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衛,整個北境戰力最為強大的一營,獨立於鎮北軍之外。編製設七千步兵,三千騎兵,皆由武者組成。


    玄甲所至,勢不可擋。


    當年北蠻以舉國之力南下,震驚朝野。雙方兵力懸殊,十餘萬鎮北軍節節敗退,北境危在旦夕。更有甚者,揚言大周已現亡國之相。


    幸得武成王星夜馳援,賀州軍與鎮北軍合兵一處,大敗北蠻主力。


    玄甲衛更逆境而上,奔襲千裏,以一萬整編,破北蠻七萬精銳,築京觀,屠驥城(注釋:北蠻邊境第一大城),所過之地,人畜不留,殺的蠻人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也正是此戰,讓玄甲衛名震天下,更有詞曰:【破陣子·北境玄甲甲天下】


    塞北騰蛟起鳳,銀槍月照如霜。


    響鼓鳴錘天地動,碧落黃泉神鬼殤。


    亭山夜未央。


    鐵馬長嘶血染,皚皚白骨成行。


    逐日追風千裏遠,墨玉麒麟鎮大荒。


    誰雲周已亡?


    看著眼前的玄甲衛將領,劉辟很是無語,派他們隨行?你徐滄能不能幹點人事。


    “王爺,就算是沿途護行,也用不著派玄甲衛前往吧。”


    “這就不勞公公費心了,陛下不會介意的。”


    “王爺這是要把咱家的命搭上啊。”


    徐滄笑著打了個哈哈。“好了,隻要犬子安然到京,玄甲衛即刻返回,絕不滯留。”


    “王爺都派玄甲衛隨行了,還有什麽人敢觸世子的黴頭。


    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返京,咱家就不多逗留了,先行告辭。”劉辟起身抱拳敷衍的行了個禮,便轉身離去。


    回驛館的路上,劉辟頗為無奈,縱有再好的口舌,也架不住形勢不如人。“咱家信你的鬼,他們會回北境才怪。哎!希望陛下不會把咱家拿去點天燈。”


    天香樓內。


    “王爺放心,末將雖萬死,定護世子周全。”


    “沒那麽嚴重,朝中那些人的心思,本王清楚的很。


    皇帝要永寧進京,這會讓他們覺得本王與皇帝之間將生出間隙。若是永寧死在路上,那更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末將看他們誰敢?真當咱們北境之師是泥捏的不成!”


    “有些時候殺人是不需要見血的。進京以後,隻需記住一點,將來無論發生任何事,務必將永寧安全的帶回北境。”


    “末將雖萬死,必不負王爺重托。”


    “明日大張旗鼓的出發,沿途不要停留,更不要留宿,直奔神京便可。”


    “若是路上劉辟有異心呢?”


    “一千玄甲能敵兩千禁軍否?”


    “哈哈,王爺說笑了,莫說兩千,就是四千禁軍也不懼。”


    “那不就得了。”


    “末將明白了。”


    “下去吧。”


    “末將告退!”


    張掖走後,徐滄繼續飲了幾口酒,便也起身離去。


    上陽郡,長寧關。


    一位英姿勃發的男子正在城關之上眺望遠方。


    “王爺,有消息傳來。”


    “神京的消息?”


    “正是。幾日前,陛下下旨召靖北王世子入京。”


    男子沉默了許久,暗自說道:“看來陛下的日子不好過啊。”


    “王爺,靖北王可不是軟柿子,召他的獨子入京為質,靖北王能同意嗎?”


    “徐滄會同意的。北境和咱們可不同,三王之首,這一局,他下得起。”


    “王爺,恐怕有些人不願看到靖北王之子入京吧。”


    “這是自然,畢竟變數太多。”


    “那一路上豈不是會很危險?”


    “危險嗎?並不會。”


    “這是為何,老奴不明白。”


    “因為玄甲衛一定會隨行。”


    就在二人閑聊時時,傳來了一道女子的聲音。


    “夫君!”


