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恒甫,你說這麽多坡地山地軍嫂們能種完嗎?”


    “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季茗沉思了一會兒,又把現在家屬院的所有家屬人口算了算,然後搖搖頭,“這些家屬怎麽分配都是不夠的,但是要從外麵請附近村子裏麵的人,我又擔心出現上次那樣的事情。”


    鄒恒甫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季茗的腦袋:“別擔心,人手不夠咱們就先少種些,先緊著需要的種,等今年掙了錢,部隊有錢再蓋幾棟樓,隨軍的家屬多了,到時候人手就夠了。”


    “不可能一口吃個大胖子的,再說草藥不用怎麽打理,可以讓幾個家屬合夥負責一個山頭或者土坡,到時候種出來的草藥賣了錢分他們一層兩層的,部隊連工錢都省了。”


    季茗聞言扭過身子把鄒恒甫上上下下認真的看了又看,隻把鄒恒甫看的身體緊繃,全身都不自在起來。


    “你看什麽,我怎麽來?”想到剛剛季茗還盯著自己的腿好幾秒,鄒恒甫的臉瞬間爆紅。


    “那個——你還小,等成年了咱們再”


    “再你個大鬼頭啊再!”季茗一巴掌糊在了鄒恒甫的頭上,啪的一聲不要太響亮。


    “想什麽呢你,我隻是驚訝你剛剛說的那幾句話,你怎麽想到這樣的?如果軍嫂們不相信怎麽辦?”


    鄒恒甫尷尬的不行,臉紅脖子粗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正前方,“早上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讓張正把紅旗公社去年的收入和隊員的分紅複印了好幾張。


    現在恐怕已經貼在了家屬院的廣告欄上了,讓辦事處的範主任這幾天給大家普及一下,積極報名,等種子回來差不多就可以了。”


    季茗這回是真的佩服了,心裏十分感慨,也不知道這個時代埋沒了多少人才。


    再看看鄒恒甫,又不得不承認優秀的人在那裏都能熠熠發光。


    掐著時間,五點多鄒恒甫把季茗送到家門口就開車走回軍區了,“季茗,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來的很晚,晚飯我讓張正給你們送回來,睡覺的時候關好門,把白團子放到外麵看門。”


    小白團本來聽到車響就歡快的從牆頭跳到了車頂上,蹦蹦跳跳的十分稀罕軍綠色大塊頭。


    沒想到還沒興奮夠,經聽到男主人晚上要讓它睡外麵的提議,頓時生氣的炸毛,頭朝下用爪子扒著車窗想進去報仇。


    “咯咯!咯咯!”開門!開門!


    鄒恒甫可沒理會它的生氣,大手一抓一甩,開著車掉頭就走。


    小白團被熏了滿身的汽油味,委屈的不得了,扒著季茗的褲腿,也不叫了,就是嗚嗚——嗚嗚的不肯鬆爪,好不可憐。


    “好了,晚上你還睡你自己的窩行了吧,趕緊下來,一會兒小奈可就要回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


    季茗的話落,白團子就跳上了牆頭,搖著大大的尾巴,對著季茗齜牙咧嘴。


    趙玲的兒子隻是腸道內熱,小孩不喜歡合適,也不知道這幾天吃了什麽,便秘好幾天都沒拉屎,所以憋得肚子疼。


    到醫院醫生給他屁股眼滴了一些藥水,又讓他喝了一碗的白開水,半個小時不到就就叫著要便便,醫生抱著去了一趟廁所,很快就沒事了。


    也許是路上緩過了勁兒,被帶到審訊室的賈春秀一個勁的強調自己不是特務,甚至還把她姐姐讓她來部隊的目的給說了出來。


    還振振有詞的給自己辯解:“我真的不騙你們,我姐姐之前說鄒副團長去年就答應跟我相親了,為什麽今年一來他就跟別人結婚了,我隻不過是想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竟然讓鄒副團長拋棄我!”


