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瑜在一旁看了全場,見著人倒下,揚起手來,準備直接了結明枝的性命。


    那個妖女他原本就沒打算留,隻不過是師弟堅持,他也就放任著去了。誰知道師弟越來越放縱這個妖女。而且人也變得和之前越來越不一樣。


    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


    “師兄。”熏華察覺到青瑜的意圖,伸手攔住。


    “你幹什麽?!”青瑜低喝。


    熏華閉上眼歎口氣,“師兄,那個小姑娘才十六歲,還是個孩子,用這種手段去對付個孩子,未免太過卑鄙了。”


    青瑜臉色越來越難看,“孩子?這個妖女可不是什麽孩子,孩子也做不出她那樣的事,留著她在這裏隻不過是留個禍害而已!”


    熏華握住他的手,“師弟並不是分不清善惡的人!你信他一次不行嗎?而且那個孩子我也聽過她之後在宗門裏的行為舉止,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越線!”


    明枝這段時間在北陽山內,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該去的地方不會去,不該聽的話不會聽,就和這個年歲的女孩子一樣。


    “師弟已經在世上千年了,那個孩子才多大,難道你還覺得她的能耐有多大?”熏華沒有聽過師澤和青瑜說過一星半點關於這個姑娘的過往,就算她問起來,也是含糊其辭,隨便找個話題給搪塞過去。


    熏華見著兩人不提,她也就沒有繼續問起。


    哪怕不知道,她感覺到這小姑娘的來曆似乎有些特別,但她能確定的是,這小姑娘可能的的確確做過錯事,但是大惡是絕對沒有放過。


    一個沒有犯下滔天罪過的孩子,不管怎麽樣,都不應該就這麽被殺掉。


    “……”青瑜看到那邊師澤把人抱起來,直接向這邊走來。


    青瑜還想用力,結果被熏華攔住,熏華是醫者,醫者父母心,哪怕沒有一顆懸壺救世的慈愛之心,也沒有到能看著人隨便在自己麵前死去的地步。


    “師姐。”師澤臉上頭回露出些失措.


    熏華過去,並指放在她的額頭上查探。


    “是脫力了,靈力也消耗過度。”熏華說著不由得歎氣,“這孩子還真是脾氣倔。”


    說著她招呼師澤去妙法堂。


    青瑜倒是想出手,可從頭到尾都被擋著。


    他不把那個妖女的性命放在眼裏,但是卻在乎自家師弟和師妹。


    青瑜眼睜睜瞧著師澤和熏華把人帶離,氣得狠狠的揮袖。


    “掌門,衡雲君看起來像是很在乎那個弟子。”丹芷長老在後麵看的滿臉感歎,“要不要我去看看?或許我能幫上些許忙。”


    “不用了。”青瑜滿臉鐵青,他站在那裏,袖子裏的手握的哢嚓作響。


    他就算有意遮掩,離他最近的丹芷長老也很快察覺。


    丹芷長老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裏多出不少的興趣盎然。


    來了這麽一出,掌門讓考校繼續。很快方才的風波被壓了下來。


    少年人心思純淨,北陽山又是禁止男女談情,一時間弟子們倒是沒往烏七八糟的地方想。


    畢竟人暈過去了,抬走讓人救治原本就是應該的。


    結束之後,弟子們散開。丹芷長老看向自己的大弟子,“聽說你和那個小姑娘關係不錯?”


    徐子京背著白芷在丹芷長老麵前提過幾句,說師姐被個來曆不明的野丫頭給迷的暈頭轉向。


    “是。”白芷應答的坦坦蕩蕩。


    “弟子和她君子之交。”


    白芷說著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師尊似乎對紫雲台有些興趣。不知道會不會問起她。


    “這個人有點意思。”丹芷長老笑道。


    一個什麽都不在乎的人,眼高於頂,竟然還有那種神情,有意思,著實太有意思了。


    白芷一時間聽不懂丹芷長老這話裏的意思,丹芷長老卻隻是笑笑,轉身離開了。


    白芷沒怎麽在丹芷長老跟前提起自己在外麵如何交友,師尊事務繁忙,弟子的這點私事,沒必要報到師尊跟前。


    她看向徐子京,“你對師尊說了什麽?”


