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激烈的戰鬥中,二人的麾下的部卒傷亡慘重,便是張掖與刑諸身上也已多處受傷。


    鮮血染紅了軍陣,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各處,整個陣內一片慘烈。


    “張將軍,我們不敵了,快撤吧!”一名親衛焦急地喊道。


    聞言,張掖眉頭緊鎖,看著周圍倒下的部卒,心中充滿了不甘。


    “不行,咱們得趕緊離陣,繼續下去隻會全軍覆沒。”刑諸亦是滿麵怒容,對於此番敗陣心中憋屈至極。


    環顧四周,張掖無奈下令。“撤!”


    “還想走?哪有那麽簡單!”顧勳令旗一擺,生門與開門中湧入大量步卒,當即攔住了他們退路。


    “給爺爺死來!”刑諸大喝一聲,領著一眾親衛在混亂中艱難挪動,每退一步都仿佛有千鈞之重。


    “往這邊走!”張掖挺槍而來,當即將包圍圈撕開一口。


    對方的箭矢如飛蝗般襲來,親衛紛紛用身體為張掖與刑諸遮擋。隨著一個個在箭雨中倒下,這些人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畏懼。


    見狀,兩人心中心憤恨不已,全力揮舞刀兵,撥打著四方襲來的箭矢,欲為一眾步卒開辟生路。


    隨著顧勳不停的調整軍陣,對方的攻擊越來越猛,眾人仿佛陷入絕境。


    “刑將軍,咱們不能再拖了!快隨我突圍!”張掖大喝一聲。


    聞言,刑諸爆發出驚人戰力。他一聲怒吼,長刀奮力橫掃,當場逼退包圍而來的敵軍,領著僅剩的親衛拚死突圍。


    眾人一路衝殺,屍體填滿了陣中,兵卒一個接一個倒下,待到敵軍前陣,隻剩下寥寥數人。


    許久過去,在張掖與刑諸的頑強拚殺之下,二人終是衝出敵陣。


    此時的兩人疲憊不堪,傷痕累累。回頭望去,顧勳所擺之陣艱險萬分,隨將破陣的步卒幾乎全部陣亡。


    “快快打開城門!”見他們退出戰陣,徐平趕忙大聲喝道。


    “吱嘎!”隨著一聲巨響,析津城門緩緩開啟,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硝煙之中。


    看著他們逃出戰陣,顧勳眉頭一皺。若非此二人勇武不凡,怕是早已人頭落地。收起令旗,他再次躍馬來到城門之下。“也不過如此嘛?可還有敢戰之將?”


    “午時將至,暫且休兵。顧賊休得在此猖狂,待本王點將,今日必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言罷,薑安民滿麵怒容的轉身離去。


    抬眼看向遠處的軍陣,徐平搖了搖頭,隨薑安民一同回到帥帳。


    帳內,看著刑諸與張掖滿身戰創,眾人竟皆沉默不語。此二人已是在場武力最高的戰將,連他們都破之不下,顧勳此陣可見其威力不凡。


    媽的,若非不便將唐禹調來,豈能讓顧勳這條死狗猖狂。念及此處,徐平的心中憤怒不已。自打對方擺陣,已有兩將陣亡,兩將重創。這逼特麽嗑藥了?那麽猛?


    “王爺,要不咱們休戰吧。若是對方強攻,又再做打算。”薑安民麾下之侍沉聲說道。


    楊定被擒,原本眾人士氣高漲,隨著今日之敗,大家又陷入了低迷。“來人!”


    “王爺。”


    “掛免戰牌,罷兵休戰。”無奈之下,薑安民長歎一聲。


    “……”聞言,徐平亦是沉默不語。對方若是天天來叫戰,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待到士氣低至底穀,也就是蘇北石攻城之日。


    帳內的氣氛沉悶不已,眾人紛紛麵色凝重。


    徐平斜坐在軟榻上,雙手交叉,托著下巴思慮再三。不行就得調唐禹來了……


    似乎看出來他的心思,陸錚在旁小聲說道:“世子不可!


    破陣為利,這是兩軍之事。


    可薑安民若是起了賊心,咱們在嶽州就難辦了。”


    “軍師,你有破陣之策嗎?”徐平將頭微微一偏,餘光看向不遠處正在包紮的張掖。


    聞言,陸錚微微搖頭。“陸某並不擅長陣道,未能幫到世子,心有愧矣。”


    “我自幼研習軍陣,王府中的陣圖早已倒背如流。此陣雖按八門所擺,卻非八門之實。其死門與生門並立一側,怪哉。”話到此處,徐平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帳內,眾人情緒低落,時有時無的說上幾句,眨眼便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


    “小將軍,小將軍何在?”聞聲,眾人紛紛側目而視,隻見楊定快步衝入帳內。“諸位,此陣凶險,不可再去破陣。”


    “楊將軍?來來來,快到這邊坐。”見到來人,徐平當即站起身來。“此陣你識得?”


    “這是自然!小將軍,此陣乃八門金鎖陣演變而來,擺陣之人看似顧勳,實則並非是他,應該是蘇北石軍師郝誌回營了。


    此陣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如若不能破除陣眼,任你有通天之能,也不過是枉送性命。”言罷,楊定立刻從身上掏出一張陣圖。“單龍入海,二分陰陽,三仙獻寶,四麵刀兵,此乃陣之四殺也。


    小將軍,此陣凶險萬分,切不可再派人去了。”


    “你既識得……”


    話未說完,楊定搖頭回道:“識得,破不得。陣眼多變,若非深諳陣道,胡亂推測就是害人害己。”


    接過陣圖,徐平不禁感歎。“江山如此多嬌,天下英雄,不可小覷啊……”


    析津城外,顧勳所部依舊在破口大罵,便是徐平與薑安民的十八代祖宗都被問候了一道。


    帳內的眾人一籌莫展,析津的免戰牌也緩緩掛上了城頭。


    看著這一幕,顧勳滿臉不屑。“裏麵的烏龜們聽著,若是不敢來戰,不如把城內的女子送來,也好讓本將犒勞犒勞兵卒。


    旦行如此,本將今日可暫且退去,饒爾等一條狗命!哈哈哈哈!”


    “猖狂!特麽的狗賊!”城內,許陽怒喝一聲,正欲衝往營中,卻見遠處有一白衣男子緩步而來。


    “小將軍,在下天下學宮李正我,路過析津,欲請見徐將軍,不知可否引路?”


    “天下學宮的人?”許陽麵帶疑惑。“如今正是戰時,你是如何入城的?”


    “天下學宮的學子受各國任用,行走於世,不受戰火所限。


    在下途徑此處,欲見徐將軍一麵,還望小將軍行個方便。”


    “沒看見敵軍正在叫陣嗎?我家大將軍哪有時間見你?既是路過,趕緊離去,免受波及。”


    “無妨,無妨!區區陰陽八門陣,在下揮手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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