    部隊雖然不比政界,但是人的地方就會有比較,鄒恒甫年紀輕輕的就能當上副團,軍區大有嫉妒他的人在。


    被賈春秀這一說,審訊室的幾個人都心思各異,也不再問賈春秀為什麽扒牆頭了,揪著鄒恒甫答應跟賈春秀相親這事,準備大做文章。


    所以晚上不僅鄒恒甫沒回去,就連季茗和不到十歲的季柰都被帶走,什麽都不讓說也不讓問,直接關進了部隊的小黑屋。


    “姐姐,他們這是幹什麽?”季柰看到剛才抓他們的人臉色都很凶,等人走後才敢小聲說話。


    “我也不知道,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放心等著就行。”季茗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沒底,畢竟他們現在太被動了,萬一讓人在家裏放些什麽。


    王長風帶著人連夜審訊鄒恒甫,好不容易抓到鄒恒甫的小辮子,王長風興奮不已,覺得是自己立功表現的機會到了。


    於是來不及請示,得到消息後就趕緊派人行動。這要是辦好了,說不定明年政治部的年終會議也會有自己一個席位。


    哼哼,軍功方麵沒法插手,但是思想作風上他一定能搞一搞,替原團長和原副營長出口氣。


    “鄒恒甫,現在你媳婦和小舅子已經都交代了,你自己也別死鴨子嘴硬,我們人證物證都有,容不得你狡辯!”


    鄒恒甫聽到王長風竟然把媳婦和季柰一起抓了,是真的生氣了,雙手緊緊地握著,語氣卻異常冷靜的問道:


    “王長風,誰個你的膽子!”


    王長風囂張的哈哈大笑,“鄒恒甫,現在就咱們幾個,你說誰給我的膽子,當然是紀律嚴明的組織呀,誰讓我是負責咱們部隊的思想作風呢?


    再說你作風不正對女同誌耍流氓,明明都答應人家姑娘相親,結果自己確悄悄結了婚,讓人家姑娘白白等了大半年,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


    “嗬!”


    鄒恒甫之前不知道什麽事,現在一聽竟然是被汙蔑耍流氓,心裏終於放心了,他知道這個王長風是原團長的那一派,狐假虎威、囂張跋扈,辦事卻處處破綻而不自知。


    不知道原團長這回會不會後悔收了這麽一個蠢貨,不下片刻,鄒恒甫就想好了對付王長風順便拉原勝阻下水的辦法。


    希望張正機靈點,團長他們可以盡快讓季茗和季柰回家,至於他自己倒是可以讓王長風再多囂張幾天。


    這次怎麽也要殺雞儆猴,讓那些人瞧瞧,他鄒恒甫不止在完成任務方麵讓他們望塵莫及,在權術上照樣比他們優秀,既然敢伸手就別怪他拿刀把那些伸出來的爪子給剁了。


    至於王長風說什麽自己答應人家相親的那個姑娘,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是那個沒腦子的找這麽個理由告訴了王長風的。


    賈春秀爆了這麽大一個瓜,給人遞了一把玩具槍,偏偏一群二傻子認為她給的玩具很實用,於是啥處罰都沒有,樂顛顛的就通知她姐夫房大川把人接回家了。


    賈春秀看事情這麽簡單就結束了,以為是姐夫房大川的麵子大,大方的抬頭四處看看,一點害怕的心思都沒了。


    房大川來接人的時候看到這幅場麵,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平時對於這個嬌滴滴的小姨子,房大川每次見麵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賈春秀很多時候根本聽不懂別人的話。


    但是這次竟然被巡查兵抓到爬人家的牆頭,房大川覺得十分丟人,所以回去的時候,臉色超級不好看。


    賈春秀做好飯在客廳等人,聽到腳步聲打開門竟然看到兩人一起回來了,還吃驚的笑著打趣:


    “趕緊去洗手,飯我都已經端到桌子上了,看來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家人啊。”


