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林間水汽蒙蒙,如夢似幻。在這樣的環境中居住,任誰都會心情愉快的。
藍天晨跑回來,就看到大家盛裝準備,帶著無數奢侈的犧牲,好像準備拜祭什麽。見到藍天,媽媽匆匆忙忙的拉起他,說道:“你去哪裏了啊,大家都準備好了,就差你了。來來,去換衣服。”
藍天不解的問:“現在不是清明,我們去哪裏?”
季光遠道:“我們去拜祭季家的祖先,快要世界術士交流大會了,求祖先保佑我們成功。”
藍天瞭然:“原來是這樣,媽媽,你怎麽不早說?”早通知他就不會遲到了,大家都知道,隻有自己像個外人,藍天撇嘴,有些不悅。
爸爸訕訕笑道:“這個……季家的人都知道,我們以為你……”
藍天嘆氣:“我剛剛才回來,沒有人告訴我。”
“可是哥哥離開的時候已經八歲了。”季光遠道。
藍天摸摸鼻子:“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什麽?”媽媽皺眉。
藍天低頭,喃喃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爸爸拍拍藍天的肩,道:“柳兒你表現的太好了,我們都看不出來你不記得。”
“哦。”藍天笑了笑。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柳兒,快來,媽媽帶你去換衣服。”
“好。”
藍天換上傳統的長袍,長身玉立,氣質卓爾,比季光遠不差分毫,甚至多了幾分沉穩。
“柳兒……你穿上這個真不錯……”媽媽情緒低落,怔怔的看著藍天。
藍天折好衣袖,微笑:“我也覺得……哎,媽媽,你怎麽了?”
媽媽擦幹淚花,說道:“媽媽隻是想起柳兒你在外麵吃了那麽多苦就傷心……以後不會了……你是我們季家的驕傲。”
藍天不好意思的笑了:“媽媽,你說的太過了,我的術法比起弟弟來還差的遠。”
媽媽笑笑,拉著藍天出去了。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沒人會把藍天和季光遠混起來。季光遠總是帶著一股子矜傲的貴氣,而藍天卻讓人覺得平易近人。
爸爸看著整個族人,認真的對藍天說:“柳兒,你是季家的嫡子,所以今天,你將要代表季家走上神壇,向祖宗告慰,請求他的保佑。”
“我?爸爸,你是不是說錯了?我才剛剛回家而已。”藍天偏頭。
“不,你是季家長子,名正言順。”
“可是……”
“沒有可是,柳兒,不管你怎麽樣,都是季家長子,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爸爸嚴肅的說。
藍天默默的看著大家,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鼓勵和期盼,沉吟片刻,藍天道:“好,我知道了,爸爸,我需要注意什麽?拜祭需要什麽步驟?”
爸爸出了口氣,笑道:“沒事,你隻要走上神壇跪拜就可以了。”
“知道了。”
於是大家出發。
季家的祖先都埋在後山,上麵布置著龐大的陣法,用來引導靈氣和阻攔妖魔鬼怪。當然,一般人的眼睛隻能看到絕妙的風景。
藍天一踏進後山,就覺得此地非常熟悉,頭腦有點發暈,有些片段若隱若現。
晦暗的走廊,哭泣的母親,父親決絕的聲音:“柳兒天生普通人,隻能是他了……”
“他也是我們的孩子啊……”
“……為了季家永遠的榮耀……”
高高的神壇,濃濃的迷霧,掙紮的孩童……
我不想死……
逃亡……
黑霧……
追逐……
恐懼……
一路走來,看到有些東西就會觸動神經,仿佛自己曾經從這裏跑過,帶著幾乎滅頂的恐懼,腦海裏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危機感。
藍天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藍天腦門冷汗泠泠,眼裏泛著紅絲。
“柳兒,你怎麽了?”爸爸關心的問,伸手想要摸摸藍天的額頭。
藍天聽到爸爸的聲音就想起記憶中冷漠無情的聲音,心裏一個咯噔,頭一偏,道:“我肚子疼……很疼……可能拉肚子了。爸爸,我想去方便一下。”
爸爸皺眉:“你不能忍忍嗎?”
藍天捂著肚子,無奈的笑:“爸爸,人有三急,這個是絕對忍不住的。我也不想對祖宗不敬,所以……”
爸爸望了望前方,道:“好吧,幸好我們還沒有進入祖宗之地,你找個地方去。”
藍天笑了笑,轉身往灌木叢中跑去,腳步踉蹌,有些狼狽。
季光遠眉峰一蹙,問道:“爸爸,哥哥去幹什麽?”
