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d:但是遊戲中也可能因為某些條件滿足而觸發校園內其他場景的遊戲(例如聚集多少倖存者可以觸發某遊戲,或者大逃殺模式,殺到剩餘人數多少則強製結束小遊戲回到校園喪屍劇情),不要輕易相信誰,沒有一個遊戲不以刪減玩家數量為代價。


    ☆、迷宮中的獵殺者(下)


    ――好快!


    匍匐在天花板上的紅眼怪物以驚人的速度向他撲來。


    一瞬間林覺的腦中甚至沒有任何反應,一片空白。


    會死,他會死。


    理智幾乎已經認命了,可是身體卻先行一步,手中的木棍高高頂起,用力捅進怪物的身體裏。悽厲的怪叫聲響起,幾滴汙血濺落在林覺的臉上,他深吸一口去,全身的力氣凝聚在了手上,怒吼著將怪物抵在牆上。


    那一瞬間,絕望和恐懼都被拋到腦後,活下去的執念深深地紮住在他的腦中,迫使他放手一搏。


    木棍將怪物抵在牆上,頂端的鐵釘深深地刺入怪物的身體裏,不夠,還不夠,怪物使勁掙紮著,畸形的手握住了木棍使勁搖晃,力氣大得幾乎要把他甩出去。


    不能這麽僵持下去,不然他遲早會力竭。


    下定決心,林覺拋下插在怪物身上的木棍,就地一滾,反手抄起一旁的座椅砸在怪物身上。


    怪物猝不及防地被砸中,奮力彈跳起來,卻被貫穿身體的木棍絆住了,卡在桌椅間動彈不得。


    林覺拎著椅子一步步向他走來。


    汙血從額頭往下滑落,腥臭又冰冷,林覺的眼中是令人心悸的狠辣和殺意。


    怪物掙紮著怒號著,震地桌椅啪啪作響,卡住他身體的木棍幾乎要被折斷!


    林覺麵無表情地舉起桌椅,用力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怪物再也發不出聲音,直到敲擊下去的碰撞感已經從骨頭變成一灘爛肉,林覺丟下桌椅,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


    腐爛的腥味聞起來令人作嘔,林覺冷冷地看著麵目全非的怪物,默默拔起木棍。


    手在顫抖,脫力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腳底,他靠在牆邊緩緩坐下。


    他知道應該離開,這裏的聲音也許會引來更多的怪物。可是身體不聽使喚。


    教室門被撞擊的聲音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心髒被狠狠揪了一下,扯得他幾乎不敢呼吸。那一聲撞擊宛如死神的敲門聲。


    林覺的視線投向另一扇可以逃生的門,太遠了,來不及。


    第二聲撞擊聲傳來,林覺看向窗子,每一扇都緊閉著,如果要打開也是一樣來不及。


    第三聲撞擊聲伴隨著木門碎裂的聲音傳來,林覺已經看見了竄進來的怪物。


    每一寸表皮都是腐爛的皮肉和凸起的經脈盤踞起來的,極限的扭曲和異化,麵目可憎。


    他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上的碎木片,這還是剛才從桌椅上掉下來的。


    怪物掛在牆上,一雙聳起的耳朵不斷抖動著,突起的紅色眼球裏沒有任何焦距,遲遲沒有把方向對準林覺。


    果然……隻有聽覺而已。


    肺裏的氧氣快耗盡了,可是怪物卻遲遲沒有離開的意思。


    林覺目測了一下可以逃跑的方向,完好的門和窗太遠了,根本來不及,最有可能逃走的反而是被怪物撞破的那扇門。


    怪物空洞的眼珠轉來轉去,最後遲疑著,對上了林覺的眼睛。


    林覺的心跳驟然快了一拍,哪怕屏住呼吸也瞞不過嗎?還是說……


    是心跳,雖然很輕微,但是對於怪物的聽力來說,也許能感覺得到。


    怪物的後腿已經往後壓,那是攻擊的姿勢了,來不及多想,林覺用力擲出手上的木片砸在玻璃窗上。啪的一聲脆響,怪物立刻轉身往玻璃窗衝去,玻璃窗應聲而破,林覺趁機站起身,帶上木棍往怪物進來的那扇門狂奔,穿過另一間教室,再穿過一間休息室和一間盥洗室,林覺終於感覺甩脫了那隻怪物,喘著粗氣靠在了牆上。


    還有四隻。


    他不知道要怎麽才能離開這個迷宮,也許必須讓“周玉秀”再死一次才行。


    林覺用手捂住眼睛,強烈的疲憊感充斥滿心頭。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負麵情緒比以往更強烈地湧了上來。


    他必須想個辦法解決掉這幾個怪物,然後找到周玉秀。否則這個迷宮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冷靜下來,林覺對自己說,這些怪物並不是沒有弱點,剛才他已經證明了可以用聲音騙過這群隻有聽覺的野獸。


    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的行動了。


    &&&


    木棍尖頭的釘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血,耳邊環繞著廣播嘈雜的聲音,廣播裏正播放著一段英語聽力,不帶一點感情的男女聲僵硬的對話,在這個散發著惡臭的教室裏迴蕩著。


    林覺拉過一把椅子緩緩坐了下來。冷眼打量著不遠處怪物的屍體。


    最後一隻,這已經是最後一隻了。


    剩下的就隻有那個“周玉秀”。


    濃濃的疲倦感一點點從皮膚下的毛細血管裏滲了出來,這種永無止盡的黑暗到底要持續多久,這種無休止的殺戮還要持續多久?