    第48章 鹿死誰手


    範魏娟惦記著下午發生的事情, 想著等八點多季茗診所不會再有人看病的時候,再找季茗把事情說道說道。


    但是範魏娟沒想到這件事並沒有這麽簡單結束,反而把她也牽扯了進去。自從丈夫升了團長, 十多年都被人捧著,如今平白無故被人扣了這麽大的帽子, 範魏娟那裏能忍住輕拿輕放。


    可惜現在的她一無所知。


    這時候她看時間差不多,拿著手電就往外走。隻是沒想到到了這個點了不僅她丈夫沒回來, 就連季茗家裏, 裏裏外外全是黑咕咚咚的, 叫了幾聲都沒人應,感覺十分蹊蹺。


    回家的時候還暗自嘀咕,今天又不是周末, 大晚上的連小孩都不在,搞什麽名堂,季茗看著也不像這樣的人啊?難道小鄒跟他們又去哪兒啦?


    趙玲上午跟範魏娟這個團長夫人一起離開醫院後,雖然兒子肚子不痛了,但是十分粘著她, 趙玲撒不開手, 正好範魏娟跟季茗家就是鄰居,於是就拜托範魏娟幫她把白天的情況告訴季茗一聲, 讓她知道有這個事就行。


    雖然耽擱一天的活計, 但是趙玲回家並沒有閑著, 給兒子又塞了一塊糖,趙玲就開始清洗這些天穿髒了的衣服。


    這段時間忙著到兵團幹活, 家裏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


    裏裏外外的一番收拾,再加上趙玲不認識賈春秀,跟同樣是軍嫂的賈春芳也不認識, 所以聊天的時候也沒跟丈夫說道白天發生的事情。


    賈春秀吃飯的時候戰戰兢兢的,見姐夫並沒有跟她姐告狀,心裏也鬆了口氣,吃完飯就說自己困了要睡覺,賈春芳雖然有些生氣妹妹這幅熊樣,但丈夫還在家裏,也就沒吵吵。


    所以這一晚,賈春秀隻以為自己可以慶幸的完美揭過~~


    家屬院風平浪靜,但是軍區會議室內,幾個大領導可是一個都沒少,張義順、原勝阻、原勝阻的兒子等,當然還有東省軍區的一把手趙茂忠趙首長。


    趙茂忠今年已經六十七歲了,早些年戰場上烙下的病根,身體已經沒法繼續高強度的工作了。


    今年是他最後一年待在東省軍區,到了年底他就要回老家養老了,所以盡管知道下麵幾個團長暗暗爭鬥,但隻要不觸犯紀律他就不會追究,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著一切留給接手他職位的人來解決。


    但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幾個竟然連幾個月都忍不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把矛頭對向了鄒恒甫。


    趙茂忠坐在他的專屬位置上,麵無表情的看向下麵的幾個人。


    原勝阻好大喜功太過剛愎自用,張義順待人寬和但做事不夠果斷,其他幾個虎視眈眈但是底氣不足,這也是趙茂忠之前為什麽這麽人不選,堅持向組織申請再派一個首長過來的原因。


    他最滿意的到是有一個,就是鄒恒甫,但是鄒恒甫這幾年升的太快了,這屋子裏麵在座的都是老人,年紀太小本來就鋒芒畢露,要是真提拔上來,恐怕也難以服眾,不利於部隊以後的管理。


    再看看下麵幾個人的表情,趙茂忠覺得這次原勝阻很可能要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希望小鄒這回不要太心急,能夠把握尺度,適可而止,不要牽扯太廣,否者會適得其反的。


    各個擊破才是最適合他現在的處境,趙茂忠暗暗在心裏猜測鄒恒甫的計劃。


    如果鄒恒甫這件事辦的漂亮,他不介意讓鄒恒甫挪挪地方,與其在這裏處處被壓製,不如到其他地方再接再厲,畢竟全國這麽多駐守的部隊,多得是可以大施拳腳的地方。


    “我現在身體不舒服,你們幾個安靜點,事情到底如何我已經派人調查了,既然你們各不相讓,那咱們等會兒就嚴格按照軍紀處理。”


