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黑我的錢?


    明明年前是一百五一盒,現在非要我一百七十五一盒!多拿你兩盒,讓紅姐和四哥用點心餵魚玩兒去,也給你小子長個記性。


    京城這個地方,隨便一擦肩而過的老頭兒興許都大有來歷,就算是市井小民,保不齊也有八竿子打不著的富貴親戚。


    算計人?還是被人算計?


    這事兒可不好說。


    站定在一個小院門前,兩棵柿子樹一邊一個。


    看看大門院牆,青磚灰瓦,比之前那個房子強多了。


    腋下夾著兩個匣子,右手拎著倆,左手有兩條用草繩拴著的大鯉魚,十五叫門:“紅姐!紅姐!”


    來開門的是四哥。


    走進院子東瞧西看。不錯不錯,有影壁強,有倒座兒,院子也寬敞。石榴樹和海棠雖然現在是幹巴樹杈子,開了春必然是滿院兒鳥語花香。


    紅姐挑著棉門簾倚在門框,臉上憋笑招手叫他:“快進來,屋裏暖和。”眼梢一挑:“你又遇見要訛你錢的夥計了吧?四個點心匣子!幾個是你買的?”


    咦?大家都很了解他嘛。十五進了屋,搓了搓手,捂在耳朵上笑:“買了倆,饒了倆。”


    四哥也樂了,“是買了倆順了倆吧?快炕上坐。”


    炕桌上擺著一碟瓜子一碟五香花生。十五隨手抓了一把花生,一邊吃著一邊四下看了看,“這回的屋子好,布置的也好。還缺什麽傢夥事兒麽?”


    紅姐也拿了把花生,放在手心一搓又一吹,花生米衣子飛了一地,塞進他手裏:“吃東西還這麽狼虎!”然後才說:“有錢還能缺了什麽?你看這些家具,鋪蓋,全是新的。”


    十五眯著眼睛壞笑,眼神兒在四哥身上一轉:“那紅姐也該找個新人躺在身邊兒啊,晚上倆人一被窩多暖和?哎喲~~”


    離得這麽近,瓜子打腦門上也挺疼的。


    四哥臉上掛不住,藉口去泡茶躲了,留下十五一個人承受女人之彪悍。


    紅姐立著眉毛,俊秀的眉眼間殺氣騰騰,“去南邊一趟學壞了!營裏的人怕是還不知道你這花花腸子吧?今日我且替二叔抽你兩鞭子,讓你胡說八道!”


    十五正色道:“南邊的那位麵兒上花,私下裏挺正經的。比……”


    彼此對看一眼,心照不宣。


    紅姐又揉了把花生給他:“晚上這兒吃,我燉條你拿來的魚。”


    “別,今天是偷著出來的,二叔知道我是來瞧你們才放我兩個時辰。我回去晚了平白的給二叔找別扭,看您和四哥有落腳的地方,房子又好,我就放心了。”


    說著就站起來拍了拍袍子,“我去幫你們劈點兒柴火,然後就得走了。”


    四哥立刻閃了進來:“你別忙活了,我一隻胳膊也不耽誤幹這些。現在有了那筆錢,你也別總上這兒來,大人的疑心病重,營裏也不許咱們走動太近。別招上事兒,到時候少不了要挨鞭子。”


    十五一笑:“沒事兒,不能的。”


    紅姐叫住他,使了個眼色讓初四出去看看有沒有碴子。


    過了一會兒四哥回來,擺了擺手,“沒人。”


    紅姐這才說:“你跟南邊惹了什麽人?”


    十五一楞:“慶南王府的人找過來了?”


    “沒找到這邊,但上次那兩個尾巴隻是出京城避了一段時間,前幾天又摸回來了。去了好幾趟老房子那邊,還跟街坊打聽了我們搬到什麽地方。你這個活兒幹的可不幹淨,如果被大人知道就壞了。”


    跟初四一對眼神,又說:“要不我們倆把這兩個尾巴切了?”


    十五搖頭:“別!這應該是慶南王的吩咐。我走之前他們說隻讓我回來過個年,都當我是茶鄉人呢,估計是要接回去而已。等我回了大人,看看還有沒有安排再議。”


    四哥問:“他們如果懷疑你,必然要去茶鄉打探,那邊安排好了?”


    十五想了想,“我沒安排,但大人肯定有安排。”


    三個人都沉默下來。李大人的厲害,他們心裏是很知道的。


    此時此刻皇宮中。


    李贊悠然的品嚐著香茗,隔著一架百子鬧春錦繡屏風不緊不慢的答話:“陳貴妃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麽?”


    一把好聽的聲音從內傳來:“庚王人中俊傑,外頭的事兒也不是我等婦人可以參量的。隻是這次工部水利貪汙一案之後,不知庚王的心思是否還與從前相同?”


    李贊垂眼看著茶碗中漂浮的嫩葉微微一笑:“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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