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精緻的少年懶洋洋的靠著門,看著清秀的女子在殺戮。是的,華麗的殺戮。長長的劍劃破脖子,鮮血飛濺如浪花。垂死的哀號似華麗的協奏曲,女子舞著華麗的舞曲……


    五年前從修羅島出來後,囚水就將他帶在身邊,邊出任務邊教他能力。休假就帶他去特訓,往死裏操他,務必將他訓練成一流的殺手以證明自己的識人之名。可惜紫荊沒有學習異能的資質,隻能靠物理訓練鍛鍊身體。紫荊向來很懶又怕疼,可是保命的能力不敢馬虎,於是摸索出一套適合自身的方法。現在為止,紫荊並沒有親自動手殺人,不過看囚水殺人太多了。不是不動容,不是不難受,但是事實是他無能為力。殺手,不過是工具而已。隻要怨恨存在,殺手就不會消失。五年,紫荊看過太多的黑暗,現在還沒有憤世嫉俗已經很了不起了。


    囚水從血海中走過來,笑眯眯的說:“好徒兒,你要單獨完成一項任務哦。”囚水一直很喜歡紫荊,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縱容著他。但是殺手怎麽可能不染血腥?這麽清澈的眼染上血就會蒙塵了吧,可惜了。


    “恩。人物,時間。”


    “越前南次郎,一個網球運動員,退役了,目前是美網的評委。一個月為期。回去仔細看資料。”


    越前南次郎?紫荊一陣恍惚。“他有孩子嗎?”


    “大兒子叫越前龍雅,小兒子叫越前龍馬。怎麽?”


    越前龍馬……嗎?這個世界的主角啊,其實是喜歡那個驕傲漂亮的少年的,但是,當你成為他的配角的時候就很難喜歡他了。觀整個劇情在正式比賽上他就沒有輸過。五年的充實生活,差點忘記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忍足侑士。冰帝的天才,號稱擁有千種技能的少年……他連網球都沒有摸過呢!而且,忍足侑士註定了是輸家,正式比賽失敗居多。真是……去!紫荊仰著頭看著燦爛的太陽,眯起眼:“我會完成的。”


    越前南次郎,33歲,連續三屆的美網冠軍,目前退役任評委。妻子是倫子,有二子……撇開是主角的父親,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總的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好人。真是下不去手啊。尤其是幫壞人殺人,心裏挺不慡的。紫荊又一次被提醒身處動漫世界的心一直處在憂鬱狀態,不想殺人,不想墜入無邊黑暗,但是……是自己的選擇啊,再怎麽抱怨也不敢讓人知道。盯著資料,左手無意識的敲擊桌麵,雙目無神。


    “紫荊,不忍心嗎?”囚水挑眉,端著零食坐在他身邊,“殺手可不能心軟哦。”


    “哦呀,瞧你說的,與我無關緊要的人,我又怎麽會心軟呢?隻是……不慡罷了。即使是付錢給我,我不想殺的人也不會殺。吶,囚水,如果僱主死於意外或他殺……是不是沒我們的事?”


    “嗯哼,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錢也不用退。”


    “是嗎……”紫荊眯起眼,若有所思。


    深藍色的休閑裝,黑色的紐扣整整齊齊的排列,深藍的半長發,紫色的眼裏充盈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小小的年紀卻有著清冷沉穩的氣質,好一個精緻可愛的少年啊!看到的人莫不失神的多看幾眼。紫荊站在一邊,看著正在和年輕的大人打網球的兩個孩子。一個十來歲一個六七歲的樣子,兩個人長得很相似,墨色的發,琥珀色的大眼。大的笑的極為欠扁,囂張的樣子不羈而灑脫,便是越前龍雅了。小的雖小,卻努力的打球,倔強的樣子就像一隻可愛的波斯貓。這孩子便是主角……越前龍馬。真是個可愛的孩子,紫荊微微一笑。看到他,還怎麽討厭?隻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命運的無辜的孩子而已,還這麽可愛。而且,紫荊從來沒有一定要打破劇情的想法,也沒有逃離的想法,順其自然,隨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就好。