    林覺伸手擦掉臉上沾染的血跡,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的狼狽模樣,活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萬幸的是口袋裏的抗體還沒有用上的機會。


    感覺身體恢復了一點力氣,林覺又握好木棍,輕輕擰開了門把手。


    門外是一片寬廣的天台。


    頭頂的月亮柔柔地投下清冷的光輝,猩紅的不祥感。


    但比起那些,眼前的景象才是最棘手的――


    空蕩蕩的天台上,麵容素淨的周玉秀雙手各持一把手槍,對準門後的林覺。


    兩支槍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林覺,像是吐著蛇信的毒蛇,隨時都會撲上來咬破他的皮膚,毫不留情地灌入致命的毒液。劇毒的陰冷感無時無刻不圍繞著他,恐嚇著他。林覺僵住了。


    “你看,我隻要扣下扳機,你就會沒命,這很容易。”周玉秀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見林覺不答,她又自言自語地說:“可是那又有什麽意思呢,你早晚會死,這樣平淡的死亡就連一點也沒法澆滅我心頭的怒火和恨意。”


    “為什麽不救我呢?林覺,還有宋寒章,為什麽不救我呢?那種變成怪物的恐懼和絕望,如果這個噩運降臨在你的頭上,你卻被拋棄被殺害,你會憎恨嗎?”周玉秀幽幽地說著,背對著月光的她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之中,隻有那對因為仇恨而熊熊燃燒的眼睛裏閃動著懾人的光芒。


    “為什麽你比我幸運呢?為什麽活著的是你呢?而我卻要因為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一片片掉下來的腐肉而驚恐不安。你知道嗎?其實最後那一刻我的意識是清醒著的。易拉罐敲到架子的哐當聲,那群喪屍低吼著向我湧來,我聽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崩潰的心跳,我在心裏尖叫著我不想死,我不要被吃掉,可是我的身體卻沒辦法動彈一下,隻能眼睜睜地那群惡魔撕開我的身體,扯出我的內髒,爭先恐後地把我每一寸的血肉吞進肚子裏。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活活吃掉的劇痛和恐懼……而我卻隻能死不瞑目地看著你這個罪魁禍首逃出升天!”


    周玉秀的眼睛越睜越大,聲音越提越高,最後幾乎是尖叫著:“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這樣的兇手可以活下去,而我卻要成為這種怪物,看著我,看著我――!”


    周玉秀將左手的槍丟到一旁,一把扯開單薄的襯衫露出裏麵空蕩蕩的身體,從鎖骨到下腹,半個身體都像是被撕爛的玩偶一般,開膛破肚的胸腔裏麵已經空無一物,隻有殘餘的內髒的碎片,以及白森森的,支離破碎的肋骨。毀滅的身體和她完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這種不動聲色的血腥更加刺人。


    她開始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卻瘋狂地掉了下來。


    “對不起。”林覺靜靜地看著她空無一物的腹腔輕聲說。


    “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周玉秀把腳下的手槍踢到了他麵前,“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聽說過俄羅斯輪盤賭嗎?那把左輪槍裏麵有六個彈巢,一顆子彈,你可以選擇拿它對準我,打空一次你就會失去一件內髒,同樣的,我也會用一把隻有一發的左輪槍對準你,打空一槍你就多活一輪。慢慢償還你犯下的罪,或者再殺我一次,就讓命運為你做安排吧。也許就在慢慢失去的時候,你會有那麽一點體會到我當初的絕望。當然,隻要你有一點異動,我不介意用右手這支滿彈的手槍結束掉你骯髒的小命,這把槍可沒有什麽保險栓。”


    周玉秀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天真又殘忍的笑容,“賭吧,林覺。讓我看看這一次你的運氣還能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ps:林覺消滅那幾隻變異喪屍的辦法很簡單,冒險找到總播音室,然後開播音。他以前是廣播社的,這些操作很簡單,有了聲音幹擾,對付幾隻隻有聽力的變異喪屍很輕鬆了,屏住呼吸偷襲,一擊必中。


    pps:雖然大家一般不會看這麽仔細,但是還是把自己畫的學校渣地圖拿出來吧……有需要會有改動


    ☆、致命的鬼牌(上)


    十九?致命的鬼牌(上)


    拉開沉重的天台鐵門,眼前筆直向下的階梯隱沒在黑暗中,通向他也無法確定的地方。


    身後的風帶來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煙的味道,爭先恐後地灌入安全通道中,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形單影隻。


    ――“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林覺?這個以性命為代價的遊戲裏有太多隱藏的背叛了,總有一天在麵臨不得已的選擇的時刻,你也會背叛宋寒章,不,在那之前他就會先拋棄你,他就是那樣的人啊。”


    林覺回頭看了一眼,地上零星的半幹涸的血跡還殘留在那裏,像是昭示著一個不死者的死亡。


    就在幾分鍾前:


    ――“賭吧,林覺。讓我看看這一次你的運氣還能有多好。”


    幾乎是周玉秀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林覺突然發難,木棍一掃瞬間擊飛周玉秀右手上滿彈的手槍,周玉秀一愣,下意識地拔出褲袋裏另一支遊戲用的左輪槍連開兩槍,那兩下林覺是決計躲不開的,他隻是在賭,賭自己的運氣。


    他賭贏了,那兩槍全是空槍。


    第三槍射出的時候林覺已經跑到了那支被打飛的手槍的落處,即使從沒用過,他也知道該怎麽把這件兇器對準自己的敵人。


    周玉秀麵色狠厲地死死盯著他,渾濁的眼睛裏幾乎要溢出血來。


    “你還是在騙我!就連那句對不起也是在騙我!”周玉秀咬牙切齒地說著,屍化從她敞開的胸腔一直往四周蔓延,連握著槍的手臂都隻剩下腐肉下的白骨,她原本姣好的麵容一點點崩潰,露出被啃咬掉半張臉後暴露出來的牙槽和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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