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柳下溪說今晚想叫上羅青瑉開一個案子進展的碰頭會。”“嗬嗬。”蘆軍幹笑了一下:“柳下溪察覺到老王的屍體在羅青瑉手上。”江隊長的電話響了是羅青瑉打來的:“林誌方與於琳煤氣中毒進了醫院,生命垂危,我懷疑他們死因是人為的。”沒有多餘的修飾語,羅青瑉直接一口氣說完了全部的話。江隊長一怔,看著蘆軍,捂住話筒小聲地重複了羅青瑉的話。蘆軍從他手裏接過電話直接問羅青瑉道:“你第一個發現他們煤氣中毒的?”突然換了人說話,羅青瑉在電話裏顯得有些意外,不過很快調整了情緒,說道:“林誌方的父母來打他們,敲門沒人應,直接從備用鑰匙打開了門聞到煤氣味,發現新婚夫婦躺在床上失去知覺,立即打了急救電話與報警。我來的時候,範明青組長帶著他的人在現場。”“我知道了。你搜查好完整的現場資料之後帶上範明青今晚八點到你局裏開碰頭會。記住不要遲到。”“是。”羅青瑉應了一聲。蘆軍掛上了電話:“老江,你通知柳下溪八點到。你把火葬場的工人帶回局裏問話,我到附近轉轉。”“好。”“這人頭案一環扣一環啊,加上死者老王變成連環命案了。”蘆軍歎了一口氣:“不是單純的誣陷,血淋淋的人案啊。”“唉。”江隊長歎了一口氣:“我摸不著頭腦。”“你以前的環境是:確認對方是壞蛋,隻需要行動,不需要用大腦分析對方壞在哪裏為什麽壞使用什麽手段使壞。現在的職位不那麽簡單,需要動腦分析,還不能出錯。”“我想調回特警隊。”“以後再說吧。我重新去一趟本地的縣一中,我調查來的資料裏於琳也是縣一中的學生。可惜先前沒把她跟羅青瑉一起調查,是我的疏忽啊。本以為他們不相幹,現在推敲起來這兩個人隻怕早就認識。”“於琳,證詞裏那女的?看來他們煤氣中毒有問題。難不成是殺人滅口?”“不管是不是,等調查結果出來再判斷。不知道柳下溪那邊發現了一些什麽。”蘆軍突然咧開嘴扯出一個笑容來:“這事急不得,寧願慢一點也不能出錯,案子要按我們自己的步聚來查,千萬別被凶手牽著鼻子走。”“凶手牽著我們的鼻子走?”“凶手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要不,剛去調查目擊者他們就出事了,他媽的忒巧了些。”“啊?”柳下溪與鄒清荷開著車往婁縣縣城方向前進,在車上鄒清荷以熱烈的求知心態問他:“柳大哥,從我們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估計死者就是賀萍。我不明白神秘人x君為什麽要砍下她的人頭丟棄在玉蘭花樹下,由她的好姐妹於琳發現人頭並報警,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於琳一定參與了人頭被棄之事,預先知道人頭的下落甚至有可能她本人與神秘的x君一起丟棄的人頭。她的目的是什麽?賀萍的死罪是懷孕流產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時造成的,並不涉及犯罪啊。於琳他們煤氣中毒有可能是殺人滅口,可是砍下已死的人頭算不上大罪,但殺人滅口卻是重罪啊。”柳下溪歎了一口氣:“現在情況還不明朗……雖然有不少專家致力研究犯罪心理學說,卻不能正確解答所有案犯的行為,根據美國犯罪學家e.h.薩瑟蘭提出的‘不同接觸理論’學說中認為:犯罪行為是由學習得來的。”“犯罪行為是學習得來的?”鄒清荷吃驚道。“嗯,他認為在犯罪動機和內驅力的形成方麵,主要是從人際接觸中獲得錯誤觀念,即犯罪比不犯罪有利,使違法心理戰勝守法心理。隨著犯罪學習的結果隨接觸頻率、時間長短、順序、強度的不同而異。在犯罪多發區,由於同犯罪分子接觸機會多,因此犯罪行為多是必然的。”“你認為他的理論正確嗎?”“他的理論適合美國的貧民區以及大部分國家的黑社會成員,他們的犯罪行為肯定是學習得來的,帶有社會性。德國精神病學家k.施奈德從精神病也就是人本身的心理因素來具體分析異常人格與犯罪行為的聯係。