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荷認為他推測得很有道理。本來嘛同在一個小區,人來人往的就算見過麵也不定會留意。一旦出現突發事件彼此之間會留下印象,再偶遇幾次就會成為熟人。看著歡樂小築建造得美侖美奐的房子還有鮮花與樹木組成的園林。“唉。”鄒清荷突然歎了一口氣。柳下溪停好車回頭問他:“怎麽啦?”“你看看,他們有這麽好的物質條件卻發生這種事。這麽漂亮的房子卻有如此不堪的事情發生。”鄒清荷搖頭。“跟房子無關,是人的問題。”柳下溪聳肩:“我們直接去找吳女士。”“好啊。”鄒清荷對那位吳女士很有興趣。“柳隊!”傳來了朱玲的聲音。柳下溪跟鄒清荷停下了。不一會兒朱玲喘著粗氣趕到他們麵前。她豎起了食指:“你,你們一定,一定想不到死者有錯綜複雜的經濟關係。”“去現場再說。”柳下溪壓低聲音道。他看到周圍走動的居民朝他們側目,這是公共場所不方便談案子的事。鄒清荷給了朱玲一瓶礦泉水:“喝點水。”瞧她滿頭大汗的,難道是跑來的?柳下溪對守在案發現場門口的同行點點頭:“你們下班了,明早七點再過來。”兩名製服警察高興地離開了。柳下溪認真地檢查了一下門鎖,點頭:“沒有人進來過。”“柳大哥在門鎖上動了什麽手腳?”“纏了一根棕色的棉線。”柳下溪掂了一根棉線,跟門的色澤相似。“哪來的?”鄒清荷好奇地問。“找隔壁家老太太要的。”“李囡囡是一家外資公司的會計,這套房子是別人送給她的,聽說她在職期間手腳不幹淨。二個月前她突然辭職了,聽說帳目出了問題。她曾經挪用過公款,金額雖然填補上了,還是被人查了出來。雷長洲的公司是那家外資公司的外包子公司,雷長洲公司的帳也是她做的。她老家住在東小區的羊腸子胡同,雙方的父母都住在同一個院子裏,這對夫婦還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雷長洲有一半的時間住在父母家,而死者自從搬到這裏來之後就沒回過老家了。他們夫婦關係不和的事兩家老人都不知道。這是我調查來的資料。”朱玲把一疊紙放在柳下溪麵前。“辛苦你了。先去吃點東西吧。”“除了複雜的感情糾紛還多了經濟問題。他們一起長大的彼此應該有很深的感情,怎麽鬧成這個樣子?雷長洲也太無情了一點。”鄒清荷扒在桌子上,對著電腦屏幕發呆。“感情變質了。”柳下溪一邊看資料一邊回答他。“嫌疑人增多了嗎?”鄒清荷問。“還無法下結論。結婚六年,算晚婚吧……一起長大的也不一定感情就好。”鄒清荷接過柳下溪推過來的資料:“噫,長輩們居然沒看出來這兩人曾經談過戀愛,告知他們要結婚的時候雙方父母都很吃驚。難道他們談的是地下情?”“嗬嗬。也許是省掉了‘談’的步驟,直接結婚。”“啊?這樣很怪。”“知根知底,直接結婚。他們可能認為彼此熟悉,強過跟陌生人相親吧。”柳下溪聳肩,不同的人在愛情與婚姻的問題上有自己的理解,是甜果子還是苦果子隻有吃的人才知道:“婚姻法沒有明文規定夫妻雙方非得有愛情才可以組成家庭。沒有小孩也許是婚變的原因之一吧。”鄒清荷想不透:婚姻是自己的事,怎麽可以用這種理由如此隨便踏進婚姻的禮堂?不由得搖頭。“你怎麽看?”柳下溪等清荷看完資料之後問。“朱玲的這份材料沒有圈定嫌疑人。我覺得兩個人有問題。一個是送死者房子的人,肯定不是無緣無故送她房子。房子轉到死者名下剛好一年,房子裝修成這個樣子有可能是送房人裝修的。另一個是死者財務部的上司,他比死者慘,被公司告上法庭,現在雖然沒開庭審判,李囡囡死了肯定對他有幫助。柳大哥你認為呢?”“沒錯,這兩個人需要調查。”柳下溪敲了敲資料。“柳大哥,我們今晚會留在這裏過夜吧?會不會破解死者受驚嚇的真相?”鄒清荷改變了話題,他對這個更有興趣。調查嫌疑人的事有小陸、朱玲跟老崔。“不一定,除非謀殺者不知道李囡囡已死。昨天初五今天初六,晚上看不到月亮,淩晨二點左右很黑。你要不要先回家一趟?”現在是夏天,一天不洗澡渾身難受。“不。”鄒清荷搖頭,他想看電腦高手如何檢測這台電腦。柳下溪重新動手檢查書房。鄒清荷也沒閑著,學柳下溪的樣子四處走走瞧瞧摸摸。“柳隊,不好了!”朱玲突然撞門進來。“怎麽了?”正彎腰檢查書櫃的柳下溪慢慢伸直了身子,轉過頭來看到朱玲蒼白著臉衝了進來。“有人跳樓了!”朱玲撫著胸口道,顫抖著嘴唇。她是警察,看到過不少死屍,可從來沒見到過活生生的人從樓上掉到她麵前痙攣著死去。“清荷,你留在這裏,把門關上,不要放人進來。自己小心點。”柳下溪製止要跟他一起往外衝的鄒清荷。第80章 絕對密室-07圍觀的人逐漸散去,低語的議論聲飄進柳下溪的耳裏:“聽說她就是勾人丈夫的那個什麽美容院的老板娘”“我知道,是那家留芳美容院,聽說要倒閉了。”“原來是那個狐狸精啊……”“真可憐。”“這種人沒什麽可憐的,死了幹淨。”“長得不怎麽樣嘛。”“床上功夫好吧。”“聽說昨夜對方的正牌老婆被謀殺了,難道是她做的?”“這麽說是畏罪自殺?”“跳樓,也需要勇氣吧……”柳下溪暗叫“不好!”加快了速度朝出事的地點奔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一眼就認出躺在地上的女屍是早上見過的吳女士。他不由得閉了閉眼睛,食指揉著眉心,重重歎了一口氣。“柳隊,難道她就是雷長洲的情婦?”跟在他後麵的朱玲問。“是啊,就是她。”柳下溪煩燥地擺擺頭,忍不住抓了抓頭發。原本他的計劃是小陸去調查保全小林,他跟清荷找這位吳女士詢問一下為什麽要深夜打電話騷擾李囡囡;為什麽要謊稱李囡囡打電話騷擾她。唉,如果當時去找她,墮樓的事可能不會發生了。朱玲大吃了一驚道:“既然是她,那麽死因恐怕不單純了。”她不知道自己突然回來打亂了柳下溪的步驟,無法體會柳下溪此刻懊惱萬分的心情。“是啊。”柳下溪苦澀地應道。他恨自己喪失了挽救一條生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