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明白雲傾擔心自己的身體,可與自己比起來,他更擔心雲傾。


    雲傾與蘭罄大打出手那夜他昏了過去,完全不曉得後來情勢如何。


    蘭罄既與雲傾水火不容又覬覦雲傾,自己現下這蠱又和蘭罄有關,蘭罄若拿解蠱之法要脅雲傾強逼雲傾“就範”,那雲傾說不定毫不掙紮便從了。


    不是太吹捧自己,而是雲傾這人死心眼來著的,為了救他肯定什麽都可以犧牲。這事不可不防範。


    小春深深覺得還是努力鑽研驅蟲之術,趕快將這蠱給弄死比較妥當,一想起蘭罄那個人小春就渾身哆嗦,靠自己最妥當,大魔頭就離遠點免來了,著實可怖。


    馬車仍然急速前行,愈靠近繁華京城,路旁的行人與攤販也就愈來愈多。定了主意絕不退讓,小春將雲傾放在一邊,再次專注於藥鍋之上,偶爾分神往旁邊風景望,一哼一哼唱起小曲來。


    雲傾見小春竟就這麽不理他了,心裏又氣又堵。翻手銀針在握,打算將那陶鍋給碎了,猛然想起若出手恐怕又會傷了小春,然而就當他準備收起暗器之時,忽聞小春愉悅唱起:“我是一條大臭蟲,又大又臭還會動,茅坑裏看見我,屎堆裏也有我,美人挽裙往下蹲,低頭一望便見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美人美人一坨坨……”


    聽到那“美人美人一坨坨……”雲傾腦中啪地一聲,理智斷線。當他察覺時,手中梅花針已然彈出。


    暗器夾雜勁風而至,“咻咻咻咻――”地直擊小泥爐上頭的陶藥鍋。


    眼見三枚閃亮亮的梅花針便要擊中陶藥鍋,須臾之際小春立即飛身撲去搶救,哪知因為近來吃太飽睡太好,動作遲頓身體僵硬,陶鍋上的銀針攔了一根漏了兩根,鍋子被擊中不說,唯一攔下的那根還紮到自己鼻頭上。


    “唉呀――”小春捧著鼻子慘叫,眼淚瞬間噴了出來。


    陶藥鍋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道,嗶嗶啵啵地發出聲響,而後轟地聲炸了開來。烏漆抹黑的藥汁頓時濺得小春滿頭滿臉,燙得他又是慘叫連連。


    “謀殺親夫啊――”小春嗷嗷嚎叫著。


    “……”車箱內的雲傾愕然看著自己的手。頓了頓,解下腰帶往外甩去,捲住那鬼哭狼嚎中的小春,將他往裏頭拉進來。


    “你怎麽自己又往針口上撞?過來我看看……”雲傾見小春鼻涕眼淚直掉,神情頗是懊惱。


    “你手碰到我鼻子了,痛啊!”小春吼著。


    “別動,你扭來扭去我怎麽把針拔出來!”雲傾也火了,猛地伏身將小春壓住,伸手便要拔針。


    “拔什麽拔,不用拔!你老是這樣劍砍過來針射過去,這次拔出來下一次還不是又中鏢,拔有什麽用啊,一輩子都讓他紮在上頭算了!”小春吼道。


    雲傾手指才碰到針而已,小春便又是扭又是蹭,哭爹喊娘地死活不給碰,弄得他也心煩意亂起來。


    小春心裏氣雲傾,這人美得不像個男人,可骨子裏和他一樣紮紮實實是個男人,他與他會犯天下男人常犯的錯,說過的事發過的誓,轉頭便忘了個光。


    不久前才信誓旦旦不會傷他,要對他好,可這回下是又犯了,說到底竟是怎麽也根除不了。


    “你別生氣……”雲傾悶悶地說著。


    “哼!”小春兩個鼻孔給雲傾瞧。


    “我不是有意……”雲傾聲音壓得更低。“我隻是想碎了你那鍋藥,讓你進來陪我,誰知道誤傷了你……”


    來回不過幾句話而已,一看見雲傾低聲下氣的模樣,小春就算心裏多火,卻也發作不起來。可想著如果就此原諒這人,這人得了乖,下回遭殃的還不是自己。他隻好又象徵性地掙紮幾下,待雲傾把他鼻頭上的針拔了,哼哼唧唧了幾聲,又別過臉去,挪著屁股往後退。


    雲傾死死壓著小春,不讓小春離開。


    小春像條蝦子似拱著腰彈了幾彈,蹭著雲傾雙腿間。雲傾神色稍變,他卻沒察覺到,一心隻想逃脫,竟不知死活又拱了拱。


    慢慢感覺不對勁,小春拱到一半僵住了,貼著對方的膝蓋感覺到一個被自己拱出來的灼熱硬塊。回望雲傾,見到的全是雲傾眼底被自己拱起來的欲望。


    小春僵了僵,扯笑說道:“你不是討厭我身上的蠱嗎,幹啥還壓著我,和我貼在一起?”


    “你笑得真難看。”雲傾絕美的臉變得有些扭曲,這趙小春幹啥提起毒蠱之事,他好不容易才要忘了而已。


    “嘿嘿……”小春又尷尬地笑了兩聲。


    雲傾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碰小春了,兩個人成天靠在一起卻因為那隻死蟲子的關係什麽也不能做。他早就忍得辛苦,卻又讓小春這麽磨來磨去,惱得不得了。


    雲傾掙紮了好一下,握緊的拳頭鬆了又放、放了又鬆,後來還是低下頭去,吻上小春的鼻尖,將上頭滲出的血珠以舌舐去,跟著吻上小春的雙唇,一下又一下。


    “有蟲、有蟲!”小春直嚷。


    “……”雲傾頓了頓。“反正蟲子是在你左肩上,不是直接碰到。”


    “可你不是很討厭蟲子嗎?”小春還是不放棄掙紮。“想想你現下便正是和一隻臭蟲子麵對麵相親,可髒了。”


    “你一點也不髒……”雲傾望著小春的眼,認真地道。


    小春被雲傾如此凝視,竟有片刻恍神。回過神來後又忍不住掙紮。


    “放開、放開、快放開!”