    徐子京有些慌亂,卻強行裝作冷靜,“沒有,那個丫頭到處亂跑,誰知道誰告訴師尊了。”


    白芷望著徐子京,“師弟,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知道她哪裏惹得你討厭,但你也別在人背後說壞話,若是她做的不好,直接當麵對她說就是了。”


    白芷不屑於背後說三道四,她更喜歡有話直說。


    “師姐,我沒有……”


    徐子京的話才出,白芷就抬手示意他別說下去。


    她早已經看出來的,是懶得再去聽人解釋,聽人狡辯,未免也太浪費時間,她不屑於去做。


    徐子京看著她的背影,滿心的憤懣和不甘。


    妙法堂裏,熏華正端過一碗湯藥,坐在床邊給明枝喝下去。


    “怎麽樣了?”師澤問。


    “出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現在?”熏華頗有些奇怪的問。


    師澤站在那裏,眼睛默默看向別處。


    她這個師弟自小到大就是感情冷漠,似乎人的七情六欲在他身上不怎麽存在。北陽道人還在的時候,曾經誇獎過師澤這樣,是天生的修仙材料。


    可是她到現在,才覺得,修仙修道,也不是非得要無情無欲。七情六欲隻需要加以控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真正斷情絕愛,斷絕一切羈絆,那簡直就是在修魔道。


    “現在後悔了?”熏華照顧病人很有一套,她擦拭了下明枝嘴角滑落的藥汁。


    “沒有。”


    熏華聽了,隻是嗤笑。


    “她現在怎麽樣了?”


    熏華放下手裏的藥碗,“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脫力以及靈力消耗過度。好好躺著慢慢休養,過一段時間就能養回來,要是不顧自己的軀體亂來,那就是雪上加霜。畢竟她的身體之前是虧空了的。”


    她把一碗藥喂完,見著昏睡裏的小姑娘下意識皺眉,好笑的喂了點糖水。勉強算是把那點苦給壓下去了。


    “她自小沒得過什麽好的照顧,看著好好的,其實內裏的毛病不少,我好不容易把人給養回來,”熏華說著,轉身看向師澤,“你也就做點好事,別給我添亂。好不好?”


    醫者最討厭看著明明已經好轉了的病人,一下又因為其他的原因壞了身體。


    “……”師澤嘴唇動了動。


    “她還要睡多久?”


    師澤在那裏等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見著明枝醒過來。這小妖女幾乎沒有這樣的時候,除非閉上眼睡覺,要不然每天都是鬧騰的,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


    現在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師澤隻覺得不習慣。


    “這我不知道,因人而異,有些人一下就醒了,有些人說不定就要睡上好幾天。休養生息這個事,誰也說不好。”


    說著,熏華讓弟子把藥碗端下去。


    她低頭看著明枝,眉目裏和某個影子相疊,她放在腿上的手握緊。


    “你既然允許了她在內門弟子裏,那麽就讓她去,隻要她別又弄出什麽事來。你之前那樣瞧著是生氣了?你這麽大的歲數,給她當祖宗都綽綽有餘,有話直說,生氣做什麽?”


    師澤嘴唇動了動,好半會隻是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


    熏華看了一眼師澤,“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榆木腦子還是什麽。”


    “我本來就是一段木頭。師姐說的這話也不算錯。”


    師澤說著,稍稍遲疑了下,還是過來到床榻邊上。


    “她幹了什麽事?”熏華問。


    “我之前問了好幾次,你和師兄總是不說。尤其看師兄那麽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這小姑娘之前是闖禍了?”


    “是,而且是闖了大禍。”師澤眼睫眨了下,“隻是不能和師姐說。”


    “……”熏華又聽到這話,她下意識感覺到這小姑娘闖禍,可能比較另類,甚至是難以開口的那類,但這一切隻是她的猜測,在確定之前,也不好匆匆定論。


    “你既然讓她做了你的人,那麽自然要照顧好她。”


    熏華仁慈心腸,她這麽多年看人已經練出了火眼金睛,這小姑娘心思是肯定有,不過應當是沒想過要害人。


    “我看得出來,她以前日子過得不怎麽好,她以前幹的那些事,極有可能也是沒有人教導她,所以闖了禍。”


    沒人教導?


    師澤想起明枝之前對他透露出的點滴,似乎她的確沒有師父。


    “這個不就正好是個機會麽?”熏華歎氣,“有人教導她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做了個好事,偏偏要弄巧成拙。”


    師澤皺了皺眉。


    他本意不是這個。


    明枝喝了藥,又喝了糖水,過了好會,臉色才好些。


    熏華到了外麵,就留師澤在屋裏照看。其餘弟子沒有命令,不準輕易靠近這裏。


    師澤坐在床邊,想起熏華說的話,‘既然讓她做了你的人’


    他對凡人那一套根本嗤之以鼻,當初這事一出來,他滿心的就是把人給抓到手,抓到手之後要怎麽樣,他自己也沒想過。隻是想著自己受辱,把罪魁禍首抓到手裏再說,現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用凡人的那一套,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但她的一切,卻不怎麽以他為重。她似乎也不怎麽顧著他,隻想著自己開心。她自己開心最重要。


    明枝睜開眼的時候,就見著師澤麵無表情的坐在床榻前盯著她。


    那刻明枝立即嚇得差點抱著被子滾成一團。


    “你怎麽在這兒?”


    喝了靈藥,體力和靈力都有所補充,明枝差點一腳把他給踹下去。別說,還真的一腳踹了過去。


    師澤握住她的腳踝。


    她看起來纖細,腳踝也被他一隻手握住。


    “你怎麽在這?”明枝一隻腳被他握住,她滿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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