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徒府,後花園。


    春日暖陽斑駁的灑在地上。司徒嫻韻身著一襲暗紅色的羅裙,慵懶的靠在躺椅上。


    “妹妹,按你這麽說,陛下會讓徐平隨軍前往南征?”司徒少華捏著下巴問道。


    聞言,司徒嫻韻伸了個懶腰!嘴角上也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就連舒瞿都入京了,想必是已經站隊。皇帝沒有了後顧之憂,為何不用徐木頭?”


    “南征可是國戰,稍有不慎就會命喪它國,陛下就不怕徐滄有它念嗎?”


    “不會!”思考片刻,司徒嫻韻否定了對方的設想。“對外戰爭不同於內鬥,靖北王不會有異議。


    紀淩是正經的馬背皇帝,論及統兵,他也不弱於徐滄。能讓徐木頭參與,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安排。


    何況,你怎麽知道是去南征?萬一是去大梁?誰知道呢!”言罷,司徒嫻韻緩緩站起身來,朝著園圃走去。


    見狀,司徒少華亦是隨之起身。“你是說陛下會讓徐平隨三叔去支援大梁?”


    “那可未必,領兵的是不是三叔還不好推斷。”說著,司徒嫻韻漫不經心地揪著一朵鮮花,手指用力,將花瓣一片片撕扯下來,扔在地上。“皇帝呢,是肯定不會用寧毅的。在不調配戍邊司的情況下,張嶽和趙闊也不可能去大梁。


    三叔不適合獨自領兵它國,我若是皇帝自然會讓徐平去。


    靖北王府的麾下可是猛將如雲,小的要去打仗,老的會不幫忙嗎?說到底,用的不是徐平,而是徐滄。”


    聽聞此言,司徒少華眉頭微皺。“你這丫頭啊,說話沒大沒小。三叔聽見了,你又得挨揍!還有啊,若按你說的,那咱們該怎麽辦?”


    司徒嫻韻搖了搖頭。“你怎麽什麽都來問我?沒有一點主見。


    無論是去南征還是去馳援大梁,我都得好好謀劃一下。


    他可是妹妹心尖上的人,要是出事,那就不美了。”


    司徒少華站在不遠處,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雖為兄長,對於自己這個妹妹他卻是頗為佩服。“爺爺他……”


    “爺爺是爺爺,我是我。”說著,司徒嫻韻突然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兄長啊,你的能力可真該好好打磨一下。”


    “我這不是……”


    “再不長進一些,司徒府日後如何能交到你手上?”言罷,司徒嫻韻餘光瞥了對方一眼,話語中更是充滿了諷刺與不滿。


    “哎!”司徒少華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解釋,卻在司徒嫻韻冰冷的目光下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見狀,司徒嫻韻嘴角的冷笑更甚,她緩緩走近司徒少華,每一步都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少跟紀允混在一起!這般唯唯諾諾,哪有司徒府少當家的樣子?”


    這話說的,司徒少華將頭一偏,不敢與之對視。“我是你哥,我那是讓著你。”


    司徒嫻韻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倒沒關係,隻要有我在,司徒府就不會沒落。”


    “你對徐平……”


    話未說完,司徒嫻韻便擺手喚停。“這是兩回事。妹妹雖然喜歡徐木頭,但這和司徒府的興盛並不衝突。”說著,她緩緩轉過身來,隨意的踢開腳下花瓣。“有文有武方可長久,強強聯合才是正途。


    人需要伴侶,家族亦然,這對於司徒府和靖北王府都一樣。”


    “說得好,倒是有些大小姐的風範。”一道蒼老而平淡的聲音自園外傳來。


    兩人回目一看,但見司徒文佝僂著身子緩步入內。“少華,你要多向嫻韻學習。”


    “孫兒謹記爺爺教誨。”司徒少華躬身見禮。


    司徒嫻韻亦是快步迎了上去。“您怎麽來了?爺爺我扶您。”


    司徒文揮手捶了捶腰盤,而後平淡的應了一聲。“再說下去,你這丫頭連爺爺都要訓誡了吧?少華是你兄長,你要多讓著他一些呐。知道不!”


    此話一出,司徒少華又支棱了起來。“就是就是,天天教訓我,我可是你哥!”


    見狀,司徒嫻韻白了他一大眼。“你又覺得你行了?”


    “丫頭,徐平來府上了,你去陪陪他。”


    聞言,司徒嫻韻眼光一閃。“徐木頭來府上了?爺爺,您不去嗎?”


    司徒文輕聲歎了口氣。“瑜州之事做得不夠幹淨,爺爺就不去見他了,接下來的事你出麵即可。若是……”


    話還沒說完,司徒嫻韻便已經飛快的跑了出去。“這丫頭。到底是你吃住他,還是他吃住你?女大不中留啊……”


    內堂,徐平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把玩著府令,一手敲打著茶盞。


    司徒文就在府上,卻有意避開了,這倒是讓他舒活了些許。


    “喲!什麽風把哥哥吹來了?”司徒嫻韻緩步走入其中。


    見到來人,徐平收起手中令牌。“司徒鹹魚,你今日這般模樣,倒是與往常有些不同!”


    聞言,司徒嫻韻笑得花枝亂顫。“你這根死木頭居然會關心我的打扮?這麽說,你是開竅了唄?你不喜歡啊?你若不喜,我馬上去換!”


    “客套話而已,隨便說說!”徐平白了對方一眼,而後自顧自的抿下一口茶水。


    “你這人果然無趣!”說著,她來到徐平身旁,撩開裙擺,隨意坐下。“今兒個上我司徒府來做甚?總不是想本姑娘了吧?”


    徐平倒上一杯茶水遞了過去。“你又沒月季花好看,想你做甚!”


    “死鴨子嘴硬。”司徒鹹魚接過茶盞,抬手放在了一旁。“既然不是,那我這司徒府可沒那麽好客!要不,公子先回?”


    “啊想想想想想!想死我了,行吧?”徐平嘴角一撇,這一拳打得有點草率了。


    “這還差不多!”司徒嫻韻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說吧,又有啥麻煩?”


    “那麽直接?不客套幾句?”徐平倒也調侃了起來。


    聞言,司徒嫻韻撩起耳邊的秀發,在手上繞成了幾圈。“世子與世子妃說話還需要鋪墊嗎?用得著客套?”


    “這可是你說的?”徐平咧嘴一笑。


    見狀,司徒嫻韻同樣笑了起來,而後手指在徐平麵前擺了一擺。“不不不!這是世子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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