    “小春……”雲傾擰了擰小春的臉頰。


    “幹嘛?”小春沒好氣地道。


    “你為什麽不想和我揉麵團?”雲傾說。“你不喜歡和我揉麵團嗎?”


    “呃……揉什麽麵團?”怎麽突然揉麵團,現下在馬車上,沒粉也沒灶,揉麵團作什麽?小春聽得莫明奇妙,不由得呆呆回問。


    雲傾望了眼小春,跟著伸手捉住小春的要害,令得小春連連吸了好幾口氣,腰都抖了起來。


    等小春想到揉麵團是什麽時,雲傾已經上上下下又揉又撮了起來。


    小春還想躲,雲傾目光筆直注視著小春,露骨的欲望絲毫不掩藏,叫小春臉乍地紅了個透,不知該如何閃避。


    然而,小看雖不想就範,但拉到脫力的身軀那敵得過身強體壯的雲傾。雲傾這般摸來摸去、親來親去、揉來揉去,小春忍不住舒服得哼了幾聲,呻吟壓抑在喉間,變成了低吟。


    情潮來的激烈,雲傾直接進入,隨即反覆抽插,激烈得小春直喘。


    “g……悠著點、悠著點,勞駕多注意些我的八月十五啊!”小春趴在柔軟的氈子上,承受來自後方的撞擊,含淚說道。他覺得那地方又熱又麻,似乎快被折騰得沒知覺了。


    急馳不停的馬車朝著京城方向前行,車輪輾過路麵坑洞時,上下劇烈震盪讓雲傾的灼熱深深埋入小春體內,激烈猛力的衝撞襲上最為敏感的那點,強烈的戰慄感穿透全身,小春受不住尖叫起來,連腳趾頭都蜷曲了。


    當風吹開簾幔,裏頭無限春光便隨之泄了出來,偶爾伴隨兩聲低吟,讓路畔行人臉紅心跳。


    就這樣被當麵團揉了一天一夜,雲傾饜足後離開他了身體。


    這時小春已經筋疲力盡呈烏龜狀,背脊朝天臉,屁股翹著渾身酸軟彈不得。也在這時候,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他累得沒半點氣力,身上僅著褻衣,連褲子也沒法子穿上,就這麽光著兩條腿翹在車廂裏,整一個衣衫不整過於暴露的模樣。


    雲傾見小春動彈不得,伸手便攬住小春的腰,要將他帶下車。小春被雲傾這麽一碰,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聲音之曖昧讓拉著車簾的馬夫和端王府前迎駕的守衛們各個都臉紅了起來。


    因為人小個子矮,腳也構不著地,小春渾身酸軟無力,也樂得掛在雲傾手臂上不用走路。


    他沒來得及穿褲子的兩條大腿還在空中一晃一晃地,也不知自己這麽一亮相,令得兩旁守衛個個臉紅鼻血流。


    小春抬頭見氣派非凡的端王府,很給麵子地“哇――”了聲,說道:“這是你家啊,挺不錯。”


    可這一開口才發覺自已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皺了皺眉,想必是叫了一天一夜,把嗓子叫壞了。


    雲傾頓了頓,說:“住的地方罷了。”


    “嗯?”小春疑惑了聲。


    雲傾道:“這裏沒你的時候,不算是家。”


    “g……”小春聽這話,心裏又是酸又是甜的。到這裏已經不知怨過自己多少次跳崖失憶了,弄得雲傾四處尋他,過去那些時日雲傾肯定難以度過的。


    “現下我回來,便是了。”小春說。


    “嗯。”雲傾低頭一笑。“你回來,便是。”


    “雲傾……”小春含情脈脈地看著雲傾,心裏盡是心疼。


    “小春……”雲傾也望著小春,眼裏盡是柔情。


    身旁突然響起了尖細的嗓音。“奴才小喜喜喜子……見過端端端王爺……”


    兩人回過頭去,見著是個十幾二十歲的太監,麵紅齒白地,個子也不太高。


    小喜子照規矩行了禮後,聲音也不太大,剛好是小春與雲傾能聽見的聲量,又抖又顫地說:“皇上口口喻……宣小春子公……公公公公入宮晉見……還請端王爺行個個個……”


    小喜子一邊抖一邊說話,小春還以為這人天生結巴,想著該怎麽給治,後來發現此人抖得像鵪鶉似,才發覺那是見著雲傾給嚇的。


    小喜子最後“方便”二字還未開口,隻聽雲傾冷哼了聲,掠下個“不見”,摟著小春便往王府裏去。


    可這頭才走沒幾步,後麵又有陣聲音傳來:“趙小春,聽說你喪失記憶!?”


    小春回首才想看是什麽人,頭卻讓雲傾硬扭了回來。


    雲傾說了句:“關門。”也不理會對方在那裏吼什麽“好歹我也是敬王,小七你真是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得!”,逕自將小春帶入了寢宮內。


    “……”小春新奇地問:“方才那個小公公說皇帝要見我是怎麽回事?我和皇帝很熟嗎?”


    “東方羅綺是你爹。”雲傾熟練地將小春衣裳扒光,扔進大浴池裏,拿起皂莢搓了搓,下手洗起小春那頭亂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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