    “老奴見過夫人!”傳信之人躬身一拜。


    男子回過身來,急忙上前。“婉君!你怎麽來了?城關風大,你身子不好,不宜登城。”


    “那麽晚了,還不回府,下人們自是不敢多言,我這做妻子的隻能親自前來咯!”


    “哈哈!夫人說笑了,咱們這便回府。”


    “夫君,你笑得好生勉強呢!”


    “哪有!快走吧,夫人!”男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快步往前走去。


    見狀,女子黛眉微皺。“寧毅,你不過來挽著我嗎?”


    男子立馬靠了過去。“挽!必須挽!”


    女子展眉一笑。“走吧,回府。”


    堂堂武成王,也逃不過妻管嚴!


    ……


    北境,靖北王府。


    徐滄看著徐平,臉上的寫滿了擔憂。神京局勢錯綜複雜,陰謀詭計遍布朝野,北境雖然兵強馬壯,有些事卻也不得不妥協。


    “兔崽子,此次入京,你一定要高調。”


    “你不是天天喊我隱忍,喊我韜光養晦嗎?”


    “此一時,彼一時。入京之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越是高調做事,你就越是安全。


    你的價值越高,拉攏你的人就會越多,你獲得的利益也就越大。但,無論是皇帝拉攏你,還是朝中那些人拉攏你,都不能輕易站隊,你的站隊也就意味著為父的站隊。”


    “就是待價而沽唄?”


    “差不多吧!不過就算你是個廢物,他們也有拉攏你的必要性,誰讓你是我徐滄的兒子。”


    “他們若是想要除掉我呢?”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也不敢。”


    徐平明白,自己夾在兩邊最終必然是要站隊的,獨立於外隻會受到雙方的同時打壓。“老爺子,我要是有朝一日站錯隊了咋辦?”


    聞言,徐滄哈哈大笑。“傻小子,你站隊那邊,朝堂之中的權利爭奪就會向那邊傾斜,何來的站錯一說!你要記住,咱們北境的話語權,舉足輕重。”


    “嘖!”看著得意洋洋的徐滄,徐平不禁搖了搖頭。“我要是皇帝,我肯定削藩。太特麽猖狂了!”


    “兔崽子,你以為藩王好當嗎?”說到這,徐滄收起了笑意,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兵甲一案死了多少人,無論是異姓王還是宗氏王,那個不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


    “老爺子,齊王當年真的打算造反嗎?”


    徐滄扯了扯嘴角,頗為不屑。“就憑他?一個奪嫡失敗的廢物,他造哪門子的反?他沒這個魄力,也沒這個能力。”


    “這麽說來……”


    “行了行了,別扯遠了。”徐滄打斷了徐平的話。


    “老爺子有所隱瞞啊。”徐平暗自說道。


    “永寧!記住了,北境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退無可退的時候,不用顧及,咱們有掀桌子的實力。”


    “老爺子?”


    “記住,無論如何,無論發生什麽,保住你的命,就是為父最大的心願。”


    雖是穿越者,但十餘年的朝夕相處,對於徐平而言,徐滄和生父並無區別。


    徐平鄭重的說道:“放心吧爹。”


    “出來!”


    一道身影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徐平身後。


    “臥槽!嚇老子一跳!”


    徐平定睛一看:這瓜子臉!這卡姿蘭大眼睛!還有這筆直的大長腿!禦姐啊!


    “注意你的口水!”徐滄白了他一眼。


    “嘶啦!”


    “老爺子,這位姐姐是?”


    “暗衛,英月娥。見過王爺,見過世子。”女子單膝跪拜。


    “起來吧。”


    “是。王爺。”


    看著滿口哈喇子的徐平,徐滄一巴掌呼他腦殼上。“臭小子,月娥以後就是你的貼身婢女了,八境之下,她嘎嘎亂殺!”


    “那八境之上呢?”徐平冷不丁的問道。


    徐滄挑了挑眉毛。“八境之上,老子嘎嘎亂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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