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營帳外,部卒巡邏的腳步聲與盔甲的碰撞聲交織。


    徐平揉了揉眉心,心中頗為感慨。“先生,今日相談,確是受益匪淺。


    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明日再繼續商討。”


    聞言,李正我拱手以禮。“主公,正我先行告退了。”


    “張掖。”


    “末將在!”


    “帶先生與柳姑娘前去行營,務必要安排妥當,切勿怠慢。”


    “諾!”


    待其離去,徐平獨自坐在營帳內,望著搖曳的燭光,心中思緒萬千。


    他深知,在這亂世之中,要想成就一番大業,個人之力終究有限,人才至關重要。


    李正我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絲原本渺茫的希望。但他也明白,信任需要時間來建立。這樣的人,必須讓對方也看到希望。


    輿圖一早,晨曦透過營帳的縫隙灑入。


    徐平與李正我又聚在了一起。


    “先生昨夜可還休息的好?”


    “主公可還休息得好?”


    聽聞此言,徐平先是一愣,而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先生真是個妙人。”


    “主公亦然!”


    兩隻狐狸對視一眼,而後齊齊入座。


    “先生,如今咱們已暫駐雍城,若是能順利取下紫萍,是否要另立新製?”徐平率先開口問道。


    這是個很麻煩的事。作為外軍駐紮,本當謹守當地軍政,免得生出騷亂。可徐平要圖謀嶽州,也不能隻靠武力。沒有得到民心所向,難以長治久居。


    聽徐平這麽一問,李正我亦是考慮了許久。作為它國外將,本無權擅改製政。不但會引起對方的警覺,還容易與當地舊族產生摩擦。


    不過,龍驍營並不是真的暫駐,該踏出的一步還是要走。


    想到這裏,李正我沉聲回道:“除了既定的軍事策略,自然還需注重內政。


    咱們既然要謀取嶽州,即便薑安民有異議,也當與之慢慢周旋。


    百姓乃郡城之根本,隻要讓他們安居樂業,咱們的根基方能穩固。


    人都是自私的。誰對他們有利,他們就會心向誰。畢竟,就明麵上而言,咱們是來抵禦南安,他們不會有太多的戒心。


    隻要處理得當,待咱們占據嶽州,此地的民心也已經隨之轉變。”


    這話徐平亦是深表讚同。“先生所言極是,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處理此地的內政?”


    “先拿下郡守府,再以通敵之名,派人通報薑安民。”說著,李正我雙目微凝。“待郡守府受製,主公可遣信任之人替之。


    而後自是減輕賦稅,讓此地百姓能負擔起生活,尤其是戰時。


    其次,不可取此地之糧,咱們保障他們的家中餘糧充足,便是秋收到來,亦不可派兵清鄉。


    至於製政之士,需於當地擇之,在以厚利許之。賢能與否無礙,聽話便可。”


    徐平聽完此言,心中對李正我的敬佩之情愈發深厚。內政治理,如今正是自己手上最缺的人。


    二人相談甚歡,不多時便已半日過去。


    用完午膳,李正我起身拜。“主公,我在營中已逗留許久,天下學宮那邊還有諸多事務需要安排,我需先行告辭。”


    聞言,徐平麵露不舍。“這就要走?”


    “主公不必掛懷。”李正我笑了笑。“天下學宮之事不可耽擱啊,否則夫子就該動怒了。


    待我處理完畢,定當速速歸來。”


    本就是路過此地,倒也合情合理。徐平無奈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送先生出營。”


    “謝主公!”李正我再拜。


    兩人並肩走出營帳,帳外陽光耀眼,校場上,龍驍營正在操練,喊殺聲震天動地。


    徐平和李正我一路無言。待二人來到營門之前,徐平停下腳步,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先生,我派數騎隨行護送,此去,一路小心。”


    聞言,李正我作揖而就。“主公,保重!


    待正我早日歸來,與主公共創大業。”


    李正我轉身離去,身影在陽光下漸行漸遠。徐平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世子。”此時,陸錚緩步來到其跟前。


    “軍師?駐防之事都安排妥當了?”徐平緩緩轉過身來。


    陸錚拂須笑道:“世子放心。許陽所部已前往城外三十裏處下營。宇文蕭已前往嶽林,五日之內當可到達。”


    “呼!”徐平閉上雙眼,而後吐出一口濁氣。“此人,軍師怎麽看?”


    “世子心中已有明鏡。信之、任之,何需再做思考。”言罷,陸錚輕搖紙扇,臉上亦是充滿感慨。“天下能人何其之多!陸某繁星之才,豈能與皓月爭輝。”


    “軍師過謙了。”陸錚的話,其實並沒有刻意謙遜。單就計謀而言,兩人之間也許難分伯仲。但李正我擅長的遠遠不止計謀。


    “走吧!回營。”徐平邁步而去。


    “恭喜世子得此大才!我北境當再興百年矣。”言罷,陸錚隨之同行而去。


    ……


    “這怎麽可能?這特麽啥玩意?”摘星司內,張啟聖盤坐在團蒲之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師尊?”看著老頭子這副模樣,傅乘風亦是頗為不解。學徒二十載,張啟聖這老幣登還從未有過這般一驚一乍。


    對於他的疑惑,張啟聖並未言語。“不可能,這不可能?難不成老夫還沒醒酒?”


    “師尊,您到底在說什麽?”


    “囉嗦!滾出去。”張啟聖抬起案前的酒盞便砸了過去。


    莫名其妙?大中午的發什麽酒瘋?傅乘風罵罵咧咧的退出了閣樓。


    “紫薇已現?八荒聚首?


    不對!不對,不對!老夫肯定是還沒醒酒。”說著,張啟聖凝聚內勁於掌中,而後一巴掌乎在自己臉上。


    ……


    數日之後,李正我與柳芊芊方才趕回了天下學宮。


    正堂內,夫子端坐於正位。“回來了。”


    “回夫子,耽擱幾日,學生認罰。”


    聞言,夫子白紗輕揮,緩緩站起身來。“此行可有收獲?”


    “夫子,我和師兄路過……”


    柳芊芊話未說完,李正我便偷偷扯了對方一把。“夫子,此行略有收獲,學生已將之錄冊,請夫子查閱。”


    接過遞來的冊子,夫子卻隨意的將之放到一旁。“真是不安分……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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