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此情形,隆聖帝臉色大變。且不說府外有上萬禁軍,劉辟乃八境後期,隻一道掌勁便能將他打得倒地不起,徐滄恐怕也難以做到。


    突如其來的變故,府內局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噗!!”劉辟吐出大口鮮血,艱難的爬起身來。心中再無它念,全被恐懼所替代。


    她來了?這個賊婆娘怎麽會來神京?徐滄第一時間便猜到了是誰。


    府門外一道璀璨靈光乍現,如日輝映照穹廬,泛起層層斑斕。


    包圍王府的禁軍紛紛抬頭,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須臾之間,金光澎湃。


    一道倩影由遠及近,迅疾如風,委實難以捕捉!短短幾息,此人便已現身於王府內廳。


    金光漸漸收斂,白衣女子緩緩浮現。


    眾人側目而視,其人手握青玉尺,腰懸梨木壺,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內勁。


    女子蓮步輕移,衣袂微微飄動,褶皺流光溢彩,所過之處留下徐徐道韻。


    隨著她到來,強大的壓迫感如潮水般蔓延。廳內,無論徐滄等人,還是李尚武與禁軍,在其內勁之下不由自主的停下戰鬥。


    果然是師尊?看到來人,徐平心頭大喜過望。早在先前,他便感受到符籙有異,雖不能完全確認,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


    “徐木頭,這個女人好可怕……”司徒嫻韻身子微微顫抖,本就沒有修為的她呼吸也隨之變得困難。


    “噓!!!”徐平臉色一變,趕忙搖了搖頭。“別瞎說,她心情好像不怎麽好。”


    見徐平與司徒嫻韻小聲嘀咕,女子先是眉頭微蹙,而後足尖一點,身形瞬間出現在大堂中央。在其落地之間,更蘊含千鈞之力,整個地麵亦為之顫抖。


    她眼神平靜且冷漠,隨意的掃視一番全場,繼而又回到徐平的身上。“還不過來?”


    一時間,包括隆聖帝在內,整個七王府陷入死寂,眾人看著徐平朝其走去,卻無一人發聲。


    “師尊……”待到女子跟前,徐平低頭垂目,不敢與之對視。


    畢竟是皇帝,隻幾息便回過神來。“你是何人?”話剛說完,隆聖帝卻是再度開口。“飛仙裙、綾羅紗,你……你是天下學宮的當代夫子?”徐平怎麽會和她扯上關係?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公孫妙善並未接話,反而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司徒嫻韻。“你是何人?”


    “我?”司徒嫻韻抬手指向自己。幾息之後,她回過神來,趕忙上前見禮。“小女司徒嫻韻,在此見過夫子。”


    吳鎮疆瞪大雙眼,低聲自語。“天下學宮的夫子怎麽會來京城???”


    一眾禁軍呆若木雞,兵刃幾欲脫手。靠前的一人顫聲問道:“這誰啊?”


    見狀,李尚武連忙捂住他的嘴。“噤聲!別冒犯。”


    魏冉與布信對視一眼,皆露凝重之色。


    “徐平何時拜入的天下學宮?”寧毅滿臉疑惑。“似乎還是親傳?”


    一旁,徐滄亦是微微頷首。“且看她如何決斷。”


    “夫子大駕光臨,有禮了。”隆聖帝將佩劍歸鞘,大步走上前去。


    “皇帝陛下有禮。”公孫妙善微微以禮。


    見她如此敷衍,隆聖帝雖有不悅,卻是很快調整好心態。“不知夫子此番入周所為何事?若有需要,朕自當傾囊相助。”


    “徒兒頑劣,有失體統,倒是讓皇帝陛下為難。”言罷,公孫妙善素手輕揮,將堂內禁軍震退。“本夫子今日來此便是將人帶回學宮。”


    “天下學宮曆來不參與六國之事,夫子在言笑嗎?”隆聖帝眉頭微微皺起。事情鬧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若是讓人就此離去,豈不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陛下恐有誤會,此事與天下學宮無關。”說著,公孫妙善將戒尺抬起。“徐平乃本夫子親傳,不勞煩皇帝陛下插手。”言罷,她將戒尺在徐平頭上輕輕一敲。“下不為例。”


    “哦!”徐平低頭看著對方裙尾,心中滿是暖意。


    這就完了?這女的莫不是把人當個傻子糊弄?隆聖帝怒火中燒,再無先前那般平靜。“夫子,徐平大鬧婚宴且不談,身為臣下,與君上刀兵相向,合乎禮數?合乎臣子之義?”


    “方才不是已經訓誡了嗎?既為一國之君,豈能如此計較?亦或是說……陛下認為我徒兒好欺負不成?”話音剛落,九境獨有的神虛之氣四散而出,無可匹敵的內勁將場上眾人死死壓在原地。“皇帝陛下不願與之為善?”


    翻臉必然不可行,公孫妙善乃天下唯一九境,無人知其深淺。學宮更是人才匯聚之地,其下學子諸多出仕於六國之間,影響力不可小覷。


    “好大口氣!天下學宮莫不是想插手大周內政?”隆聖帝臉色微變,語氣也變得深沉。無論如何,反正氣勢不能輸。


    聞言,公孫妙善再進一步。浩瀚無比的金色內勁激蕩於此,空間也為之扭曲。“學宮立世已餘數百年,昔夏未亡,其君亦然禮待有加。


    皇帝雖雄才偉略,比之昔夏聖祖帝又當如何?”


    隆聖帝眉頭緊鎖,握劍的手掌也溢出些許汗漬。“夫子今日所為恐怕有背先聖遺訓吧?這是要壞規矩嗎?”


    “本夫子便是天下學宮的規矩。”公孫妙善戒尺輕揮,金色內勁驟然擴散。


    見狀,李尚武大驚失色,無論如何催動修為,卻是毫無應對之力。頃刻間,場內禁軍紛紛栽倒,連帶兵刃也隨之脫手。


    ……


    與此同時,摘星司內,張啟聖似乎心有所感,臉色突然一變。“啥玩意?誰把這尊大佛給整來了?”


    “師尊?何事驚慌?”薛遠作揖施禮。


    顧不得多言,張啟聖抬手一揮,窗門當即打開。幾息之後,他縱身一躍,消失在此間。“公孫妙善這個賊婆娘來了,老夫要躲上一陣。”


    見狀,薛遠急忙來到窗戶前。看著張啟聖逐漸消失的身影,他臉上滿是疑惑。“師尊,你這是做甚?!!”


    “再不走她得打死老夫……”夜幕下,張啟聖的聲音緩緩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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