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師伯,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那是什麽不知所謂的門派啊?知不知道教出來的弟子很危險?」戚夏歡吼了一句,想起蕭瑤那一掌,這還算是個人嗎?一旁的尉遲冬隱,聽見這句話都差點鼓掌叫好,確實是個不知所謂的門派。


    「目的是一統天下,弟子能力高強些有什麽不對?」虞明彥看了戚夏歡、尉遲冬隱兩眼,猜想他們八成是不服氣輸給女人,忍不住的揚聲。


    「重點就是這個,一統天下,可他教出來的弟子從沒合作過,有的甚至是敵對,娘先不論,就看師伯跟小玉師叔吧!這兩個碰上麵肯定先大幹一場!」戚夏歡嘖嘖兩聲,蕭師伯年紀長多了,自然過不上小玉師叔,不過,當年和她死對頭的似乎也是同個門派出來的師姐妹嘛!


    「我想,娘的師尊隻是挑撿根骨佳的弟子教導,沒想過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確實也沒多少人能像娘一樣,拋下小利放眼整個天下。」顧迎秋微嘆,也許,這就是為什麽江湖上再找不到這個門派的蹤影,心灰意冷了吧?


    「我比較奇怪的是,為什麽你會遇上遼太後?」虞明彥疑問,眾人不由得望向顧迎秋,這人渾身上下都是謎。


    「是她找上我的,雖然我也想找她。其實,早在守邊城的那時,我們就已經遇上了。」顧迎秋解釋,戚夏歡三人對看了一眼,不明白。


    「夕照是她送我的!給師侄的見麵禮。你們不會真的相信俞三小姐這麽本事,可以在那種破地方找出一把絕世寶劍給我吧?」顧迎秋笑了兩聲,那三人真的是萬分訝異,居然早在那時就遇上了?該說,讓她盯上了!


    「她既然是遼太後,那時,你在北院……」尉遲冬隱的話還沒問完,就讓顧迎秋瞪了回去。


    「她是耶律榮的親祖母,北院不是她的勢力_況且,她也沒必要救我,那時,她隻知道有我這個人,搞得她大遼烏煙瘴氣,送劍,隻是想拉攏人心。一直到我死而復生才又真的遇上,知道了彼此同個門派。」顧迎秋避過戚夏歡投過來疑問的眼光,他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既然戚夏歡忘了,最好永遠都別再記起來。


    「師伯該不是威脅你什麽吧?」戚夏歡小心的問了一句,以顧迎秋的脾氣,軟硬都不吃,實在不像會真心幫她復圓的人。


    「她拿什麽威脅我?算是利誘吧!你還記得娘提過?其實,藏寶圖有兩張,她拿走了藏有秦皇連城寶藏的地圖,還有另外一張,海外仙山的地圖,而這張地圖,就在師伯手裏。」提起這些,顧迎秋眼神都亮了起來。


    「海外仙山?」戚夏歡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叫顧迎秋吃藥了。


    「嗯,當年的始皇帝不是派人出去尋找長生不老藥?相傳,徐福找到了靈藥,但他卻沒將藥送回來,反而自己獨享,不過那張海外仙山的地圖卻遺留了下來。」顧迎秋認真解釋,既然秦皇寶藏是真,那海外仙山的地圖同樣也是真的。


    「餵……顧公子,你野心是不是愈來愈大了?從功名利祿爭到長生不老,你是不是有點過份?」戚夏歡沒好氣,顧迎秋不怒反笑。


    「為什麽不?我不想到頭來什麽都是過眼雲煙,你都死過一次了,怎麽還不知道怕?」顧迎秋答得理直氣壯。


    「瘋子,你真的病得不輕,連這也信?」戚夏歡長嘆,如果真有長生不老的靈藥,老得像蕭瑤那妖怪似的模樣,那他情願不要。


    「不信!但是我高興賭它一把!」


    唐淒刻意的避開顧迎秋,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以前覺得顧前輩為人其實挺好,雖然兇惡了一點,但他總是很認真的指點著自己的劍術,可現在不一樣了,知道真相後,再看著戚夏歡和顧迎秋有說有笑,心底其實很不痛快。


    世事總是這樣,你愈是避開某人,愈是容易和某人撞在一塊兒,他才剛踏進唐漠房裏,就跟正替唐漠把完脈,打算離開的顧迎秋撞個正著,一時間相視無語。


    「有什麽話想問就直說!不要用那張臉可憐兮兮的瞅著我瞧!」顧迎秋冷喝。唐淒眉一擰,一把火沖了上來,啥都顧不了了。


    「是你從中作梗,拆散我爹跟我娘?」唐淒直覺的衝口而出,顧迎秋冷冷的看了他兩眼,頭一點,算是默認。


    「……無恥。」話才脫口而出,尉遲娉婷就嚇得打翻茶碗,唐果則不解的望了望這個人、看了看那個人,唐漠、溫開兩兄弟則一個忙拉開唐淒,另一個攔在他身前,顧迎秋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唐淒,讀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沒事了?唐漠,記住!你忌吃生冷的東西。」顧迎秋收拾好東西便離開,才剛跨出房門,就聽見裏頭傳來唐漠和溫開的同聲怒吼,霹靂啪啦連珠炮似的指責唐淒不該說話不經腦子。


    本來唐漠是嚴禁這件事傳出他的房間,可惜,一直問不到答案,愈弄愈不明白的唐果,一把火起就跑去和廷望告狀,不說還好,一說全都受罰,就連尉遲娉婷都躲不過挨罵。


    放開鴿子,顧迎秋望著窗外發呆,常樂會的箭陣全都往臨安城聚集,最後一擊?