    “小不點,我們贏啦!”龍雅高興的說,伸手揉弄著弟弟柔軟的頭髮。


    “臭小子,找死!”輸掉的年輕人惱羞成怒,拿著拍子打人。


    “哼,輸了就是輸了,羞羞臉哦。”龍雅見勢不妙,牽著弟弟飛快的跑掉。


    “媽的。追!”年輕人吐了一口痰,氣呼呼的追打。


    紫荊輕輕鬆鬆的跟在後麵看戲。龍雅為了保護弟弟,勇敢的跟他們打在一起。紅眼的架勢讓人挺害怕的,但終究是少年,不是幾個大人的對手。


    “哦呀,瞧我看到了什麽?幾個大人欺負小孩子,羞羞臉。”精緻的少年用優雅的詠嘆調諷刺的說。


    年輕人看到他,眼裏充滿戾氣:“多管閑事,找打,臭小子。”


    紫荊修長的指撥撥發,靈活的穿梭在他們之中,小小的拳頭看起來沒什麽力量確是拳到人倒。不一會兒,擺平。紫荊拉拉衣袖,整整衣冠,優雅的笑著。兄弟倆驚訝極了,這個孩子年紀不大,怎麽那麽厲害?


    “我叫越前龍雅,這是我弟弟龍馬,你叫什麽名字?”


    “忍足侑士。”


    “謝謝你救了我們。”


    “順便。”紫荊,不,這裏是忍足侑士,轉身欲走。


    龍雅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裏?”


    “拜訪越前南次郎前輩,學網球。”


    “我戴迪就是小哥哥要找的人。”龍馬牽著他的衣擺,水汪汪的眼瞅著他。萌!小孩子都這麽可愛嗎?忍足侑士忍不住放柔了表情。


    “啊,可以去拜訪嗎?”


    “當然!”龍雅牽著弟弟往家走,令一隻手牽著忍足侑士,興奮地問,“你的功夫哪學的?可以教我嗎?”剛剛打人的時候動作帥呆了,堪比好萊塢的明星,要是自己也能做到就好了。


    “啊,叫前輩找個功夫教練就行。”


    “老頭,我們回來了。”龍雅一進院子就大叫。


    “老頭,回來了。”龍馬奶聲奶氣的跟著說。


    “喲,青少年小不點回來了。”伴著不正經的語調出現的男子,短袖短褲,露出白皙的皮膚,玩世不恭的樣子,外貌俊美,眼中沉澱著屬於歲月的滄桑與智慧。看到忍足侑士,眯起眼,笑眯眯的說:“這位可愛的少年是誰?”


    欠身鞠躬:“前輩好,在下忍足侑士,特來拜訪。”


    “日本人,老鄉啊。”南次郎大手搭在少年的肩上,笑嗬嗬的把人領進門。真是不設防啊,這種人,想殺的話太簡單了。微微笑著,忍足侑士進了越前家。


    溫柔美麗的婦女端上飲料和零食。“小朋友,請用。”


    南次郎笑眯眯的,打量著來拜訪的孩子。深藍的發,澄紫的眸,精緻的五官,看起來隻有十來歲,但是不顯幼稚反而很沉穩,冷冷的散發著威儀,讓人不敢小覷,劍眉星目,看起來有點懶散。是大家族的公子吧。


    “老頭,今天我們遇到混混,是忍足救了我們。”


    “恩,忍足哥哥很厲害呢!”


    嘰嘰喳喳……兄弟倆將事情一說,南次郎慵懶的眼裏閃著銳利的光芒,口裏卻漫不經心的說:“小傢夥不錯哦。”


    忍足侑士淡淡的笑:“還好,前輩,我想向你學網球。可以嗎?”