季爸爸道:“人有三急。”
季光遠望著藍天消失的灌木叢,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家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藍天出現,開始議論紛紛。
“老公,難道柳兒知道了?”
“不可能!”
“可是哥哥不是逃過一次嗎?”季光遠道。
爸爸皺眉。
“是啊,柳兒雖然沒有學習術法的資質,可是他很聰明,小時候就能逃走,也許柳兒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了?”
“不可能,要是知道,就不會現在才離開了。小時候我們不是也瞞著他的,他不可能知道的。”
“哥哥一定知道了,他一定是在報復。爸爸,我不想去啊。”季光遠哀求。
爸爸望著小兒子,立刻跑過去,扒開灌木叢一看,裏麵哪來的人?
藍天居然真的跑了!
☆、回家
“不好,柳兒跑了,快追!”爸爸臉色一變。
季家族人個個表演變臉,奔過去。
藍天玩命的奔跑,耳邊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喧囂。後山灌木從很深,可以隱藏身形。但是藍天知道,對於術士世家來說,這樣的地方根本不算回事。
一時間,季家的人紛紛施展術法,清掃灌木叢中的活物。小動物們倉皇奔跑,藍天趴在地上,任由那些動物從自己身邊經過。他開了天眼,小心翼翼的避過術法的痕跡。
“怎麽沒看見?他能跑到哪裏去?”
“放心,來到我們季家,不知道方法是不可能出去的。”季家周圍都有陣法,沒人帶路,寸步難行。
季光遠突然插嘴:“我帶哥哥進來的時候,他好像可以避開陣法。”
一個年老的男子說道:“我看柳兒也不錯,有靈寵,還可能有天眼,誰說他完全沒有資質的?”
季光遠臉色一變:“大叔公你要換人?”
季爸爸皺眉:“遠兒一直是按照家主的方式來教導的。”
大叔公搖搖頭:“算了,是我們對不住柳兒那孩子。”
“哎呀,你們還說什麽?趕緊找人啊,要是到時候沒有獻祭,他會發怒的。”婦人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場禍事,臉色慘白,“我們對不起他?要不是當年他跑了,我們又怎麽會出事?”
“好了,不要吵了,趕緊找人!分開找,四散包圍,他總跑不出去。”季爸爸說。
季媽媽神色不怎麽好看,或者對藍天還有幾分感情,但是麵對族人,她還是沉默了。
家人……哼!藍天慘笑一聲。他是發了什麽瘋,居然回家了。早知如此,不如當孤兒,至少不用喪命。
小黑,小黑……
藍天邊跑邊召喚黑狗,但平時一直跟在身邊的黑狗此時卻像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回應。是被拋棄還是黑狗遭難?藍天不知道。
“快,快,他在那裏!”
季爸爸手指一劃,藍天就覺得前方的路好像被一層透明的結界包圍了,怎麽走都走不出去。用天眼看,可以發現前麵有法術的波動。藍天轉頭就走。
“他果然有天眼。”季家族人看著藍天東竄西竄,正好避開陣法。
“抓到他。”他們今天這麽對待藍天,如果他逃跑了,以他的資質,誰知道他會走到哪一步?誰知道他會不會報復?如果藍天將季家的秘密說出去,他們在隱世世界的名聲就全完了。
季光遠尤其賣力,一張疾風符一燃,身子如同清風,一下子跑到藍天前麵,兩人開始打起來。
要專程說身手,季光遠不是藍天的對手,但是他會作弊,他還有幫手。
隻見季光遠符咒用的風生水起,什麽加速度的加力量的混淆對手的……搞得藍天措手不及。
季爸爸衝過來,手裏嗖的滑出一根繩子,將藍天牢牢捆住。
藍天掙紮,卻感覺繩子越來越緊。
季爸爸嘆氣:“柳兒,你不用掙紮了,這是捆仙索,連神仙都掙不開的。”
藍天笑問:“爸爸這是做什麽?”
季光遠哼了一聲:“哥哥這不是明知故問?”