    顧迎秋有些不解,雖然情勢確實不利於霍玉海,但還不到要亮底牌的時候,霍玉海在搞什麽?


    「你們這些高手們真愛吹風。」尉遲冬隱自顧自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悠閑的倒了杯熱茶。


    「怎麽是你?我還以為會是妖婦上來找我。」顧迎秋輕笑兩聲,同樣也坐下喝茶。


    「我就不懂,你跟明彥的感情為什麽會這麽好?」尉遲冬隱沒好氣。


    「一個小人,一個女人,感情能不好嗎?」顧迎秋挑眉冷笑,莫名的得意。


    「明彥跟廷望公主正在忙著訓斥小孩子,她叫我上來看一下。」尉遲冬隱雖然是這麽說,但他的樣子完全擠不出半分關心,像他這種人,動的是真刀真劍,幾句話是罵不死人。


    「妖婦真是太多心了,我顧迎秋什麽屈辱沒受過?笑罵由人。」顧迎秋心平氣和,事實上,他更關心的是其他事,正巧碰上尉遲冬隱,不由得心生一計,說到探子,還有什麽比得上尉遲家的死士更有用的?


    「我就說嘛!明彥想太多了!瞧她跟廷望公主兩人在罵那幾個小孩,不過就是說錯話嘛,犯得著發那麽大火?連娉婷都躲不過。」說到底,尉遲冬隱隻是心疼他的寶貝女兒也挨罵。


    「邪少,你有多少死士在附近,借我幾名身手高明、機靈的!」顧迎秋揚聲,尉遲冬隱狐疑。


    「我派出去的探子不夠高明,盯不牢師伯那一票人。」顧迎秋才說完,尉遲冬隱便走窗邊急嘯一聲,立刻有其他的嘯聲呼應。


    「好了!任你差遣!」尉遲冬隱做事就是這樣幹淨利落。


    「對了!怎麽隻有你一人?既然事情都挑明了,戚夏歡怎麽還不出麵認回兒子?


    真這麽不想負責啊?」尉遲冬隱四處張望,這兩人自從死而復生後,確實有些不一樣,說不上來,在一塊兒時,氣氛還是挺像從前,隻是他們不再那麽像以前一樣形影不離了。


    「他去赴約了!」顧迎秋居然用著極其平淡的語氣回答,驚得尉遲冬隱以為這兩人莫非感情生變?


    「恭肅陪他去,恭肅說他和刀僧也是舊識,故人弟子前來,他想去敘舊一番。」


    看到尉遲冬隱那表情,顧迎秋笑了起來,雖然有恭肅這種級數的高手陪著戚夏歡,那他還用得著瞎操心?


    隨意的揮動著映雪殘,雖然戚夏歡對這把劍並不熟悉,但握在手裏那份感覺卻很不一樣,就好像這把劍懂得他的心意,人劍合一。


    「你確實是個練武奇才。」恭肅陪著戚夏歡慢步走去赴約,一個人能成為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最重要的便是那股堅忍,戚夏歡常常遇到比他更厲害的對手,可是他就算受再重的傷、跌得再深,依舊能爬得起來,一次殺不死他,就休想擊敗這個人。


    兩人慢步走至鎮外一處小茶亭,雖然還未到時辰,小茶亭內已等著一名皂衣僧袍的男子,戚夏歡收斂心神,小心應對。


    「戚大俠?你來早了!」滅大師雙手合什,戚夏歡立刻回禮,恭肅僅是點點頭。


    「早?大師來得豈不更早?」戚夏歡好奇的打量著滅大師,雖然他對刀僧已經沒啥印象了,但總覺得不會是這樣一號人物,滅大師穿了身皂色僧袍,慈眉善目,看不出年紀,說不出的仙風道骨。


    「不知大師約戚夏歡前來,有何要事?」戚夏歡盯著人、握著劍,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滅大師看了他一眼,很不一樣的年輕人,難怪能勝得了師父刀僧。


    「小僧前來隻是為了取回家師遺留的寶刀,並無他意,又聽聞戚大俠勝得了家師,禁不住好奇而已。」滅大師淡定的笑了笑,向他們示意,恭肅率先跨進小茶亭裏,桌上擺好了香茶和棋盤,顯然,滅大師在等待的時候在與自己對奕。


    「大師的意思是?」戚夏歡看了看恭肅,事實上,他感覺不到滅大師的敵意,愈是這樣,他才愈瞻顫心驚。


    「下棋,棋局如戰局,在棋盤上決勝負!」滅大師仔細的分著黑子、白子,戚夏歡瞪大眼,真的隻是下棋而已?


    讓人訓了一頓之後,唐淒其實很後悔,他也知道自己不對,在還沒弄清楚真相前,很多話不經腦子衝口而出是極傷人的,隻是,說出去的話像潑出去的水,他也不知該怎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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