    “行啊,來,我們去球場。”興起的男人抓起球拍就要走。


    “前輩,我不會打。”


    “沒事,學一下就會了。”


    “啊。”


    7


    忍足侑士從來沒有想過學網球。即使註定忍足侑士是個網球高手,註定是故事中濃墨重彩的一筆。當然不是什麽反抗命運的想法,隻是不想,也沒有空。從從前到現在,他的愛好一直是看書,吃美食。但是,當手碰到球拍的剎那,他隻覺得心中湧起一股熱潮……熱血的衝動。幾年黑暗的壓抑似乎衝破理智的桎梏想要發泄。忍足侑士……看來是與網球有緣啊。忍足侑士這麽想著,拿起了球拍。


    “來,隻要接到球打回去就行,不要出界。”南次郎簡單的講解了一下規則,發了球過來。


    忍足侑士立刻移過去打回去……


    這是一場一麵倒的比賽,即使越前並沒有出多大的力,忍足侑士依舊敗得非常慘烈。但是,忍足很開心,淋漓盡致的運動讓他心裏的糾結疏散了,渾身舒暢。越前南次郎十分驚訝,的確,忍足的技術不好,可以說差的慘不忍睹,但是……忍足的持久的體力、精準的判斷力、冷靜的頭腦……無疑是一個優秀的網球手的先天優勢。“不錯,不錯!小傢夥,我教你打網球吧。你非常有資質。”


    “謝謝前輩。”忍足累極,卻依舊站的直直的,除了臉色紅潤,神色都沒變。忍足侑士註定是打網球的嗎?真是有趣啊,看來到時候要回去看看……看看忍足侑士的命運在方紫荊手上是如何演繹的,除了比賽,王子們中間又會發生哪些事呢?真、是、有、趣、呢! “我該回去了,打擾了。”


    “啊哈哈哈,明天再來啊。”


    “不麻煩前輩就好。”


    “非常歡迎!”越前一家送他到門外,囚水倚著車等著。看到他出來,笑眯眯的揮手。


    “明天見。”


    上了車,銀色的小車如閃電般飛馳而去。忍足侑士早就習慣了某女的飆車趣味,鎮定自若。


    “紫荊,你心軟了?”


    “現在我是忍足侑士……心軟?不,當然不是,隻是不慡罷了。這是我的任務,我自己會解決。”漂亮的眼睛看了囚水一眼,言下之意,別插手。


    “月島的實習殺手要出來了,你要選幾個助手。所以,時間有限,一個月必須搞定。”


    忍足侑士十指交叉,靠在車背上。


    埃爾文·羅切,45歲,美網聯合會副主席,曾經的網球手。他要殺越前南次郎的原因不可考,忍足侑士也不想知道,結果是這樣就行。羅切的仇人很多,大多數是沒有能力反擊的。作為在網壇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行為讓人不敢苟同。串通網球手、裁判作假以牟取暴利……缺德事沒少做。


    “紫荊,你打算怎麽辦?”


    紫荊微微一笑:“師傅打算幫我嗎?”


    “當然。”


    “每個人都有兩麵,笑臉下藏著惡魔,一旦揭開,血流成河。怨恨是無所不在的,所以才有殺手的市場。我不反感殺手是因為殺手說到底不過是別人手上的工具,當然,濫殺無辜者不再此列。說句老實話,我討厭血,所以我不打算親自動手。而且,我沒打算殺越前南次郎。”紫荊一邊看資料一邊解釋,“我的打算是這樣的:找一個恨不得羅切死的人,消除他的怨恨……當然要錢的,然後造一起意外。”


    “造意外就好,為什麽要泄露身份?”找上門的殺手?囚水不明白紫荊的意圖。


    “泄露身份?怎麽會?”紫荊揚揚眉,胸有成竹,“老師到時候就知道了。”


    “拭目以待嘍。”


    其實除了會忘記一些不重要的人和事,紫荊的記憶力那是相當的好,看過的東西一般不會忘記。比如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電視小說什麽的……怨屋本鋪,是從前方紫荊最愛看的一部電視劇。講的是一個叫怨屋的女子專門替有怨無處訴的人消除怨恨的故事。不知怎麽的,紫荊突然想起來了,來了興趣,打算做一回怨屋,順便解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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