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十五把腰牌收了,兵器卻不動,“我不擅長使劍,給我也沒用。”


    “這是……統一配的。”


    “唔,好吧。”


    奇的是他劍也收了,腰牌也掛上了,蒲紹還在旁邊期期艾艾的不走。十五翻給他看一對兒眼白:“還要幹嘛?”眼角一溜,看見旁邊好幾個沖蒲紹擠眼睛的。


    侍衛們一看十五瞄過來,紛紛用咬燒餅,喝粥,幹咳掩飾。


    “有什麽話痛快點說!”這人怎麽也犯上矯情了?莫不是被沈聿楓帶壞了?


    蒲紹憋紅了臉,還是不說話,嘴唇子抿的緊緊的,站在一旁也不走,也不坐,果然像個樁子。


    最後那個經常與十五同組巡夜的阿海實在等不得了,扯著脖子喊了一句:“我們打賭你稱手的兵器是哪樣?”


    十五放下手裏的早點,雙臂環胸:“刀,我來時佩的那種。”


    阿海擺手:“不是明麵上的,是另一種,刺殺的時候,你用什麽?”


    十五:“飛刀。”


    阿海撓頭:“也不是……你近身時總不能還用飛刀吧?”


    十五偏過頭看著一桌子盯住他瞧的侍衛,雙手在空中做了個擰被單的動作:“掐死!”


    包括蒲紹,眾侍衛不約而同的悄悄咽了口吐沫,有膽小一點的,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某刺客在心裏狂笑,戲耍這些人,太有意思了。


    可惜十五算錯了一件事——人的好奇心。


    本以為嚇唬他們一下也就完了,卻沒想到靜默片刻之後由蒲紹起頭:“那,你遇見脖子格外粗的人,如何掐?一下掐不死怎麽辦?”


    “是啊是啊,若是被人發現了呢?“


    “飛刀總有用完的時候,你那佩刀半長不短,一寸短一寸險,別人若拿長劍長槍……”


    唧唧喳喳,烏煙瘴氣。


    十五聽煩了,突然站起身,抽出剛配給他的長劍,指著蒲紹:“你來攻我。”


    蒲紹傻眼,“我……不……我不攻你。”


    十五皺眉,又用劍尖指著阿海:“你來!”


    小侍衛頭髮都快立起來了:“不敢~~”


    刺客甲長嘆一聲:“其實我就是想找個人比劃一下,讓你們瞧瞧,我所擅長絕非刀劍。細論起來,平日裏見你們演武,到有一半比我強。”


    蔡廷隨在榮敏身後,兩人沿著迴廊一路走一路議論著南域罕見的半月無雨。


    今年不光南域,阿福江上遊的雲城地區也是久旱無雨。現下江水水位已經是近年來最低,更有支係小河接近幹涸。這般下去,稻苗缺水,如若十天內再不下雨,遠離江河的農田恐會旱死絕收,茶園的茶樹也要傷了元氣。


    雖然夏茶已過,秋茶可就指不上了。


    轉過院牆進入內院,忽聽有吆喝叫好的,更有兵器相撞的嗡鳴。


    蔡廷笑道:“青年人好心性。”


    榮敏本身功夫不弱,自小就有武師傳授,也喜歡這些舞槍弄棒。此時聽了便來了興致:“走,看看去。”


    兩人行至侍衛院門口站定,場院中間正有兩人手持長劍過招。其中一個攻勢兇猛,另一個步法輕盈。


    榮敏眯眼細看,這不是蒲紹和十五又是誰?


    “二十三招!”蒲紹借力卷飛了十五的劍後振臂高喊。他打敗的可是璿璣營的刺客啊!侍衛頭子的笑臉在陽光下格外燦爛。


    站在院門處的蔡廷稍作沉吟,撚著鬍鬚微笑道:“庚王手下的刺客頗懂得人情世故。想他來了才月餘,處處大顯身手……確實該收斂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榮敏一笑:“先生說的是。”蔡廷雖然是他的頭等心腹,但畢竟一介文人謀士,看不出剛才比武的勝負也是正常。


    慶南王不會點明蔡先生在此方麵的無知,他自己,心裏有數即可。


    這個十五不是故意輸的。


    蒲紹雖略嫌魯鈍,但一身硬功夫絕非繡花枕頭,十五敗給他屬於正常。隻是這刺客為何會突然與侍衛比劍?恐怕蔡先生猜對了一半,那另一半……


    榮敏想:直接去問本人更方便。


    事實證明,慶南王和蔡廷都想多了。


    十五一抱拳,坦然道:“回王爺,隻因侍衛長在今日發放屬下佩劍時,屬下直言不擅長此等兵刃,眾侍衛好奇之下追問屬下在執行刺殺時所用何物。”


    榮敏一抬眉毛:“哦?你用什麽?”


    “屬下回答他們用手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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