    原新偉小心的瞥了一眼身邊的父親,這個辦公室就他的職位最低,本來不想來的,但是父親信誓旦旦的保證,熬一宿,最晚明天就可以讓他把這些年被鄒恒甫搶走的東西都還回來。


    原新偉對此十分心動,所以就跟著來了。


    他跟鄒恒甫一樣的年紀,但是最恨的就是鄒恒甫了,如果不是當年鄒恒甫在比賽中險勝自己,那麽現在七十五師的團長和副團長就是他們原家的,哪裏輪到張義順對他父親評手論足、指指點點的。


    原勝阻的手在桌子下麵拍了拍兒子的膝蓋,示意他放心,然後抬頭朝張義順眯眯眼一笑,氣定神閑的閉眼休息。


    張義順回敬一個更大的笑容回去,今晚的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本來想著鄒恒甫要受兩天罪,沒想到張正竟然交給他那麽多的資料。


    原勝阻這幾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連給士兵發放的軍需物資都敢貪,以次充好,虛報多報,更甚至都五十多歲的老黃瓜了,竟然還在老家娶了一個小二十多歲的媳婦,一條條的簡直讓張義順顛倒三觀。


    以前念著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為國為民的戰友,所以有些事情雖然看不慣,張義順也都眼不見為淨,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做派不就跟那個僅僅當了42天土皇帝李自成差不多嘛!


    轉念張義順又反思自己,相比起鄒恒甫的萬全準備,他做的實在是太差了,怨不得當初趙首長準備退休的時候直接告訴他:


    “不是你不優秀,而是不合適。”


    是啊,他確實不合適,想當初他還氣憤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還懷疑趙首長其實還是舍不得放權,要把他的職位留給自己的哪位親信呢。


    正當大家等消息的時候,作為張義順的老搭檔劉文華和王森一起拿著好幾份資料敲門進來了。


    “各位好,首長,這個您先看看。”


    ……


    後半夜,家屬院好幾家都被軍區調查組的人員敲開了門,淩晨兩點,賈春秀把自己關進房間,不想理會外麵姐姐姐夫砰砰的敲門聲以及氣急敗壞的質問。


    賈春芳看著緊閉的房門,氣的恨不得現在進去撕了裏麵那個不懂事的妹妹,話是那麽隨便說的嗎?!!!


    “賈春秀!趕緊給我出來,知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麽人,你個隻會捅婁子的玩意,爬牆也就算了,胡編亂造汙蔑軍官,追究起來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嗚嗚嗚,姐姐,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當時隻是看他們對這個感興趣,所以自己就多說了幾句想讓他們把我放了,嗚嗚,姐姐我害怕,我要回家,你讓姐夫送我回家好不好?”


    房大川一直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抽煙,這些本來是他準備帶到辦公室跟幾個朋友分享的,現在什麽都不用了。


    他明白自己在部隊差不多已經到了盡頭,所以趁著還能在這裏待著,好好處好關係,兒子過兩年高中畢業,到時候可以給兒子提前鋪個路,沒想到……


    “行了,回屋睡覺吧,現在說什麽都晚啦,明天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做好準備。另外你把家裏的東西也規整一下,哎,可能要提前啦。”


    賈春芳一下子就軟坐到地上,看著已經認命的丈夫,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大顆大顆的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隨後拍著膝蓋大哭起來,“我這都是幹的什麽事啊,賈春秀咱們姐妹以後恩斷義絕,你把我們家坑慘了!啊啊啊……”


    賈家一家在樓上又哭又鬧的,住在樓下的孕婦半夜被吵醒,罵了幾句但聽到是賈春芳在哭,然後就是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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