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成了柯學中的路人甲 作者:拾光三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降穀零用力咬破舌尖,竭力喚醒自己的理智。“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矜貴的王子殿下屈膝半跪在他麵前,地麵的灰塵染髒了華貴的禮服,他抬起手,左手手指捏住偷窺者的下顎,強迫他抬起頭。從下巴的接觸麵傳來的指尖溫度微涼,麵前的人看著他,那平靜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降穀零的喉嚨一瞬間堵得慌,用力過猛的手指掐破了掌心的皮肉,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他視線有些恍惚,記憶中那個總是懶散的,在太陽下柔和了眉眼,在煙花下悄悄勾起唇角,笑得無奈又滿足的青年如琉璃破碎,割裂拚湊成了眼前這個,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組織幹部。“抱歉……”幹啞的喉嚨說不出任何話,隻能憑借本能,一聲一聲,發出微不可聞的低喃。他生在陽光下,本該踩著清晨第一縷陽光,迎著和風細雨,擁抱最美麗的春天。總是拚盡全力想要保護他人的青年變成了平靜收割生命的死神,他失去了春日的晨曦,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被拽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沉淪。降穀零的心髒疼得發木,視線模糊,呼吸也變得急促。他見過那些傷,也清楚那些改變,可一切都沒有親眼目睹的血腥和殺戮來的震撼,來的更為徹底。目光所及的一切讓他清醒的認知到,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除非這個世界重啟,不然無論再怎麽掙紮,未來也不會變成完美的happyend。“這可真是……拿你沒辦法啊……”看著對方難過又絕望的好像世界末日了一般的神情,再也偽裝不下去的青年輕輕歎息,烏雲悄悄溜走,他背對著重新灑落的月光,冰冷的神情逐漸柔和,周身縈繞的殺氣被風輕輕一吹就散了,眼尾微垂,收斂了銳利,精致眉眼滿是倦怠和無奈。“大晚上的,亂跑什麽?”要是他沒認出來,這家夥第一時間就死了。他鬆開鉗住對方下巴的手,撐著膝蓋準備起身,手腕卻被人拽住,身體不受控製地撞進對方懷裏,緊接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道環住了他的腰和背脊,像是要將他的骨頭勒斷一樣,手臂收緊的力道重得嚇人。上野秋實嘶了一聲,想要將人推開,結果連手臂都沒辦法抬起來。搞什麽?他茫然地被圈禁在對方懷裏不能動彈,別扭的姿勢不舒服極了,叫他不由自主的掙紮,可越是掙紮,對方收緊的力度就越重,上野秋實痛的眼前一黑,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這家夥!上野秋實磨著牙,髒話滾到嘴邊,還未開口就感覺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頸脖上,讓他把髒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糟糕,他好像把人嚇哭了。上野秋實周身僵硬,半晌後才悄悄動了動手肘以下的地方,試探性地環住對方,僵硬又顯得局促地輕輕拍打對方的背脊進行補救。降穀零將臉完全埋在他的頸窩處,手臂用力得像是要將人揉進自己的血肉裏一樣。在把人緊緊抱入懷裏的一瞬間,他好像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又或者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要把這個人帶回去。哪怕結局不會完美也沒關係,無論如何他都會陪著對方一起,將這人從淤泥中帶出來,去擁抱那個屬於他的春日。這是他的原罪。是他注定要背負一生的罪孽。第100章 滴滴滴手機的鈴聲打破了深夜寂靜的車廂,琴酒雙指夾著燃燒到一半的香煙,另一隻手從口袋裏將震個不停的手機拿出來,看了眼來電備注,麵無表情地接通電話。“下午好,琴酒。”聽筒裏傳來貝爾摩德低啞勾人的嗓音,聽到對方不合時宜的問候聲,琴酒瞥了眼窗外冷清的街道和漆黑的夜空,不由嗤笑。“現在東京時間淩晨三點十七分五十四秒,下午好?”“嘛~”電話另一端的貝爾摩德聳了聳肩,起身到酒櫃前取了一瓶紅酒出來,嗓音帶著笑意:“那些小細節不用太在意,反正你也沒睡。”“太較真的話會沒有女人緣的哦~”“嗬。”琴酒冷嘲一聲,並不想多浪費口水在這些不必要的話題上麵。“有事說事,沒事兒我掛了。”“真是不可愛。”貝爾摩德小聲抱怨,給玻璃杯加上冰塊,握著紅酒瓶倒了半杯紅酒,隨後拿著杯子走到陽台,嘴裏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之前你讓我調查的東西找到點線索了,不得不說,那家夥藏的可真夠深的,廢了我好幾個人。”琴酒麵色一頓,“資料發過來。”“已經發到你郵箱了。”貝爾摩德抿了口紅酒,低啞平靜的嗓音經過無線電流的處理有些失真,語調透著一股淡淡的漫不經心。“不過別抱太大期望,最多隻能到這種程度,fbi最近的把控嚴格多了,繼續查下去損失太大了。”“嗯。”琴酒不置可否,從後座上把隨身攜帶的電腦放在腿上,打開電腦,調出郵箱查看郵件。“對了,之前的東西快沒有了,你有時間安排一下,讓人給我送過來。”“嗯,還有事嗎?沒事掛了。”琴酒認真看著郵件裏的情報,一邊冷酷說著。貝爾摩德沉默了一會兒,接近歎息的感歎:“你這人真是……”“實在是叫人喜歡不起來。”