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不過五官全花了,認不出人!單看劍招也瞧不出門派。]戚夏歡解釋,這真是無心插柳,若不是他和顧迎秋兩人一出手便殺了兩人,陣法結起後讓人活宰的可能是他們。


    [你們別輕舉妄動,這事有些問題,先通知大師兄一聲。]中原出現了一批摸不清底細的刺客,管槐世沉吟起來。


    隔日,戚夏歡又拉著楚坷陪他練劍,他果然是當個高手的料,再重的傷隻要讓他爬起來,睡上一覺之後,馬上又生猛活跳,勤奮得連楚坷都自嘆不如。


    戚夏歡的左手劍使得完全不輸他右手,十招之內劍指楚坷咽喉,戚夏歡嘆了口氣停了下來,十招才能製服楚坷,可伊兒寒一招就重傷楚坷,相比之下,兩人功力還是天差地別。


    [戚大哥打算赴約?]楚坷淡淡的問了一句,心頭卻是熱熱的,十五快到了,他不希望戚夏歡送死。


    [如果伊兒寒約戰的是你,你會不會去?]戚夏歡輕舞一個劍花,夕照回鞘,誰想得到如此古樸素雅的長劍,在戚夏歡手裏使來威力會如此之大。


    [會,那是榮幸!]楚坷誠實的回答,雙眼綻光,對劍客而言,伊兒寒是站於頂峰的神,能向神挑戰,是件多麽神聖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懂。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戚夏歡笑了起來,深深的酒窩讓人難以拒絕。


    [如果我不幸死了,別讓迎秋知道,他那人很死心眼,沒見到屍首,他會一輩子找下去,到時你就不用管他了,他會活得比你更自在!]戚夏歡柔聲說著,他這輩子唯一的牽掛便是顧迎秋,卻也不明白那人根本無需旁人照顧,隻要確保他會好好活著,便能放心應戰。


    [戚大哥……。]楚坷想勸,卻又不知怎樣開口,同是劍客,他能明白戚夏歡的感受,這一戰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四月十五莫愁亭,伊兒寒立於亭頂等著戚夏歡,湖畔全是來觀戰的武林中人,就算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戚夏歡已然是中原第一劍客,而與西突厥第一劍客這一戰,怎能錯過?除此之外,亦有不少人是來等著坐收漁甕之利,戚夏歡不管是勝是敗,都逃不過一場圍殺,眾人心懷鬼胎的靜待著。


    [前輩!]戚夏歡慡朗的笑聲傳來,鬼魅般的飄上小亭,他陪顧迎秋練久了,連輕功都跟他有些神似。看著那張極度酷似顧迎秋的容貌,戚夏歡隻能苦笑,來之前已經再三提醒過自己,不過真見到還是覺得吃驚。


    [我不想再換地點決戰,所以,你等我一下。]伊兒寒冷冷的掃了一眼湖畔觀戰的眾人,左手緩緩的抽出戀。


    戀出鞘,莫愁湖畔鬼哭神號,戚夏歡心寒的盯著這一幕,氣勢上他已輸了一大截。運氣好的人慘死在伊兒寒劍下,運氣不好的親眼見過這一劍,非瘋即殘,伊兒寒冷淡的躍回小亭頂,戀回鞘,柔順得像情人一般。


    [這劍,叫戀,劍招,叫滅絕。]經過了數月在中原裏闖蕩,伊兒寒的漢話說得越來越好,隻是戚夏歡聽得是更心驚,一出手便是滅絕,連伊兒寒自己也控製不了。


    [這柄叫夕照。]嗡的一聲,夕照出鞘,伊兒寒眼神閃動,微皺劍眉。


    [這劍不是你的!太輕、太薄。]伊兒寒的一句話讓戚夏歡更訝異,這人究竟高深莫測到什麽境界?光看一眼就知道夕照不是他的佩劍?


    [改日再戰!你的右手有傷,再練,左手也不會是我的對手,養好傷,取回自己的佩劍再來找我!]伊兒寒冷冷的命令,他不能忍受有人將決戰視同兒戲。


    [沒有改日了!我的命能留多久沒人知道,換劍?隻怕那人第一個就先殺我!到時就真的不用打了!]戚夏歡苦笑,他不是沒想過取回映殘才比試,不過怎麽開口跟顧迎秋換回映雪殘?更讓他知道自己前來赴約,肯定一斧讓他劈成殘廢。


    [你是來找死?]伊兒寒冷哼,從戚夏歡拔劍那一瞬間他便明白,眼前的年輕人確實夠資格月自己決一死戰,而且,自己一定會傾全力殺他決不留情。


    [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是前輩子有修,不過我還真沒這麽想過,不搏一搏,暗自喝彩一聲,戀出鞘……。


    一整個清早一見人影,顧迎秋不由得狐疑起來,平時戚夏歡那傢夥是很癡纏的,突然少了個煩人的傢夥在旁邊吵,渾身不對勁。


    [幹嘛站在院子裏發傻?沒事瘋病也會發作嗎?]尉遲冬隱刻薄的取笑著,這兩人處在一塊兒,真刀真劍不曾動過,不過唇槍舌劍一定少不了。


    [哎……虞明彥,你還是別嫁他的好,邪少太刻薄會折壽,我怕你會早早變成寡婦。]顧迎秋語重心長,虞明彥先是一楞,後又笑顏如花,她其實滿喜歡欺負尉遲冬隱,不過這一點,顧迎秋做得比她好。


    [大哥,這位廉雨公子捎了封信給你。]步懷藝慢慢走近,將信交給顧迎秋,後者連忙拆開。


    [找到刀戀,正趕去,好自為之。]顧迎秋微皺著劍眉苦笑,廉雨連寫封信都這樣簡單,當中還不忘挖苦人。想到刀戀正趕過來,不由得沉吟半晌,是該好好布置一下,否則沒成功讓她去殺伊兒寒,反而讓她和伊兒寒聯手去殺戚夏歡,想至此,心沒來由的緊抽一下。


    [今天幾號?]顧迎秋俊臉煞白,他怎麽忘了這件事?


