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皇城,月華宮內。


    “阿嚏!”


    “公主,日子愈發冷了,奴婢給您再添件衣裳吧。”有宮女小聲說道。


    “是啊,深秋已至。算起來,那家夥離開神京快十年了吧。”說話之人,正是五公主紀月華。


    “公主是在說靖北王世子嗎?”


    “廢話!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位五公主,麵似桃花,眼如秋水,唇若丹砂,膚如凝脂,仿佛集天地之靈秀於一身。


    大周五公主紀月華,高居玄機閣的胭脂榜第四。雖有傾城絕色之姿,不過其人性格火辣,不拘小節。平日裏舞刀弄劍,女扮男裝那都是家常便飯。安慶公主大名,在整個神京的紈絝子弟圈子裏,那是相當炸裂的存在。不過這並不影響她成為大多數京城顯貴之子,和大周諸多才子所傾慕的對象。


    月華宮外,秋葉隨風卷起,又悄然落下。宮內紀月華思緒飄蕩,仿佛回到了數年之前。


    “你是哪個宮的小姐姐?叫啥名字?”


    “我叫紀月華。你呢?你又是哪位府上的公子?”


    “月季花?”


    “是紀月華!!!”


    “不重要,你在這晃悠啥呢?”


    “沒人陪我玩兒,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


    “我叫徐平,沒人跟你耍,你可以跟著我耍!”


    “你才多大?”


    “五歲啊,怎樣?”


    “哈哈!我比你大,我已經六歲了!不是五歲的小孩兒了!你以後見了我要叫姐姐喲!”


    “行啊!不過,我管你叫姐姐,你管我叫靚仔!咱倆各論各的。”


    “什麽意思?”


    “不重要!反正以後你見到我,叫我靚仔就行。”


    “靚仔?”


    “沒錯!就是靚仔!”


    沒人記得從何時開始,宮裏出現了兩個整天嬉戲打鬧,搗蛋惹禍的大孝子。百鳥閣掏鳥窩,禦花園釣錦鯉,尚膳監偷禦膳,禦馬監下巴豆,整個皇城終日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時光飛逝,兩年時間眨眼便過。


    “父皇,靖北王叔要回去了嗎?”


    “怎麽,皇兒舍不得徐平?”


    “哪,哪有!”


    “這兔崽子,帶著你整日在宮裏麵霍霍,他要再不走,父皇得少活好些年。”


    “沒有的事,父皇你冤枉我們了!”


    隆聖帝嘴角抽了抽。“你倆整日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鬧得這宮裏是雞犬不寧,說你倆冤枉,這話你自個兒信嗎?”


    “父皇,那都是皇兒要徐平帶著我玩的,不關他的事。”


    “看上那臭小子了?胳膊肘盡往外拐!”


    “哪,哪有,父皇瞎說。”


    “還說沒有,你這小算盤打的朕在承乾殿都聽到了。”


    “父皇,你再說皇兒走了,不理你了。”


    “要不等你長大了,父皇將你許配給他?”


    “好啊!好啊!”


    “陛下,靖北王世子來了。”有太監稟報道。


    “他來了!父皇聖安,皇兒告退!”紀月華撒腿就跑。


    “這丫頭!”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


    禦花園內。


    “小姐姐,我要走咯。”


    “你要回北境了嗎?”


    “我父王說北方又不安生了,得趕緊回去。”


    “你還會回來嗎?”


    “誰知道呢,應該,可能,也許會吧!”


    “我聽說北方很亂,邊境還經常有戰事,你在那邊要小心些。”


    “放心吧,宮裏要是沒人陪你玩,你就自己找樂子。”


    “記得給我寫信!”


    “世子,該走了。”一旁的奴仆說道。


    “我走了!”


    紀月華失落的點了點頭。


    徐平的身影越來越遠,紀月華突然大聲喊道:“我在帝都等你!”


    徐平聞言,回頭看了看,隨即放聲大笑。“好,那你可等好了,我肯定回來!”


    回想起那些荒唐事,紀月華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這王八蛋!一去那麽久,還說會給本公主寫信。快十年了!別說信,連根毛都沒有。等他到了神京,看本公主怎麽收拾他!”紀月華粉拳微微握緊。


    聞言,一旁的婢女掩嘴笑道:“收拾徐家公子,公主您舍得嗎!”


    “好你個死丫頭,竟敢笑話本宮!看本宮先收拾你!”


    北境,疾馳的馬車上!


    徐平打了個哆嗦。“嘶!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眨眼之間,幾日過去,徐平等人也離神京越來越近。


    鄰近神京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在集結,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男子臉上有一道極深的刀疤,手中把玩著一把短匕。此人,正是司徒明德派來行刺徐平的這群人中的首領,高燁。


    “頭,按照腳程,今夜禁軍就會到達丘坡嶺。”說話之人是司徒家豢養的門客之一,吳宗。


    “禁軍有兩千步卒,咱們隻有百人。切不可輕舉妄動,尋找機會,盡力即可。”高燁微微皺眉,又問道:“月影樓的人到了嗎?”


    “月影樓此次派出了五名地字殺手,人數雖不多,但都在六境之上。”


    高燁收起短匕,臉上表情略帶不屑。“月影樓在搞什麽名堂?血殺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靖北王的獨子,身邊豈會沒有高手隨行,派幾個六境殺手是想把他兒子笑死?”


    “這不還有咱們嗎。咱們的人馬牽製住這兩千禁軍,月影樓的五人則全力絞殺,想來應當穩妥。就算有靖北王派遣的高手隨行,有老大您在,還不是十拿九穩。”


    聞言,高燁嘴角微微一顫,轉身一巴掌拍在對方腦門上。“蠢貨!你特麽吹牛能不能別帶上我?靖北王何許人也?天下武榜第二,半步九境,他派來的人豈能簡單?更何況還有禁軍都尉郭懷安,和大太監劉辟,你當他們死了?”


    “老大,你說的有道理啊!那主子派我們來幹嘛?送菜麽?”


    此言一出,兩人都沉默了。


    突然!樹林中有身影一閃而過。


    “什麽人!”高燁將手中短匕朝向遠處的人影全力扔了過去。


    “鐺!”


    遠處閃過一絲火花,匕首應聲落地。


    一道充滿魅惑的笑聲音傳來。“咯咯咯!司徒家的人好生無禮!妾身險些受傷呢!”


    高燁拔出手中佩劍,指向來人。“來者何人?”


    “對我家樓主評頭論足,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呀!”聲音不再充滿魅惑,而是有些陰冷。


    “再敢口出狂言,小心在下手中之劍不留情麵。”又有一道男聲傳出。


    伴隨著對話聲,林中兩道人影緩緩走出。


    見到來人,高燁眉頭微微皺起,收起手中佩劍。“原來是魅影姑娘和冷麵書生。”說完微微抱拳。“有禮了!”


    “嗬嗬嗬!小哥哥認得妾身?”


    “天字一號冷麵書生!天字三號奪魂魅影!兩位之名,如雷貫耳,在下又豈會不知!”


    魅影慢悠悠的走向高燁身旁,抬手滑過吳宗的肩膀,嬌聲問道:“不知道加上我們二人,小哥哥還覺得是來送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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