“令人討厭的家夥。”琴酒輕嘖一聲,語調裏滿是不屑。“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告訴我,大家都一樣,彼此彼此。”貝爾摩德按了按眉心,對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實在沒了溝通欲望,直接問道:“那邊最近怎麽樣?”突然跳轉的話題讓琴酒麵色一頓,隨後才回了一句:“沒什麽問題。”“行吧。”“既然你說沒問題那就不用我做什麽多餘的事情了。”“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琴酒。”貝爾摩德的語氣裏多了點認真和玩味。“記得把人看好哦,要是一不小心被人拐跑了,不隻是我,就連boss也會很生氣的。”琴酒的手一頓。“那今天就先這樣了,我要的東西記得早點送過來,拜拜~”對麵說完話就幹淨利落的掛斷了,看著黑掉的屏幕,琴酒微微眯了眯眼。沒過多久,波摩回來了,手裏還拎著和那一身燕尾服極為不匹配的塑料購物袋。波摩上車後打了個哈欠,從袋子裏取出買的漢堡和飲料。從他上車開始就一直關注著對方的琴酒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下車就是去買這些東西?”“餓了。”波摩語調慢吞吞的,拿出自己的份後將剩下的連帶袋子一起遞過去,琴酒順手接過來,下一秒又聽到旁邊人的抱怨:“下次有什麽事兒能不能早點,弄得人又餓又困,煩死了。”琴酒聞言不由將目光掃向他,幽綠色的眸泛著冷意。“有什麽意見自己去和上麵說,和我抱怨沒用。”波摩撇了撇嘴,也懶得和他爭辯到底是因為誰的原因才折騰到這個時候。他咬了一口漢堡,一邊的腮幫子微微鼓起,看向窗外,馬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影,隻有路燈渾濁的光。餘光掃了眼身側,身旁的人側臉依舊冷酷,隻是折騰到大晚上,琴酒也餓了,對於帶回來的東西倒也沒拒絕,不過似乎並不想搭理身邊的人。波摩心裏暗自鬆了口氣。他其實沒什麽胃口,雖然被風吹了這麽久,身上的血腥味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但他的鼻間似乎仍然縈繞著硫磺和鐵鏽的腥氣,連帶著味覺都好像失靈了,嘴裏沒滋沒味猶如嚼蠟。隻是總要做個樣子出來。就是不知道那家夥大半夜的不睡覺到處亂跑什麽。想到對方剛才的神情,波摩咀嚼的動作凝滯了一瞬,眼睫下垂,斂去眼底的晦澀,一口一口吃著東西。……“阿啊切!”下午七點左右,賭場正是人滿為患的時候,吵吵鬧鬧的人聲和骰子籌碼碰撞的清脆組成了賭場內人聲鼎沸,頹靡而墮落的景象。降穀零猛地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再抬起頭看向煙霧繚繞的賭場時,屬於公安的正義之心蠢蠢欲動,讓他很想現在就將這群賭徒全部抓起來關進監獄裏好好反省。隻是在看到一些因為興奮而麵容扭曲好似惡鬼一般的‘客人’們,他又很快冷靜下來。將目前掌握到的情況編輯到加鎖的備忘錄裏,等之後掌握到其他的情況就一起打包送出去。降穀零心裏哼哼兩聲,實在有些受不了裏麵渾濁的空氣,從大廳裏離開。他現在這份工作其實自由度還挺高的,沒事巡查一下場子看看有沒有人搗亂鬧事,空閑的時候還會被叫去玩兩把。作為一個優秀臥底的基礎素養,降穀零當初為了做好準備被送去培訓學習了很多東西,其中也包括一些賭博的小技巧,所以盡管被安排下來沒多久,憑借一手出色的技藝和過人的情商,也讓他在短時間內就和這些人混熟了。甚至因為認真工作,還讓賭場的經理,也是幫派的小頭目對他很滿意。本來以為隻是過來混日子的關係戶,結果沒想到對會這麽努力工作,之前拉低的期待值一下子反饋上來,讓小頭目對這位關係戶的好感度一下子到了及格點以上。降穀零也順著杆子往上爬,發揮出色的社交能力,和人處熟之後經常不動聲色地從小頭目嘴裏套話,對幫派和賭場的大概情況也算基本了解了。認真說起來,日本□□曆史廣泛,甚至還成為了一種特色。像這種沒什麽特色的小幫派全國各地一抓一大把,裏麵的成員什麽類型都有,不過目前為止還沒在賭場和幫派裏發現比較危險的成員,甚至幫派整個環境都呈現一種普通。但就是這麽一個平平無奇,似乎是由一群無所事事的小混混聚集到一起的小幫派卻在歌舞町附近開了一家日進鬥金的賭場。這其中代表的含義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東西帶了嗎?”不知不覺走到消防通道裏了,降穀零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竊竊私語。“帶了,這是我好不容易帶出來的一批貨,下一批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先看看。”聽到這裏,降穀零挑了挑眉,放輕腳步聲循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靠近。消防通道的轉角後麵,一個被綠植盆栽遮擋住的隱蔽角落,兩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立在那裏,而剛才隱約聽到的談話內容也昭示著事情的不簡單。降穀零靠著牆稍微探出一些,眯起眼睛打量著兩人。兩人站的隱蔽,旁邊又有盆栽作為抵擋,具體看不太清楚,降穀零在猶豫要不要再靠近一點。“沒問題。”買家似乎驗好了貨,將手裏的手提箱打開,“之前說好的兩千萬。”降穀零眼皮跳了跳,意識地朝前邁了一步,好在僅存的理智成功把他拉回來,暫時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降穀零繼續盯著兩人,交易結束,他們也沒再過多寒暄,各自準備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