    [十五……。]步懷藝悠悠的答著,尉遲冬隱和虞明彥亦是同時變色,三人互看一眼後立即不停歇的趕往莫愁湖……。


    戀和夕照糾纏著,劍光快過聲音,伊兒寒和戚夏歡兩人惡鬥得看不清身影,伊兒寒是越戰越興奮,戚夏歡是第一個在他劍下苦撐這麽久的人;戚夏歡卻是越戰越心寒、手上、腿上已經多了好幾道劍傷,伊兒寒的劍太快了,除了硬挨,根本無法抵擋。


    戀尖銳的嘯聲刺激得戚夏歡背脊發麻,伊兒寒的延伸一變,戚夏歡立即急退數步,他見過伊兒寒那個神態、滅絕,一出手便無可回頭。


    剎時間,幾道劍氣毫不留情的侵入戚夏歡身體,冷到骨子裏,一口腥甜的血湧出,戚夏歡無法抑止的狂吐,無力的筆直摔落,眼看就要跌進莫愁湖裏,伊兒寒千鈞一髮的拉住戚夏歡。


    神鬼夜哭,冷電銀斧撕裂空氣,直劈伊兒寒,一道青色人影電光般急掠至亭頂。戀出鞘,驚險的擋開冷電銀斧,一柄冷森長劍直刺伊兒寒眉心,映雪殘誓取其性命,眼看避無可避之際,另一柄冷電銀斧天外飛來,狠狠磕偏映雪殘,刀戀紅影一閃擋在伊兒寒身前,舉手就是一巴掌在顧迎秋臉上。


    [瘋子!那個是你爹!]刀戀又氣又急,話才說完便趕緊拉起戚夏歡,幾根金針紮入,神色慘白。


    [滅絕?]刀戀驚恐的望著伊兒寒,那人回望她的眼神意外溫柔,讓刀臉不由得心軟,可他竟用了滅絕這個殺著,戚夏喚如何有生路?


    顧迎秋握著映雪殘劍的手在抖,他一生從沒這麽恨一個人過,趕到莫愁湖畔,他隻來得及見到最後一幕,戚夏歡讓伊兒寒一劍重創跌下莫愁湖亭,他想也不想的便揚起手一斧劈過去,狠透了那張冷淡不帶人氣的臉。


    [不準動!那個是你爹!]刀戀再次揚聲警告,伊兒寒和顧迎秋之間直可謂劍拔弩張,兩人隨時都有可能大動幹戈,可是她根本無暇顧及,再不施救,戚夏歡必死無疑。


    [他……不……配……。]顧迎秋咬牙切齒,其餘人馬總算趕到,見到戚夏歡臉色慘白,就知道大事不妙。


    管槐世和安映春兩人很知時務的趕緊隔開伊兒寒和顧迎秋,深怕那人刺激過深,瘋起來想殺親爹,反而讓那個其實也沒什麽人性的伊兒寒了結掉。


    刀戀手抵著戚夏歡背心,眼睛卻死盯著那倆父子瞧,不僅長得像、連個性都一樣,同樣蠻不講理。說到底沒有太多人性、感情,就是因為這樣才能練成如此毀天滅地的劍法,可是伊兒寒卻愛上她,出現了破綻,伊兒寒要再回到頂峰的道路無比艱辛,所以刀戀才會離開他,她愛他,卻不想讓她的神因此受困。


    七道劍氣在戚夏歡體內流竄,若不是他內功深厚,劍氣早就破體而出命喪當場,刀戀皺緊了秀眉,戚夏歡再強也有個限度,若不引開劍氣,他隻能死路一條,苦笑兩聲,戚夏歡喊了她半年的娘,是該為兒子做些事情……。


    [臉……。]明白刀戀心中打算,伊兒寒不由得揚聲阻止,中了滅絕,沒人能引渡劍氣,就算功力高深如刀戀者,亦不可能例外。


    伊兒寒想靠近刀戀,顧迎秋的映雪殘卻橫在他身前,巴不得一劍捅過去,伊兒寒臉色立變,天上天下唯有刀戀是他在乎的,戀眼看又要出鞘,刀戀立即揚聲。


    [那個是你兒子,殺他,我也不會原諒你!]刀戀急呼,內力催動更快,戚夏歡冷汗直冒,鮮血不斷自口裏湧出,再不為他引開劍氣,就當真神仙難救。


    [戀若為他引渡劍氣,會死!]伊兒寒瞪了顧迎秋一眼,後者立即有些猶豫,他在乎戚夏歡,可也不願刀戀身亡。


    [別動!]急點戚夏歡幾處穴道,刀戀苦笑,那個心地最好的人,知道自己會危及刀戀性命,竟想自斷經脈。


    [我心意已決,這場決戰我來不及阻止,便由我來收拾,任何人敢妄動,便如此柱!]刀戀不愧是刀戀,雙手貼在戚夏歡背脊,冷電銀斧竟還能狠狠釘進柱裏,天下間她刀戀想做的事,有誰敢阻攔?能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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