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沉吟半晌,問了一直以來他所疑惑的事情:」為何救我?」


    「想救便救!」小春不以為意。


    「就算我要殺你,你也救我?」


    「但你並沒有殺到我啊,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裏嗎?」


    雲傾沉默。小春忘了,那是因為他百毒不侵,否則憑針上見血封喉的劇毒,他早在初見自己和黑衣人血戰那會兒,便已命喪黃泉。這時雲傾突然有些高興,高興小春是百毒不侵之軀,沒太早就死了。


    小春接著蹲在炭爐邊碾起了藥,一邊將山糙藥分份扔進鍋子裏,嘴裏一邊還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西邊初雨東邊晴,相約夜裏來偷情……」


    「……」聽到這人如此輕易便唱出偷情二字,雲傾沉默。


    「月兒高高掛枝頭,姐兒低低紅羞容……接連聲聲心肝兒,挽起羅幃滾上床……」小春哼得高興。


    雲傾沒聽過這等曲子。隻覺歌詞寫得露骨煽情,但小春幹淨柔和的嗓音輕輕哼著,臉上全無那番yin靡之氣,低回繚繞,卻似在對人訴衷情。


    嘴裏的鬆子糖緩緩化著,雲傾靜靜地凝視小春蹲在地上為小爐子煽風、以耗費內力的方式雙掌貼著鍋沿運功熬藥,那怡然自得的模樣。他嘴裏還唉呦咿呦唉呦喂唱著,一遍一遍哼著那歌。


    瀰漫著苦澀藥味的廂房,令人心緒和緩平靜。雲傾漸漸也無先前那般煩躁,胸口縈繞的鬱悶逐漸散去。


    稍晚,小春將藥製好,撚成指頭大小的藥丸,並將其放進一隻青瓶裏,交給雲傾收藏。


    小春順道餵了雲傾一顆。此刻毒發之時已至,雲傾額上早滿布汗水。


    小春說:」這藥雖不是解藥,卻也可以讓你少痛幾分,隻是為了壓製毒性,藥性難免偏烈,用多傷身。你記得每天差不多這個時辰,痛了再吃,一次一粒即可,萬萬不可自行多增加藥量。」


    交代完時候也不早,一天下來小春累了,他滅了燭火摸黑爬上床去躺在雲傾身旁,雲傾閉著眼正忍耐體內翻江倒海襲來的疼痛,小春手掌貼住雲傾的背,又送了真氣至雲傾體內助他渡困。


    藥效完全發揮不過片刻之事,雲傾頓時覺得充塞四肢百骸的劇痛減輕許多,不僅驚訝此藥如此神奇,更驚訝製藥之人年紀輕輕卻已有此本事。


    一個時辰後,小春昏睡過去,雲傾盯著小春毫無防備的睡顏,了無睡意。


    這個人居然敢睡得如此之熟……


    熱度緩緩升起,迅速蔓延開來,雲傾等了好一陣子都沒見小春接下來的動作,這才開口:」趙小春,醒過來。」


    「怎麽了?」小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你忘了。」雲傾說。


    「忘了什麽?」小春困得很。


    「你還沒替我泄精。」雲傾說得直白,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小春呻吟了聲。」那種事情自己做就好了,我昨天不是教你了。還有泄精二字別說得那麽大聲,我不怕丟人,怕你丟人。」


