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花大概能猜到謝淵的心思,他對林菀如此癡心,終於將人接到謝府裏,兩人郎情妾意正濃時。


    想必謝淵也想要有一個自己和林菀的兒子。


    隻是現在別說兒子了,什麽都沒有了,可想而知謝淵的心情是有多糟糕。


    唐梨花也沒想到,自己隻不過隨便扇動一下蝴蝶的翅膀,謝子平竟然就被直接蝴蝶掉了。


    就是不知道,謝淵能不能把謝安給查出來,不過謝老太那麽護著謝安,肯定會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謝府裏不平靜,京城百姓也是隔三差五就看一回謝家的熱鬧。


    在林菀大失血過後,謝淵又是告假幾日。


    但等謝淵回去翰林院的時候,就已經被掌院告知,他已經不是編撰了,上頭有禦史官參了謝淵一本。


    說是謝淵家風不正,皇帝對謝淵也根本就沒有印象,隨意便捋了謝淵的官職。


    也就是說,本來謝淵熬過在翰林院的幾年,就算沒有唐家在背後幫扶,他若是被下調,多少也是個官職。


    隻是現在,謝淵徹底的變成了一介白身。


    謝淵的官職之所以被捋的這麽徹底,當然少不了唐府在背後動用自己的關係。


    本來謝淵的這個小官位就不夠看,唐府多少也是個尚書,想對付他還是輕而易舉。


    唐梨花得知這些也就是一笑,若是原身知道,自己被爹娘這麽愛護,該是高興的。


    因為住在唐府,祖孫三代便時常一起用膳。


    唐父對謝依柔這個外孫女也很是喜歡,知曉她在算術上的天賦,更是時常考教。


    今日便是相聚的日子。


    “我見柔兒也是喜歡讀書了,京中也有一家女子書院,不若就將柔兒送進去,常在家悶著也不好。”這開口的正是唐父。


    眾人手上的動作停住,都是看向唐父。


    唐父笑著捋了捋胡須,“那女子書院開設不久,不過我聽家中將小輩送去的同僚說,裏麵的環境甚好,我便想著讓柔兒也去見見世麵。”


    唐梨花放下筷子,“若是能去書院自然是好的,隻是不知柔兒願不願意?”


    謝依柔有些遲疑,但是唐梨花明顯看到她臉上的心動。


    這件事,其實唐父早就跟唐梨花透露了一點風聲,唐梨花心中是希望謝依柔去的。


    唐梨花並不希望謝依柔就被關在後院裏一輩子,到了合適的年紀又要嫁人。


    不過心中雖是這麽想的,唐梨花也不能逼迫就是。


    謝依柔臉上的遲疑沒有多久,便就緩慢而又堅定的點了頭。


    “柔兒謝過祖父,柔兒願意去。”


    說罷,幾人都笑了,氣氛十分融洽。


    因為走了唐父的關係,很快給謝依柔尋了一個女子書院的名額。


    這女子書院和國子監一般,也是半月才放回來一次。


    唐梨花送走了謝依柔,便是正式開始自己的生意了。


    要說營銷手段,這古代應該沒有人比唐梨花更懂,唐梨花第第一個針對營銷的就是報社。


    其實報社還是針對那些舞文弄墨的讀書人,畢竟古代沒有九年義務教育,就不是人人能識字的。


    不過這裏是京城,大部分人家的孩子,都能送去讀書,識點簡單的字還是可以的。


    唐梨花還雇傭了小報童,生意都是按部就班的來。


    唐梨花的店鋪開著如火如荼,謝家又發生了大事,這次倒不是什麽醜聞了。


    而是謝淵要續娶,這續娶的對象當然就是林菀。


    現在林菀遭了這麽大的罪,肯定會緊緊抓住謝淵不放手,所以這也在唐梨花的意料之中。


    不過謝淵現在已經不是官員了,謝家也沒了唐梨花的嫁妝支撐,本來就家底不豐。


    謝淵不想委屈了林菀,唐梨花倒想看看,他要怎麽將這場親事大辦特辦。


    而且現在謝家外實內虛,唐梨花估計謝老太這些年存下來的小金庫,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具體就表現在,謝府大批量的賣出一些下人,或是解雇。


    旁人猜測是謝府覺得人多口雜,不想讓自家事情再傳出去,唐梨花卻是覺得,謝家該是養不起這麽多下人了。


    果不其然,在之後從謝府裏傳過來的信裏,便說了,現在縮減開銷的事情。


    隻是謝家在京城中沒有店鋪,這麽多年下來,也就是靠著唐梨花的嫁妝養活。


    唐梨花等著看謝家還能鬧出什麽樣的笑話。


    而這時謝府裏,林菀的院子。


    方靜茹坐在床邊,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滿。


    “娘親如今受了這麽大的罪,那謝淵定是心裏有了疙瘩,看娘親你不能再生孩子,便將伺候我們的下人都縮減了一半,實在是欺人太甚。”