他發現易於導致犯罪的異常人格類型主要有以下幾種:意誌薄弱者、情感缺乏者、脾氣狂爆者、自我顯示者、偏執狂、情緒易變者、軟弱者、自卑者與精神憂鬱者。其實世上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兩種上麵的人格。”“沒有結論。”鄒清荷用四個字總結:“柳大哥你想說的是什麽?”“我想告訴你,分析犯罪的原因與心理容易走進迷宮,個案的發生有千變萬化的形態,其中不泛殺人的理由犯罪的動機有很簡單的。依我看,犯罪以及殺人的動機逃脫不了以下幾點:一是犯罪者覺得危及了自身的安全與需求;二是犯罪者為了謀取更大的私利挺而走險;三是犯罪者輕賤人命以殘害他人為樂事;四是被人利用,成了他人的凶器。”“嗯!”鄒清荷點頭:“柳大哥的這四點清楚明白,沒有那些學說複雜難懂。”兩人正說著話,柳下溪的電話響了,是老崔打來的。“賀萍在風華娛樂城上班……被人包養……辭工……回老家懷孕死亡……人頭……學生時代的好友於琳……煤氣中毒。長發女遊客……香煙燙壞了垂笑君子蘭……老王生氣……揪頭發……陌生的瘦高男子用石頭砸老王的後腦……幾天之後老王死亡。”柳下溪小聲地自言自語。“柳隊,你在說什麽啊?”電話裏老崔大聲嚷道。“老崔,你知道於琳的頭發是長還是短?林誌方的身高與體型是……”“我不知道啊,沒見過他們。要不要我去查查?”“哦?不用了,你查查包養賀萍的人是誰,查一下她跟什麽人來往密切。張婷婷有沒有說砸人的石頭有多大?石頭現在在哪裏?”“需要兩隻手搬。她說應該還在原處。”“你把石頭帶上,小心別弄上你的指紋了。”“知道了。”第17章 生命的重量-16“柳隊,行凶的石頭找到了!”幾十分鍾之後老崔的電話重新打過來。柳下溪在路邊停了車,調高聲音道:“再找一找地上啊角落裏呀有沒有卷曲的長頭發。”“柳隊,得在哪裏找啊,跟大海撈針似的。”老崔回道。“給我找!”柳下溪加重了語氣:“問一問張婷婷,當時老王……算了,電話裏也說不清,明天我自己來問吧,她是重要證人找人保護她。”“知道了,我會認真找的。”電話裏老崔在歎氣,頭發的重要性他知道啊,隻不過滿地的垃圾與翻出來的土堆裏尋找區區幾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頭發也太難找了點吧。“柳大哥很累啊。”鄒清荷看著柳下溪掛了電話之後,靠在椅背一動了不動,便挪過去給他捶捶捏捏肩背。他知道連續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一邊還要運用大腦思考案件的柳下溪很辛苦的。自從兩人認識以來,鄒清荷親眼看著柳下溪破過數件案子,還是第一次見他筋疲力盡的神態。柳下溪抓住了他的手腕,搖頭道:“我不是累,隻是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四起事件:人頭案、老王的死、舉報羅青瑉的匿名信以及於琳夫婦的煤氣中毒,這四起事件相互聯係相互滲透纏成了一團亂麻找不到線頭。”“是啊。”鄒清荷順勢把頭擱在他肩上:“不如由我來總結一下這四起事件吧。”“好。”柳下溪扶正了清荷的頭,在他唇上印上一個鼓勵性的響吻:“你說我聽。”仿佛這一吻也給他帶了力氣,他重新發動了車子一路前行。早在半途中,江隊長通知他八點在南區分局開碰頭會呐,時間有點緊。他不由得苦笑,這碰頭會還是他首先建議的,說不定不能準時趕到啊。這一次短暫的親吻鄒清荷沒有臉紅,可能是吻裏不含情欲的壓迫感吧。他坐正身子,從褲袋裏掏出紙筆來寫寫畫畫:“先來分析四起事件的相互之間的聯係吧:一、人頭的出現與老王的死都在同一範圍內的地點裏發生的,前後的時間也很接近,我們自然而然地把這兩件事連接在一起,認為……”他這話還沒說完似有所感,不由得一怔,抬頭盯著柳下溪看。與此同時,柳下溪也側過頭來看他一邊道:“清荷!你這句話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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