就在附近,等待阿泰爾將我引領到他們身邊。一種光榮的使命感立刻自胸臆油然而生。


    “好了,帶我去我該去的地方吧,阿泰爾!”


    我輕聲道,揚起胳膊。阿泰爾振翅飛起,我順著它的身影望去,看見它來回盤旋在神殿的穹頂上不再往前。我心知阿泰爾是在提示我去找什麽東西,且這東西一定跟我接到的指令相關。


    可現在,我能順利完成任務嗎?


    我鬆了鬆領口,感到腦子有點發暈。聽那鬼麵男人說,我被餵了什麽安神液,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鬼東西,但可以猜測這是一種能限製人行動的毒藥。


    興許是我剛才在夢中發了大汗,把藥效排掉了一部分,才有力氣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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