季家最年長的叔公說:“柳兒啊,我們季家能有今天,是神仙保佑,所以我們每十年就要獻一次祭品。你是為我們季家犧牲的,季家的族譜上會永遠記著你的事跡……”
“嗬嗬嗬……祭品……你們根本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奪取我的生命,還有什麽好說的?我是藍天,隻是藍天,和你們季家沒有關係。”藍天冷冷一笑,“爸爸,媽媽,弟弟,親人……還真是……虛偽的可笑啊。”
季家人有些人不忍的別過頭,有些人卻是狂熱的為家族不惜一切的,認為藍天做祭品是無上的榮耀。
“季光柳,你能為家族的榮耀而死,是你的光榮。”季光遠道。
藍天冷笑著看著所謂的弟弟:“那你為什麽不去光榮?”
季媽媽偏頭,擦幹眼淚:“柳兒,不要怪我們。季家的榮耀是不容有失的,時間到了。”
季爸爸手一招,出來兩個年輕的季家子孫,抬著藍天往上走。
藍天沒有再說話。季家人既然鐵了心要把自己做祭品,你說什麽都是空的。
藍天睜著眼望著藍藍的天空,太陽明晃晃的刺眼。
他沒有哭。
終於到了祭壇。
祭壇是按照某種神秘的圖案排列的,祭壇後麵有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麵刻著歷代季家的祭品。藍天一言不發,冷漠的看著季家的人。
季爸爸有點心虛,不過眼睛看到石碑的時候,挺直了胸膛,義正言辭的說道:“柳兒,你看,那是季家歷代的祭品,他們為季家的榮耀做出了貢獻,而你,也將成為季家的驕傲。”
藍天默默的閉上眼,不想看見家人醜惡的一麵。
季爸爸親自將藍天綁在祭壇上,季家人虔誠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藍天冷冷的想,人這種東西,果然很討厭。如果他不死……如果他不死……
日更當午的時候,祭壇周圍冒出一股黑煙,慢慢地侵染,將藍天包了進去。
明明是烈日炎炎,藍天卻覺得渾身冰涼,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片昏暗……腦海裏突然冒出了當初的記憶。他想起了自己為什麽成為孤兒。
季光遠和季光柳是雙胞胎,但一個生來資質不凡,一個卻是個普通人。季光柳不但見不到異類,對季家的術法還完全沒有領悟力。八歲的時候,季光遠已經學會五行術法了,季光柳還在玩符咒。
藍天晨跑回來,就看到大家盛裝準備,帶著無數奢侈的犧牲,好像準備拜祭什麽。見到藍天,媽媽匆匆忙忙的拉起他,說道:“你去哪裏了啊,大家都準備好了,就差你了。來來,去換衣服。”
藍天不解的問:“現在不是清明,我們去哪裏?”
季光遠道:“我們去拜祭季家的祖先,快要世界術士交流大會了,求祖先保佑我們成功。”
藍天瞭然:“原來是這樣,媽媽,你怎麽不早說?”早通知他就不會遲到了,大家都知道,隻有自己像個外人,藍天撇嘴,有些不悅。
爸爸訕訕笑道:“這個……季家的人都知道,我們以為你……”
藍天嘆氣:“我剛剛才回來,沒有人告訴我。”
“可是哥哥離開的時候已經八歲了。”季光遠道。
藍天摸摸鼻子:“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什麽?”媽媽皺眉。
藍天低頭,喃喃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爸爸拍拍藍天的肩,道:“柳兒你表現的太好了,我們都看不出來你不記得。”
“哦。”藍天笑了笑。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柳兒,快來,媽媽帶你去換衣服。”
“好。”
藍天換上傳統的長袍,長身玉立,氣質卓爾,比季光遠不差分毫,甚至多了幾分沉穩。
“柳兒……你穿上這個真不錯……”媽媽情緒低落,怔怔的看著藍天。
藍天折好衣袖,微笑:“我也覺得……哎,媽媽,你怎麽了?”
媽媽擦幹淚花,說道:“媽媽隻是想起柳兒你在外麵吃了那麽多苦就傷心……以後不會了……你是我們季家的驕傲。”
藍天不好意思的笑了:“媽媽,你說的太過了,我的術法比起弟弟來還差的遠。”
媽媽笑笑,拉著藍天出去了。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沒人會把藍天和季光遠混起來。季光遠總是帶著一股子矜傲的貴氣,而藍天卻讓人覺得平易近人。
爸爸看著整個族人,認真的對藍天說:“柳兒,你是季家的嫡子,所以今天,你將要代表季家走上神壇,向祖宗告慰,請求他的保佑。”
“我?爸爸,你是不是說錯了?我才剛剛回家而已。”藍天偏頭。
“不,你是季家長子,名正言順。”
“可是……”
“沒有可是,柳兒,不管你怎麽樣,都是季家長子,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爸爸嚴肅的說。
藍天默默的看著大家,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鼓勵和期盼,沉吟片刻,藍天道:“好,我知道了,爸爸,我需要注意什麽?拜祭需要什麽步驟?”