    「你做。」


    「咱們同為男子,不能做的。」小春嘆道。雲傾在這事方麵真像張白紙,怎麽連這也不了解。


    「為什麽同為男子就不能做?」


    「呃……」小春楞了楞。」也是,為何同為男子就不能做,更何況你這張臉還長得比女子更美。」就連今日見到的那個名ji料峭,比著比著,似乎也略遜雲傾分毫。


    「不做?」等得不耐煩,雲傾眼一眯,目光危險了起來。


    「做、我做、怎麽不做!」雲傾的眼神令小春想起梅花針,他二話不說立刻將手貼到雲傾下腹。


    低低的喘息聲傳來,雲傾的吐息輕拂至小春麵前,弄得小春的鼻頭有些癢,小春低聲說:」你手也過來,自己弄,比較快啊!」


    雲傾於是伸出手,探入小春褻褲裏握住小春的要害。


    「啊――」小春鬼叫,聲音抖了起來:」不是抓我的――抓你自己的啊――」


    「為什麽你沒?」雲傾瞥了眼,問。小春和他不一樣,垂軟著。


    「我又沒中春藥……」


    小春手裏動作沒停,弄得雲傾挺是舒服,雲傾輕輕哼了聲,身軀抖了一下連帶手也動了一下,那聲音傳到了小春耳裏,分身又被摩擦,饒小春根本沒那意思,身體也自然產生了反應。


    忘了是如何開始的,小春隻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時,雲傾已以相同的方式對他。


    當他泄在雲傾手裏,上氣不接下氣地,雲傾也濡濕了他的手心。


    攀上雲端又掉了下來,小春連喘兩口氣,忽然雲傾溫溫的手指撫上了小春的嘴唇。


    「怎麽?」小春呆住。


    雲傾指尖摩娑著小春紅潤的唇瓣,輕壓著,覺得柔軟,當他開口問話時,他的拇指順勢放進小春口裏,接觸到內部溫暖濕熱的內壁。


    指尖摩擦著小春的舌頭,微微刮著舌上細小的突起,雲傾執著停留不願離去,直至小春合不起來的嘴角溢出了津液,為難地嗚咽了聲,雲傾這才回神將手收回來。


    閉起眼,劇痛過了,身體也舒服了,雲傾困意上湧,窩在小春身旁便睡了。他不曉得這是怎麽一回事,隻直覺這時候的這個人,是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也能夠暫時碰觸的。


    小春呆呆地看著不一會兒便打起淺鼾的人,不曉得這人又怎麽了,手指在他嘴裏攪和了半天,跟著什麽都不說,逕自閉上眼不理人地睡了。


    後來想起了什麽,小春連忙爬起來,不停」呸、呸、呸……」,往床下口水吐不停。覺得不夠,又衝去拿起整壺茶往嘴裏灌,潔口後再吐得一幹二淨。


    雲傾手裏沾著他的精水,還把指頭伸進他嘴裏。難怪他一直覺得嘴裏有怪味,原來是吃到那東西了。


    「呸、呸、呸……」


    第三章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和雲傾說理也無用,小春終於受不了的找鴇母取了幾味青樓常用的助興春藥鑽研破解之法,跟著寫出嶄新的方子,隔天一早跑到藥店採買各類救命糙藥。


    人說精血精血,精為血,血放多可是會死人的。想他趙小春年紀輕輕前途無量,怎麽能尚未揚名立萬就戰死青樓落得個精盡人亡的悲慘下場。


    付了銀子,這幾夜勞累過度麵帶疲憊的小春抬著微微顫抖的雙腳扛著藥步出藥店。哪知才踏出店口,就見大清早街上秋風颯颯吹落幾片枝頭枯葉,一個黑衣人拿劍指地,目光炯炯神情冷酷地看著他。


    剎時敵不動、我不動。小春桃花眼一挑身子立定,和那黑衣人就像兩尊入定老僧一樣杵在大街上,四目相交盯著對方不放。


    「來嘿,借光、借光……」早起賣膳的老漢挑著擔子,從這兩個擋在大街上的人中間嘿咻嘿咻地穿過。


    老漢邊走邊沿街叫賣著:「熱豆漿炸油條呦……熱騰騰剛做好的呦……熱豆漿炸油條呦……」


    和老漢一個錯身,小春立刻往黑衣人灑了把粉末,大叫:「看我迷藥!」


    黑衣人吃過迷藥的虧,記得當日在野地躺了三天三夜不得動彈,立即以手掩麵屏住呼吸,哪知隻這須臾片刻,小春身影一閃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挑著豆漿油條的老漢沒倒下。