    林菀半靠在床前,因為那次的大出血,她身子虧空不少,每日裏都要湯藥不離口。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半月,林菀的神情比之以往多了一分陰鬱。


    她身子虛不能管事,所以謝家的管家權還在謝老太身上,雖然顧著兒子,謝老太不能光明正大的對林菀的院子克扣。


    可是私底下的小動作可是不少,比如相同的物件,送到林菀這裏就是殘次品。


    這些林菀曾經和謝淵隱晦的提過幾次,謝淵也去找謝老太了。


    隻是這樣的結果,往往都是謝老太隔日到她麵前來嘲諷一番。


    謝老太是長輩,林菀又要維持自己的人設,不能因為份例的事鬧得太開。


    因為之前大出血差點丟了性命,謝淵對林菀有很深的愧疚,林菀懂得抓住這種愧疚。


    在和謝老太的幾次交鋒之中,林菀都是絕對的勝利方。


    隻是那個老不死的害的她受了這麽大的罪,而且身子已經虧空成這樣,林菀怎麽能輕易的咽下這口氣。


    “府裏狀況不好,這些個下人也能使喚。”林菀喝完碗裏的苦藥,用清水漱口,再用帕子擦拭幹淨嘴角的水跡,才開口道。


    方靜茹見到娘親的樣子,嘴角不禁撇了撇,她覺得現在的娘親和以往都有些不同了,變得怪怪的。


    自從上次大出血之後,母親就很是奇怪。


    偏偏方靜茹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去找哥哥說了,哥哥卻是自從到了京城,就一心撲在了鬥蛐蛐、鬥雞這種玩樂上麵。


    雖然之前在陵縣的時候,哥哥也是喜歡這些。


    可也不像現在,根本就見不到人影。


    而且哥哥最近和那個謝安混到了一起,方靜茹總覺得那個謝安有什麽不好的心思。


    隻是說與哥哥聽,哥哥也總是不理。


    比之剛來謝府,享受的小姐生活,方靜茹現在也沒有那麽稀罕了。


    “娘親,現在如今都已經沒有官職了,又何必…”方靜茹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娘的一記冷眼看過來,立刻禁了聲。


    方靜茹不知道,看林菀將謝淵拿捏的死死的,總以為京城裏其他人都跟謝淵一般,這麽好勾搭。


    隻是林菀自己心裏有數,她與謝淵的關係不一般。


    現在謝家在京城又這麽出名,她又從哪能尋到一個比謝淵更能靠得住的。


    謝淵縱使不是官員了,但是這諾大的謝府,也可以在京城繼續過活下去。


    再說如今林菀的身子虧成這樣,若是離了謝淵,誰還能接受的了她。


    方靜茹不能理解自己的娘親,林菀現在沒過多久,就疲累下來,方靜茹便不好再打擾下去。


    等她走了,林菀本還昏昏欲睡的雙眼,頓時清明起來。


    “謝安那邊如何了?”林菀的眼中是滿滿的憤恨之色,都是因為這個謝安,那個老太婆才對自己下死手。


    既然死老太婆不想讓自己生出兒子,來威脅謝安的地位,老太婆隻想謝家隻有謝安這一個子孫。


    那她就要老太婆嚐嚐後代斷子絕孫的滋味。


    她不好過,謝安也別想好過,死老太婆更別好過的了。


    一直伺候在院子裏的婆子,來到床前,低聲道,“老奴已經安排好了,過不上幾日,便有效果了。”


    林菀聞言才肆意的笑了,沒過一會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正帶著方立曙和一眾京城的紈絝在鬥蛐蛐的謝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算計了。


    謝安站在那裏,看在因為場中激烈相鬥的兩隻蛐蛐,而激動的麵紅耳赤的方立曙,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一場激烈的爭鬥,這場蛐蛐賽終於落幕。


    方立曙滿臉喜色的捧著自己裝著蛐蛐的小籠子出來,謝安上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怎麽樣,這裏的蛐蛐夠勁吧。”


    方立曙點頭,臉上激動之色還沒徹底消散。


    “還是這些公子哥養的蛐蛐厲害,之前和街頭那些人玩,一點意思都沒有,根本就沒有能打過我‘常勝將軍’的。”


    謝安見他興致勃勃,心裏不屑,就這麽不學無術的玩意,父親卻對他看的比自己還重。


    不過仗著自己有個能勾人魂魄的娘親罷了。


    心中這麽想著,謝安臉上卻絲毫不顯,勾著方立曙的脖子,和他哥倆好的往外走。


    路上遇見熟人就打個招呼,直到兩人上了馬車,謝安才正了神色,“兄弟,你想不想掙銀子?”


    方立曙還在擺弄自己的蛐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謝安這是什麽意思。


    “我聽說那些公子哥,馬上要辦一場蛐蛐大賽,常勝將軍去肯定能贏,以往蛐蛐大賽的時候,都有人暗開賭莊,到時候我們就去…”謝安意有所指。


    方立曙聽的眼睛也亮了幾分。


    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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