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盤鳳不會如此對兩位聖人說話,該識相的時候比誰都識相。


    可是東皇太一會。


    這也是眾多老熟人心中的印象,一個敢於以力證道的東皇太一,從不畏懼聖人,若對方沉默,才會讓聖人懷疑對方是不是假的。


    接引聖人瞭然,假惺惺地說道:「準提道友,我們應該私底下討論。」


    準提聖人搖頭:「都是老熟人了,我們應該更坦蕩一些,沒準東皇道友覺得我們不錯,願意把東皇鍾託付給我們呢。」


    接引聖人驚異:「會嗎?」


    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準提聖人臉不紅,心不跳地上前,對東皇太一說道。


    「東皇道友,論道豈能沒有好處。」


    「你想要什麽?」


    東皇太一如同不知道,笑容爽朗地看著他們兩人,猶如三足金烏緊迫地盯著自己的獵物,火焰一般的羽毛想要燒死這兩個無恥之徒。


    「我見我與東皇鍾有緣。」準提聖人慈悲道,「不如輸了,交給我。」


    「如果你輸了呢?」東皇太一的目光劃過對方鼓囊囊的衣袖,並沒有找到七寶妙樹的影子,看來聖人隻能自己過來,而不能攜帶寶物過來。


    準提聖人堅定有力道:「我輸了,我的身家財產全部給你!」


    接引聖人忍不住臉紅一下,覺得準提聖人耍賴的水平比自己高,兩人又沒有帶任何東西過來,身家財產加在一起恐怕還湊不齊一個先天靈寶。


    「我也是。」接引聖人腆著臉,隨後應道。


    東皇太一:「……」


    兩輩子富得流油的東皇太一看著兩個窮得叮噹響的人,微微錯愕,他沒有去過紫霄宮,所以沒有親眼見識過接引和準提是如何靠哭喊打鬧搶到聖位的,百聞不如一見,他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兩個靠搶劫發家的西方教聖人。


    【別被他們騙了,他們身上最好的東西就是本體。】


    突然,浮黎道人的聲音傳入東皇太一的耳中,顯然是對兩個慣犯的表演看不下去。


    本體?


    東皇太一的瞳孔掃過兩人,看穿他們在這個時代的本體,一人是先天庚金之氣得道,一人是先天菩提樹得道。簡單來說,一個是煉器的絕佳材料,一個是煉丹用得上的先天極品靈根,難怪浮黎會這麽提醒自己。


    【如果你要和他們賭……小心一點。】


    對東皇鍾也渴望過的浮黎道人沉默一下,不去幹涉對方的決定。


    【嗯,多謝了。】


    東皇太一道了一聲謝,重新正視了兩人,猶如在說一件小事情:「想要東皇鍾,就拿出你們等價的東西,你們敢用自己的本體來打賭嗎?」


    接引聖人的眼皮一跳。


    準提聖人摸了摸下巴,和藹道:「要本體?」


    「對。」東皇太一的笑容同樣讓人背後發毛,純粹的真摯之心,有的時候也會變成直白的殘酷,「你們身上能讓我瞧得上的東西,就隻有你們的本體,要是輸了,就成為我的煉器、煉丹方麵的材料吧。」


    「想必,你可以練就一件不錯的極品後天靈寶。」東皇太一看了一眼接引聖人,再去看準提聖人,目光視作物品,「而你可以煉出一爐給兄長吃的丹藥。」


    接引聖人、準提聖人無語了。


    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比他們還狠!直接要他們的命!


    「如果你輸了呢?」接引聖人感覺怪異地問下去,東皇太一放話道:「我身上的一切,你隨便拿走,敗者不需要考慮輸了之後的事情。」


    接引聖人總算明白東皇太一的決心,與準提聖人對視一眼。


    「可以,怎麽論道?」


    「一擊。」


    東皇太一如同可以看見新事物,眼神都變了,殺意化作戰意,燦爛奪目,不沾染任何雜質。這樣一往無前的決心,在洪荒的未來已經難以找到了。而東皇太一那股玉石俱焚的意誌,震懾住了穿越時間長河的兩位聖人的意念。


    這不是一場遊戲,不是聖人的博弈,是一位想要以力證道的大能者在挑戰他們!


    贏,超脫;輸即死!


    「一擊,你們之中有人殺了我,我就認輸。」


    「……」


    「……好。」


    不待接引聖人說話,準提聖人承諾了。


    這一刻,準提聖人放下了對三清的妥協,深深的忌憚起東皇太一。


    【接引,不能留他活下去。】


    【道友?】


    【我發現他贏一次就會更強一分,如此一來,我們就變成了磨刀石,雖然我覺得他以力證道的可能性太低了,但是我不想賭這樣的可能性。】


    【何至於此……】


    接引聖人不解。


    準提聖人凝視著東皇太一,對方有著超脫一切的潛力,不是什麽口口聲聲要對抗世界,卻毫無力量的花架子,這個人是真的離證道不遠了!


    他得承認,這個人證道後必然會超過他們,那就讓自己成為阻道的劫難吧。


    【已死之人,怎可擾亂聖人的命運。】


    看清楚某種可能性後,冰冷的話語出自準提聖人之口。


    三十三天外,兩位聖人的手一張一合,隔離了來自洪荒的視線。源自於未來的力量穿過時間的長河,灌注入兩具大羅金仙後期的身體內。接引聖人的力量頓時拔高到一個晦澀蒼茫的高度,比他還要強的準提聖人半闔眼眸,念了幾句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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