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葉林輕輕地笑起來,“哪裏至於有什麽誤解!不過是我全家上下三十一口因你光明教會而死,我可憐的弟弟才剛剛十個月就死在了繈褓之中,所以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光明教會而已。”


    一樓大廳內一瞬間好似炸開了鍋,眾人譁然。


    要知道,耶茲·安斯特拉瑟小姐現在的名頭不是一般地響亮,前來用餐的很多人本意都是衝著這個名字來的,愛慕“她”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而時至今日,大家才知道“她”和教會有著深仇大恨。


    布爾曼主教厲聲說:“耶茲小姐,話可不能亂說!褻瀆汙衊光明教會的罪責你可承擔得起!”


    葉林無趣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種時候話不能亂說,但是為了這一刻他怎麽可能沒有準備,說實話,他隻是沒想到教會的人會這麽巧剛好撞上門來,“如果我不是亂說的,而是有證據,不知道布爾曼主教可會幫耶茲報仇?”


    布爾曼聽著這溫柔傷感中帶著悲切的聲音,不禁一怔。


    一時心裏竟然有些猶疑,搞不清楚麵前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麽。


    但他很清楚現在不適宜再鬧大下去,於是大聲說:“教會自然有裁決司,如果耶茲小姐有冤情,可以請教會裁決司審判裁決——”


    “但如果我的仇人都是裁決司的一員呢?”葉林的聲音依舊是那麽不驚不惱,輕柔淡定,如一縷微風輕輕漾開,帶來的效果卻好像是油濺進了水裏!


    布爾曼看著麵前黑裙蒙麵的美麗“少女”,不禁有些心驚肉跳起來,他覺得麵前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個局,一個針對光明教會的局,今天他才剛剛到達都城,都城本來就是受光明教會影響最小的地方,麵前這個大廳裏少說也有上百人,以衣著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貴族,他們聽了“她”的話,非但沒有人露出懷疑的神色,反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不善。


    他們相信這個叫耶茲·安斯特拉瑟的女人。


    隻是一瞬間,他就作出了判斷。


    提議來這裏的是博恩希爾·米勒,於是布爾曼瞥了那沒用的皇室青年一眼,心裏已經有了懷疑。


    “我將會對耶茲·安斯特拉瑟小姐提起訴告,以褻瀆汙衊我光明教會神職人員為由,申請審判裁決耶茲·安斯特拉瑟小姐的罪責……”


    葉林幽幽嘆了口氣,憂傷地說:“歷史是多麽相近啊,如果不是當初那位主教大人看上了我美貌的姐姐,以褻瀆汙衊光明教會為由帶走了我的姐姐,我們一家也不會遭受這種罪責……”


    布爾曼主教頓時有些肉跳,因為他眼睜睜看到葉林慢慢拉出了一個掛在脖子上的紫色結晶,然後那雙淺紅色的眼眸透著深深的厭憎,“感謝紅衣主教布爾曼閣下,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呢——”


    然後捏碎了那枚結晶。


    這是一枚記憶魔晶的復刻品,能顯現記憶魔晶記錄的畫麵。


    “……我有罪,請光明神寬恕我的罪過……”


    當這個開頭響起,布爾曼就有一種奪路而逃的衝動!


    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的好友塔比瑟·昆西的聲音!他現在是裁決司的十二位成員之一,在教會之中也算得上德高望重,在七年之前,他曾經在馬特伊利郡當主教,一切好似都和耶茲所說的對上號了!


    葉林靜靜看著那位看著慈眉善目、聖潔祥和的主教懺悔的畫麵,為了弄到這個玩意兒,他們派出了不知多少人手,準備了整整三年。


    事情當然是真實的,當年確實有一位貴族少女被塔比瑟·昆西迫害,甚至這位塔比瑟主教為了掩蓋他的罪行,將少女一家全部殺害,而他在教會之中的評價很好,之後不久就調入了裁決司。


    少女出身一個小貴族家庭,沒有太大的背景,甚至因為家族敗落而有些清貧,但是家中卻十分和睦,原本也算得上幸福,結果被這位塔比瑟·昆西毀了一切。


    葉林和澤維爾他們選擇的教會對象不止這位塔比瑟一個,目標對象超過了一百人,塔比瑟·昆西是十分具有代表性而且證據確鑿的一個,澤維爾派了一名組織裏長相十分忠厚的小子潛入教會之中,足足用了兩年多才混到了塔比瑟的身邊,這一段珍貴的懺悔影像,當然是趁著塔比瑟喝醉,在他心情脆弱的時候,用一張心靈攻擊捲軸直接擊垮了塔比瑟的內心,於是,那一夜他開始向光明神懺悔,不僅僅說到了這位少女一家的慘劇,還說到了許許多多他這輩子做的壞事,其中觸目驚心的就有七八件,而且,最為精彩的是,其中包含了他對光明神的各種辱罵,沒有一點敬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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