爸爸出了口氣,笑道:“沒事,你隻要走上神壇跪拜就可以了。”
“知道了。”
於是大家出發。
季家的祖先都埋在後山,上麵布置著龐大的陣法,用來引導靈氣和阻攔妖魔鬼怪。當然,一般人的眼睛隻能看到絕妙的風景。
藍天一踏進後山,就覺得此地非常熟悉,頭腦有點發暈,有些片段若隱若現。
晦暗的走廊,哭泣的母親,父親決絕的聲音:“柳兒天生普通人,隻能是他了……”
“他也是我們的孩子啊……”
“……為了季家永遠的榮耀……”
高高的神壇,濃濃的迷霧,掙紮的孩童……
我不想死……
逃亡……
黑霧……
追逐……
恐懼……
一路走來,看到有些東西就會觸動神經,仿佛自己曾經從這裏跑過,帶著幾乎滅頂的恐懼,腦海裏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危機感。
藍天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藍天腦門冷汗泠泠,眼裏泛著紅絲。
“柳兒,你怎麽了?”爸爸關心的問,伸手想要摸摸藍天的額頭。
藍天聽到爸爸的聲音就想起記憶中冷漠無情的聲音,心裏一個咯噔,頭一偏,道:“我肚子疼……很疼……可能拉肚子了。爸爸,我想去方便一下。”
爸爸皺眉:“你不能忍忍嗎?”
藍天捂著肚子,無奈的笑:“爸爸,人有三急,這個是絕對忍不住的。我也不想對祖宗不敬,所以……”
爸爸望了望前方,道:“好吧,幸好我們還沒有進入祖宗之地,你找個地方去。”
藍天笑了笑,轉身往灌木叢中跑去,腳步踉蹌,有些狼狽。
季光遠眉峰一蹙,問道:“爸爸,哥哥去幹什麽?”
季爸爸道:“人有三急。”
季光遠望著藍天消失的灌木叢,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家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藍天出現,開始議論紛紛。
“老公,難道柳兒知道了?”
“不可能!”
“可是哥哥不是逃過一次嗎?”季光遠道。
爸爸皺眉。
“是啊,柳兒雖然沒有學習術法的資質,可是他很聰明,小時候就能逃走,也許柳兒已經知道我們的目的了?”
“不可能,要是知道,就不會現在才離開了。小時候我們不是也瞞著他的,他不可能知道的。”
“哥哥一定知道了,他一定是在報復。爸爸,我不想去啊。”季光遠哀求。
爸爸望著小兒子,立刻跑過去,扒開灌木叢一看,裏麵哪來的人?
藍天居然真的跑了!
☆、回家
“不好,柳兒跑了,快追!”爸爸臉色一變。
季家族人個個表演變臉,奔過去。
藍天玩命的奔跑,耳邊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喧囂。後山灌木從很深,可以隱藏身形。但是藍天知道,對於術士世家來說,這樣的地方根本不算回事。
一時間,季家的人紛紛施展術法,清掃灌木叢中的活物。小動物們倉皇奔跑,藍天趴在地上,任由那些動物從自己身邊經過。他開了天眼,小心翼翼的避過術法的痕跡。
“怎麽沒看見?他能跑到哪裏去?”
“放心,來到我們季家,不知道方法是不可能出去的。”季家周圍都有陣法,沒人帶路,寸步難行。
季光遠突然插嘴:“我帶哥哥進來的時候,他好像可以避開陣法。”
一個年老的男子說道:“我看柳兒也不錯,有靈寵,還可能有天眼,誰說他完全沒有資質的?”
季光遠臉色一變:“大叔公你要換人?”
季爸爸皺眉:“遠兒一直是按照家主的方式來教導的。”
大叔公搖搖頭:“算了,是我們對不住柳兒那孩子。”
“哎呀,你們還說什麽?趕緊找人啊,要是到時候沒有獻祭,他會發怒的。”婦人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場禍事,臉色慘白,“我們對不起他?要不是當年他跑了,我們又怎麽會出事?”
