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廳頂蓋砸碎了綁匪的腦袋後,斜斜的順著綁匪另一半的身體滑下,吧嗒摔成了兩半。


    所有人都鴉雀無聲,隻剩下警車刺耳的轟鳴聲,莫名諷刺。


    桑原淺間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垂下眼眸,對麵打來的強光讓他有些不適,綁匪先生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炸開,鮮血四濺,撲了他一臉,聞著鼻尖刺鼻的血腥味,桑原淺間的臉色越發蒼白,卻並無絲毫驚慌之色。


    妖怪的血要比人類更噁心,猶記得第一次聞到那種噁心的氣味時,他吐的昏天黑地,耳邊卻響起的場靜司那冷漠的聲音,“不想死,就要習慣。”


    從那以後,再噁心的味道、再尖銳的聲音、再滑膩的觸感、再冰冷的威壓都無法讓他變色。


    因為他要活著,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桑原淺間抬手,從口袋裏摸出手帕,一點一點,非常細緻的擦著濺到臉上的血,他舉止優雅,神態從容,仿佛不是被綁匪挾持的人質,而是被頑童不小心潑到水的路人甲。


    跡部景吾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張口,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桑原淺間挑眉,將滿是鮮血的手帕丟在一旁,不帶一絲煙火氣,他漫不經心的掃視著眾人,平靜的道,“還有事?”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一般,所有人都活了。


    警察們撲了上來,醫護人員撲了上來,跡部家的人撲了上來,桑原鬆和和桑原秀子也撲了上來。


    桑原秀子緊緊的抱住兒子,淚水忍不住落下來,“淺間……”


    桑原淺間笑了笑,他輕聲安慰著母親,“沒事的,媽媽,你忘記了,式神在我身邊,我不會有事的……”


    桑原鬆和拍了拍桑原淺間的後背,一臉後怕,“沒事就好……你啊,以後要小心一點,即便知道你無事,我們也會擔心的!”


    桑原淺間一愣,心裏暖暖的,同時他臉上浮現出愧色,“對不起,爸爸……”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爺爺還在家等你。”桑原鬆和疲憊的嘆了口氣,“他也很擔心你,還有深作,怎麽哄都不願意睡,說要等你回家。”


    桑原淺間更愧疚了,說起來發現被綁架後,他一確認了自身安全,就直接睡了過去,似乎忘記給家裏說一聲了。


    “對不起……”


    他似乎隻能說對不起了。


    “我說過了,這不是你的錯。”桑原鬆和低聲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轉而對他道,“好了,我們回家,筆錄的事情明天再說,其他事情交給律師,反正絕不是現在。”


    桑原淺間淡淡的笑了,心情很好。


    一如當年的場一門被妖怪襲擊後,的場靜司抱著他一起睡的那個夜晚。


    第二天,他不出意外的發燒了,高燒,昏迷,身體滾燙,還吃不下東西。


    職業考試預選賽第二場也被他空過去了,棋院方麵很不甘心,多好的苗子啊!要是因為突發事故而沒法參加考試,那要多可惜啊!!


    警視廳方麵也很不甘心,整個案件還存在不少疑點,比如說桑原淺間什麽時候匿藏的手機,比如為什麽綁匪沒搜出來,比如說最初蘭博基尼的爆胎究竟是因為石子還是有人蓄意策劃……等等,他們還需要桑原淺間親自去做筆錄,還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之類的。


    可當他們翻開了桑原淺間的病例,再親自去桑原宅邸看著燒的滿臉通紅的桑原淺間,頓時都沒辦法了。


    塔矢行洋帶著塔矢亮曾登門拜訪,塔矢亮滿臉自責。


    “要不是因為我邀請他下棋,他就不會這麽晚才回去,也就不會……”


    桑原本因坊親自接待了他們,並安撫了塔矢亮。


    “和勢均力敵的對手下棋,是每一個棋士內心最原始的渴望。”桑原本因坊笑嗬嗬的看著塔矢亮,“淺間和你下棋下的那麽投入,說明他是真的很喜歡和你下棋,所以你無需自責。”


    “要是覺得心存愧疚,那以後想和淺間下棋的話,就麻煩你來家裏吧,淺間的身體真的很不好……這一點我也很遺憾。”


    塔矢行洋暗中扯了扯嘴角,卻沒說什麽。


    桑原本因坊嘆了口氣,大孫子是他的驕傲,可偏偏他的身體太差,雖說並非真正的心髒病,可體弱倒是真的,要不……他狠狠心,找個高人在家裏布上結界如何?


    好歹讓淺間在家裏能舒舒服服的睡個覺,不用擔憂那些不潔的東西。


    桑原本因坊琢磨了許久,他也曾試探過的場一門的口風,哪知道的場一門的首領口氣相當不好,按照的場靜司的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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