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塵心裏咯噔一聲,不用單北開口,他已知道單小北要說什麽。  和那個未曾謀麵的未婚夫退婚大概已成了單北的一個心病。  當然,現在也成了梁驚塵的心病。越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到了現在,越是開不了口。  梁驚塵一拉單北,“來,看看我們的臥室!”  臥室正對著h城最大的自然湖泊,亦有著一覽無餘的絕好風光。但並沒等單小北好好打量這間同樣闊大的臥室,梁驚塵已按了窗簾開關,把整個房間遮得嚴嚴實實,把單北抱到了床上。  床同樣寬闊而舒服。隻是一個人睡的話,也是空闊到讓人失落。  “梁哥。”單北隻是微微地掙紮了片刻,便陷入了梁驚塵的空間。  單北接到言必行電話的時候,他梁哥才離開他,在浴室裏衝澡。  很久沒接到老爺子的電話,單北還是很高興的。  “爺爺。”單北聲音透著喜悅。  “小北,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主動給老頭子打電話?”言必行一開口就是抱怨。  單北不是沒想過給言必信打電話。隻是一給他打電話,就會想起自己不幸的婚姻……  哦,不對,是娃娃親。一想起這門娃娃親,就不能不記起言必行的貪財,毀他幸福。於是,單北便決定還是不要和自己為難,暫時回避一下言必信。  “你一個,那一個,都不知道給我老爺子說說你們的進況,你不知道我這麽大年紀了,都快七十的人了,怎麽在家裏擔心你,你們啊……”言必行痛心疾首。  單北無語。他出門這麽長時間,這也是言必行的第一個電話。  他真看不也言必行哪兒擔心他了。  而且“你們”是哪個意思?單小北有些心驚肉跳。  他和他梁哥已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這邊還沒有解決好退婚的問題。單北決定,這兩天盡快把第一筆款還過去。  梁驚塵從浴室裏出來,帶了一身冷幽的水汽,欺身上來,無聲地問他,“誰的電話?”  “爺爺。”單北捂了話筒小聲說。  就聽那邊言必行的聲音,“小北,你和誰在一起你別忘了……”  梁驚塵猶豫了兩秒,拿過單北的手機,“我和爺爺說兩句。”  “梁哥。”單北急了。雖然梁驚塵知道他的事,但自己現在還沒能把婚退掉。他事他會解決,他不願意梁驚塵插進這個事情。  但梁驚塵把單北攬到了自己懷裏,幹淨冷涼的皮膚挨了上來,讓全身溫熱的單北無比舒適。不由又把身體往梁驚塵身上湊了湊。  而梁驚塵已接過了電話,一個轉念,把手機開了免提。  “是我。”梁驚塵沉穩的聲音。  電話那邊頓了頓,“驚塵?”  “嗯。”  “你你你,和北北在一起?”言必行像是咬到了舌頭。  “嗯。”梁驚塵回答。  那邊又一陣沒說話,“多久的事了?”  “一直。”梁驚塵說。  “那你們什麽時候一起回來?”言必行的聲音像是上了天。  “過幾天吧。我和小北一起回去看你。”梁驚塵說。  “驚塵啊,你上次給我帶的酒我也喝得差不多了,那個滋陰壯陽的藥也要再買一批。還有,我隔壁住的王老頭七十多歲了,居然考了個駕照,你說我才六十八,他能開車,我為什麽不能?”  “知道了。過去的時候,我會把車、酒、藥一起帶過去。”  梁驚塵扔下了電話。  “小北。”梁驚塵喚單北。  單北沒動。但他身體僵直,梁驚塵還是有所感覺。  “小北。”梁驚塵去親單北的耳垂。  單北卻一下子推開梁驚塵,跳下了床,但還沒還等站穩,便“啊”的一聲,摔在了梁驚塵的懷裏。  單北咬著唇,他氣自己。自己這是瞎到哪個地步了,才會第一見看到梁驚塵,就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子。  而且這麽長時間,甚至兩個人都到這步了,就沒聽到他透露出半點。  梁驚塵身上那麽多疑點,身世來曆,一片空白。連時小海都覺得這人可疑,自己卻視而不見。  這是該多瞎!  梁驚塵也不是沒有表白過是喜歡他,才故意接近他。他就沒有想過,梁驚塵什麽時候喜歡的自己。什麽時候見過自己?  掙不開梁驚塵的懷抱,單小北把頭埋在梁驚塵的懷裏。  不聽,不問,不想。單北隻是處在對自己智商的嚴重自我懷疑中。  “聽我說,小北。”梁驚塵聲音有些焦急,“你畢業後,本來和爺爺約好了,我去見你,但我還沒過去,爺爺就說你離家出走了。我本來要去找你。可嚴天說你逃婚是因為你對我沒感情,如果我就這樣去找你,你更會躲得遠遠的,所以,我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出此下策。就想,在你身邊,讓你認識我。不會因為我是個陌生人,就輕易地拒絕我……”  梁驚塵的聲音放輕了,“我沒有存心想騙你,就是千方百計,想讓你能喜歡我。”  單北一動不動,沒吭聲。  “我也沒有刻意隱瞞,你隻要問一聲爺爺我的名字,就會知道真相。”梁驚塵繼續哄他,“而且,你想想,如果我一早告訴了你,你是不是就會逃得遠遠的。”  過了一會兒,單北開口,“不會。”  梁驚塵愣了愣。  “第一次見到梁哥,就覺得梁哥是個完全可以信賴的人。”單北低低地說。  梁驚塵說不出話來,隻是緊緊地擁住單北。  他的單小北一直有著敏銳的直覺與判斷,自己卻因為顧慮太多,瞻前顧後,喪失了良機。  如果一開始就挑破這層關係的話,或許兩個人更早地就在一起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他陪伴單北的日子,以前沒有遺憾,以後他也不會再允許有任何差池。  梁驚塵去親單北,直到氣喘籲籲,  “小北。”梁驚塵在他耳邊輕喃,“聽說過靈漸山嗎?地處冥界,修行者隻要繞過那座山,就能保持自己前世的所有記憶,再加以修練,就能跳出三界外,甚至飛度成仙……這一次,我一定帶你繞過靈漸山。”  “嗯。”單北不是多明白,但靠在梁驚塵的胸口上,也不願多想。梁驚塵說什麽,他隻管先應下來就行。  就這樣,被他梁哥擁抱著,就是什麽也不做,仿佛就能天荒地老一樣。  直到梁驚塵再次把他放倒在床上,經曆如同死去一樣的歡情後,梁驚塵在他耳邊輕笑,“這次堅持的時間又比上次長了些。”  單北紅著臉,再次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  兩天後,《十二點》最新一期節目:《夜半銀狐》上線。  因為這次拍攝,沒有回避小蘭的鏡頭。小蘭連續霸占了熱搜頭條兩天,漲粉二十多萬。  而時小海陪著小蘭的身邊,已在策劃新的一期項目。  半個月後,《淩晨十二點》小團隊再次踏上探險解密的旅程。  ※※※※※※※※※※※※※※※※※※※※  結束了。  希望能再開靈異文。到時候單小北與梁驚塵會再次登場~~~  接檔文:《戲精豪門養崽日常》,歡迎收藏~    番外:前世(一)    溪澗流水,雲起雲落。  那背著竹簍的少年, 在山間小路上快步行走, 步履輕盈。他黑發如漆,眉目青潤, 身著一件墨藍色布衣, 被山風吹得蕩漾起伏,如同落在他身後兩步之遙梁驚塵的心緒。  少年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一隻顏色鮮豔的重明鳥, 橫臥在小路上。霧水打濕了翅膀,已無任何氣息。  “可憐。”少年蹲了下來, 手掌放在重明鳥上。  身後的梁驚塵似要阻止, 但心知勸說無用,隻是默默地凝視著少年。  不過須臾, 那隻毫無生氣的重明鳥忽然轉醒過來, 呼嘯一聲,揮動翅膀,拔地而起,繞著少年身邊幾周, 鳴謝幾聲, 向天際衝去。  洞庭山上有神識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獸都知道這個叫單北的少年, 有著隻屬於神的能力:起死回生。他的手掌揮過, 敗葉可以回春, 甚至連腐屍都能再次得到生命。  這種力量, 即讓人敬畏又感到害怕。一個凡人擁有神的力量, 並不是件歡天喜地的事情。  送走了重明鳥,單北的目光卻被另一物所吸引,“師兄,不惑仙草!”驚呼了一聲,身形半蹲了下去。  山間小路邊,一珠綠油油的植物盎然地搖曳著。枝葉扶蘇裏,托著一枚黃色橢圓形的果實,那果實可愛又新奇,有點像小孩兒半吐出的舌頭。真如古書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聽說這種仙草吃了以後,無論對方花言巧語,舌綻蓮花,都會心思清晰,不被蠱惑。”單北小心翼翼地把結實摘了下來,放在心手。  那雙單薄的手白得如霜如雪,惹人憐受。  “師兄,要不我來嚐嚐。”還沒等梁驚塵阻止,單北把果實含到嘴裏,咀嚼兩天,咽到肚裏。  “來,你給我撒幾個彌天大謊。看看這傳說中的仙草到底是真是假。”  單北眼睛閃亮,半側著頭,看著梁驚塵。如同一隻軟綿可愛的山中神獸。  梁驚塵同樣墨藍色布衣,但穿在他身上,卻怎麽看都是洞庭山上最挺拔的扶桑神木。  每一天,太陽從扶桑中露出第一縷光芒,也在扶桑樹裏收起最後一道光線。  單北覺得自己的師兄無時無刻都是光芒無比。  但此時他的師兄梁驚塵卻一臉憂鬱,沉默無比。  “說嘛說嘛。”單北聲音軟糯,似是撒嬌。  梁驚塵扯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我不會撒謊。”  “騙人。你這就是撒謊。”單北的嘴角彎成了路邊的無憂草,“這仙草果然神奇,讓我立即識破了師兄的謊言。”  “我從不會騙你。”梁驚塵無奈而寵溺地笑。  “騙子。”單北原地蹦了蹦,麵帶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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