    黑衣人也沒倒下。


    隻有風裏細細的粉末四處飛散,飄呀飄的。


    老漢眨巴著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擔子上的食點全沾上不知名的粉毀光了,氣得扯開嗓門大叫:「格老子的,哪來的渾小子灑這什麽東西,這叫老子豆漿油條怎麽賣!」


    狐疑地沾了些粉末一聞,黑衣人鐵青了臉,發覺自己被騙了。


    原來,小春灑的不是迷魂藥,而是用來清熱瀉火、鎮肝定驚的上等黃蓮粉。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怕自己如今真氣虧損輕功大不如前,小春在涵揚城內繞足七八圈,確定無人尾隨以後,這才越過蘇雪樓的庭台樓榭,竄回自己房中。


    「來了來了!」小春往房裏喊著,本想對雲傾說自己碰到黑衣人了,誰知廂房空蕩蕩地沒個影,雲傾不曉得跑哪去了。


    片刻過後雲傾推門入內,小春都還沒開口,雲傾就問:「去哪了?一早又不見人影。」


    「噢……」小春頓了頓,將藥包提了提,「給你抓藥去。」


    「天都快黑了。」雲傾說。


    「啊,竟然這麽晚了!」小春探過天色,立即把藥碾了熬了,動作迅速就怕晚上勾月一起,又得陪雲傾摸過來摸過去。


    熬著藥,小春頸項低得快點著地,今兒個不知怎麽地略感疲憊,也許是稍早繞城跑了太多圈,令他又困又累。


    「你為何不說話?」房裏過於安靜,雲傾覺得不能適應。明明有這趙小春的地方佛門清靜地都可化為街集鬧市,今日為何沉默至此。


    「沒啊,不想說就不說了。」小春拿蒲扇著火,不慎把扇子燒焦了一塊。他打了個嗬欠,想睡。


    「料峭是誰?」


    聽雲傾突然提起這個名字,小春驚訝地回頭問:「你也知道料峭這名字?」


    「你夢裏喊的。」雲傾冷哼了聲,這人夜裏也不知發什麽春夢,邊睡邊流口水,還咧嘴笑喊著「料峭姑娘等等我!」四天裏叫了三次,吵得他差點一巴掌呼過去要他清醒清醒。


    「料峭姑娘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小春笑著說。


    「……」瞧他那yin笑的模樣。


    小春揮了揮扇子道:「而且是個美人來著。」想起料峭溫柔婉約楚楚動人的模樣,小春嘴角眉梢又勾了起來,「前些天認識的,她可是蘇雪樓名ji,美得不可方物,看得我都傻眼了。」


    「……」


    「隻可惜她當日被人贖身,我才與她交談兩句,那叫個司徒什麽牙的擾了局。那個什麽山莊的什麽沒牙莊主也不知為人如何,料峭姑娘身子虛弱,不好好照顧可不行。」小春一直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沉思片刻後,雙掌一擊,道:


    「記起來了,綠柳山莊司徒無涯。」


    「司徒無涯,你和他熟識?」雲傾沉吟片刻,忽然問道。


    「隻有胸口打一掌那麽熟。」小春說。


    「……」


    小春見雲傾突然靜了下來,轉頭問:「你怎麽不講話了?」


    「沒什麽好說的。」


    「唉,你說那英雄大會是什麽模樣?我還沒見過。」


    15


    「很多人。」


    「我知道很多人。」小春笑。雲傾的回答有時頗妙。


    小春依稀記得英雄大會這幾日好像就在綠柳山莊舉行,到時各方英雄共聚,場麵一定混亂,也不曉得能否趁亂混進綠柳山莊。料峭姑娘是在他麵前被司徒無涯帶走的,雖然她要他無需憂心,但他覺得道義上自己還是得去探視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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