“好了,不要吵了,趕緊找人!分開找,四散包圍,他總跑不出去。”季爸爸說。
季媽媽神色不怎麽好看,或者對藍天還有幾分感情,但是麵對族人,她還是沉默了。
家人……哼!藍天慘笑一聲。他是發了什麽瘋,居然回家了。早知如此,不如當孤兒,至少不用喪命。
小黑,小黑……
藍天邊跑邊召喚黑狗,但平時一直跟在身邊的黑狗此時卻像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回應。是被拋棄還是黑狗遭難?藍天不知道。
“快,快,他在那裏!”
季爸爸手指一劃,藍天就覺得前方的路好像被一層透明的結界包圍了,怎麽走都走不出去。用天眼看,可以發現前麵有法術的波動。藍天轉頭就走。
“他果然有天眼。”季家族人看著藍天東竄西竄,正好避開陣法。
“抓到他。”他們今天這麽對待藍天,如果他逃跑了,以他的資質,誰知道他會走到哪一步?誰知道他會不會報復?如果藍天將季家的秘密說出去,他們在隱世世界的名聲就全完了。
季光遠尤其賣力,一張疾風符一燃,身子如同清風,一下子跑到藍天前麵,兩人開始打起來。
要專程說身手,季光遠不是藍天的對手,但是他會作弊,他還有幫手。
隻見季光遠符咒用的風生水起,什麽加速度的加力量的混淆對手的……搞得藍天措手不及。
季爸爸衝過來,手裏嗖的滑出一根繩子,將藍天牢牢捆住。
藍天掙紮,卻感覺繩子越來越緊。
季爸爸嘆氣:“柳兒,你不用掙紮了,這是捆仙索,連神仙都掙不開的。”
藍天笑問:“爸爸這是做什麽?”
季光遠哼了一聲:“哥哥這不是明知故問?”
季家最年長的叔公說:“柳兒啊,我們季家能有今天,是神仙保佑,所以我們每十年就要獻一次祭品。你是為我們季家犧牲的,季家的族譜上會永遠記著你的事跡……”
“嗬嗬嗬……祭品……你們根本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奪取我的生命,還有什麽好說的?我是藍天,隻是藍天,和你們季家沒有關係。”藍天冷冷一笑,“爸爸,媽媽,弟弟,親人……還真是……虛偽的可笑啊。”
季家人有些人不忍的別過頭,有些人卻是狂熱的為家族不惜一切的,認為藍天做祭品是無上的榮耀。
“季光柳,你能為家族的榮耀而死,是你的光榮。”季光遠道。
藍天冷笑著看著所謂的弟弟:“那你為什麽不去光榮?”
季媽媽偏頭,擦幹眼淚:“柳兒,不要怪我們。季家的榮耀是不容有失的,時間到了。”
季爸爸手一招,出來兩個年輕的季家子孫,抬著藍天往上走。
藍天沒有再說話。季家人既然鐵了心要把自己做祭品,你說什麽都是空的。
藍天睜著眼望著藍藍的天空,太陽明晃晃的刺眼。
他沒有哭。
終於到了祭壇。
祭壇是按照某種神秘的圖案排列的,祭壇後麵有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麵刻著歷代季家的祭品。藍天一言不發,冷漠的看著季家的人。
季爸爸有點心虛,不過眼睛看到石碑的時候,挺直了胸膛,義正言辭的說道:“柳兒,你看,那是季家歷代的祭品,他們為季家的榮耀做出了貢獻,而你,也將成為季家的驕傲。”
藍天默默的閉上眼,不想看見家人醜惡的一麵。
季爸爸親自將藍天綁在祭壇上,季家人虔誠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藍天冷冷的想,人這種東西,果然很討厭。如果他不死……如果他不死……
日更當午的時候,祭壇周圍冒出一股黑煙,慢慢地侵染,將藍天包了進去。
明明是烈日炎炎,藍天卻覺得渾身冰涼,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一片昏暗……腦海裏突然冒出了當初的記憶。他想起了自己為什麽成為孤兒。
季光遠和季光柳是雙胞胎,但一個生來資質不凡,一個卻是個普通人。季光柳不但見不到異類,對季家的術法還完全沒有領悟力。八歲的時候,季光遠已經學會五行術法了,季光柳還在玩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