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連忙挪開桌子,走了出去。顧禾就站在門口,因著第一天來,兩人就見過麵,何況夏凡多以貝誠的助理身份出現,兩人碰麵的次數不算少。如今整個萬興裏,除了貝誠,倒是要數夏凡與顧禾相熟,雖說兩人並未說過話。


    顧禾瞧著老三那一肩膀血,臉上露出關心的神色,“你們這是得罪誰了,這是要下狠手啊。”


    夏凡自從聽見顧禾兩個字,整件事如何,心裏就亮堂堂的了。這人想追貝誠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前一次資金鍊他就想送錢,隻是他們根本不缺錢,這一次,夏凡想了想剛才那些人的作風,又想了想顧禾的背景,玩的都是賊喊捉賊這一招。


    他自從遇見顧禾,一直壓抑著心內的躁動感,每次見麵,盡量平穩自己,不露出情緒。可今天不一樣,顧禾這是欺負到人臉上來了?這樣的手段,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一點點恩情一點點溫暖腐蝕著你,最終讓人無可自拔。自以為愛上了天下無雙的男人,其實卻是一個人渣。


    那些壓在心裏的情緒,混著今日受到的驚嚇,在夏凡口中都變成了嘲弄,“反正左右就那幾家,我們讓人家憋屈了,人家自然不會讓我們好受。不過沒關係,反正萬興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砸了的,就砸回去,傷了的,就傷回去,血債血償,一命抵一命,總是錯不了的,你說是不是,顧先生?”


    這話說得陰森森的,顧禾不由去看夏凡,這是兩人第一次正麵對視,夏凡那雙眼睛,卻似一潭深淵,好似有著無限的怒與恨,讓他有種異樣的熟悉。可此時恰好有位警察過來,“你們過來個人跟我做筆錄。”轉眼間,夏凡就恢復了原樣,衝著他笑笑道,“今天謝謝你了顧先生,我先離開一下。”說完,就跟著那個警察離開了。


    顧禾皺著眉看著夏凡的背影,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十七歲的毛頭小子,也就隻會發發狠而已,怎會對自己有仇恨?


    萬興被砸一事,四家媒體無疑進行了大肆報導,隻是在措辭時候,那群黑社會們,就變成了激憤的市民,有同時又將萬興的舊事重提一遍。夏凡不由嗤笑,萬興的業務跟市民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哪裏會有市民閑得沒事幹,來找他們的麻煩?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幸虧他們的地還不涉及拆遷,否則的話,定會有幾個拆遷戶過來演兩場強拆的戲碼給人看。


    表麵上形勢仿佛完全倒向了顧暉一係,尤其在表麵上看,副市長的侄子的公司被砸,居然找不到兇手,這簡直就是撕破了許傑的那點麵皮。市政府內,有些心思靈活的牆頭草,也在伺機而動,按著規定,紀委在沒有對被調查人採取雙規的前提下,找人了解情況,不能超過夜裏十二點,所有人都在等,許傑是否被雙規了。


    而此時,在市區內不起眼的一個小賓館內,李長生和身旁的兩名同事同時站起了身,主動與許傑握了手後道,“許市長,感謝您的配合,您反映的情況非常重要,我們會盡快核實。車已經過來了,您可以離開了。”


    許傑點點頭,用力回握了一下李長生,然後穿起大衣出門。整個調查組顯然並不僅僅是李長生三人,隨著後續的展開,他們占據了整個小賓館的三層,許傑在一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就著亮如白晝的燈光,緩緩向樓下走去。


    不過剛到二樓,就聽見一連串沉重的上樓聲。許傑往下看去,恰恰與顧暉的目光交集,此時兩人依舊是早上見麵時那般位置,許傑在上,顧暉在下,可此時的顧暉,卻是從被窩裏被帶出來的,雖然穿衣合體,但偶爾翹起的頭髮,眼中的一些不明白,掩不住他的狼狽。


    可此時的許傑,因著已經是臘月天,海市天氣不冷,但風有些涼,穿著件大衣,頭髮一絲不亂,臉上保養得當,神情輕鬆自然,正是風度翩翩的樣子。兩相對比,卻是天壤之別。許傑淡淡的點了個頭,便收了眼神,仿佛是髒東西般,不願再看第二眼,目不斜視地下了樓。


    擦肩而過時,顧暉聽見了一聲細微的輕笑,略微上揚的口氣,帶著嘲弄與不屑,他仿佛被激怒的豹子,猛然回過頭去,隻瞧見許傑身形修長的背影,大步的跨出了小賓館,將這裏,遠遠地拋開。


    1月15日的淩晨,整個海市被震動了,市長顧暉在家中被帶走,許傑卻出現在了第二天的市政府大樓裏。當然,同時被帶走的,還有副市長張敏與中院院長劉培生。迅速換位的兩個人,讓不少底層人員摸不清頭腦,但這些人有著異常的直覺,天已經變了。


    此時,在那所小賓館中,李長生麵無表情地看著顧暉,宣讀完紀律後道,“顧暉同誌,紀律已經宣讀完了,請您不要存僥倖心理,關於這封檢舉信和這份合同,請您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希望你不要自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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