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舞池入口踅摸了一圈,即使有身高優勢也架不住滿目的群魔亂舞。抬頭,原來這舞場很高,分上下三層,最頂上有落地玻璃牆的八成是包間兒,二層是半開放的沙發區。


    李津京決定去二層。


    樓梯上擠滿了拎啤酒瓶子或者端著飲料的人,左躲右閃還是經常撞上,好在音響夠鬧騰,曲子夠勁爆,即使看見對方嘴巴一張一合的也聽不見說的是什麽。


    就在他剛找到一個沒什麽人的角落,趴在欄杆上俯身向下望的時候,一個熱乎乎的身體從後麵貼了上來,耳邊一暖:“找誰呢?”


    秦立東他們占據了三層最大的一個包間兒。今兒有老三在,必然得鬧得翻天。幾個後被叫來的姑娘們有的膩在男人懷裏磨磨蹭蹭,有的扶著玻璃牆跟著強勁的鼓點兒甩頭髮,抽風一樣。


    長長的沙發前,茶幾上散亂的放著小包裝的不明藥粒兒。


    寧非的手熟門熟路的摸進一個新來的女孩兒的裙子裏。姑娘是第一次被帶進這個圈子,迷幻的燈光,鼓譟的音樂,滿屋子俊男美女,奢侈的消費……她睜大了眼睛,好像隻一頭闖進“天堂”的小綿羊。


    有兩三對兒站在落地玻璃幕牆前跳慢搖的,年輕的身體充滿挑逗的彼此緊緊貼著,摩擦著,欲/望的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散著幽幽的光。


    在沙發盡頭一個更昏暗的角落裏,席硯剛剛結束一個與秦立東纏綿的深吻。他非常喜歡這個男人,手臂柔軟而靈活的纏上他的脖子,調皮的嘴唇在他肩膀上印下一個又一個吻。


    秦立東歪頭親了親席硯的頭頂。


    此時音樂一換,悠揚的《as time goes by》讓玻璃牆外的舞場彩燈暗淡了下去,柔和的暖光由棚頂傾瀉而下,朦朦朧朧的好像民國時期的夜上海。


    被席硯拉著站了起來。秦立東知道,這個漂亮青年最喜歡依偎在他懷中跳慢舞。


    有一兩個不識趣兒的小丫頭傻傻的張著嘴瞪著眼睛看他們倆,秦立東沖老三使了個眼色,老三立刻掐著倆丫頭的脖子扭到一邊兒,“還想不想跟我們玩兒了?不想玩趕緊滾蛋!”


    懶得理那邊兒最後是怎麽處理的,隻是隨著音樂慢慢的搖擺。


    “you must remember this


    a kiss is still a kiss


    a sigh is just a sigh……”


    席硯覺得這首歌很傷感,有種心酸的感覺,下意識的抱緊秦立東的腰卻發現對方已經停下了腳步。抬頭去看,秦立東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玻璃牆外。


    李津京推開了對方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扭頭去看,有點兒眼熟,原來是遊泳館的救生員。


    “我累了。”


    “剛才和小馮玩兒的開心嗎?”


    都說同類易相聚,可一晚上連著遇見倆實在是讓李津京有點兒吃不消。曖昧的燈光給救生員的五官打下濃重的陰影,虛虛實實中有種異樣的美。為了這份美,接受了對方在他脖子上的親吻。


    可能是打架和遊泳導致體力消耗過度,也可能是剛才小馮的嘴實在是伺候得他太舒服,在這種略帶糜爛的氣氛中,色不迷人人自迷。


    李津京就著被人從後擁抱的姿勢,歪頭頂住對方的額,嘴角上勾:“還有半個月高考,七月十號,我來找你。”


    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睛充滿期待的一閃:“熱烈期待。”


    我聽見音樂,來自月光和胴體


    輔極端的誘餌捕獲飄渺的唯美


    一生充盈著激烈,又充盈著純然


    總有回憶貫穿於世間


    ——摘自泰戈爾《生如夏花》


    6、第六章


    黑色七月7,8,9。


    每年最熱的時候,全國幾百萬高考考生揮毫潑墨,真是千軍萬馬同闖獨木橋,其戰況之慘烈非文字可以形容。


    在這場連續三天的戰役中,李津京同誌發揮了審時度勢,堅毅不拔,穩中求勝的大無畏精神,扛住了敵人的炮火,一路穿越封鎖線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走出考場,李津京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麽不真實。他參加高考了,二十分鍾之前他還在試卷上振筆疾書,曾經外星文一樣的英語他竟然都認識,而且能自信滿滿的挑選出正確的答案。


    還有語文作文紙上工整的字跡,那是他寫的字,那是曾經被老爸怒斥寫字像狗刨兒的李津京寫的字!


    仰起頭,深深的呼吸,炙熱的空氣聞起來是香甜的,呱噪的蟬鳴聽起來都是悅耳的。


    他非常自信。他相信自己能考上第一誌願,他相信之前的每一分耕耘都會帶給他收穫,那個夢想中的經貿大學似乎已經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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