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用肉肉的胳膊圈住阿灼的脖子,“小姨,走啊。”


    鳳帝看她左手換右手的,而鳳鳴很依戀的抱著她的脖子,便將他的重量移到自己手上來。


    阿灼頓時感到手上一輕。這小子吃什麽長大的啊,太壓手了。


    不,是她太衝動了。怎麽就直接上手抱了?


    他們三人走出鳳鳴的房間,就已經瞬移到了凡界的大街上。鳳鳴父子倆的相貌也同時變得普通了許多,甚至阿灼的樣子也發生了改變。


    鳳鳴看她的小辮子都變成盤發了,而且她樣子也變大了一些,便伸手去摸她的頭發。


    “小姨,我重不重?你要是抱不動我下來自己走。”鳳鳴說歸說,手還是抱得牢牢的,兩條腿也夾在阿灼腰上。顯然是不舍得下來的。


    “不重,你一點重量都沒有。”


    街上很是熱鬧,鳳鳴一路買買買。阿灼抱著他,鳳帝就負責付錢和拿東西。


    鳳鳴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太美好了。


    鳳帝忽然止步,手上顯出一枚八角鏡。裏頭出現一個白衣卓然的男子,“我聽說他跑到你那裏去了。你可不要看到他那張臉心軟了啊!”


    “怎麽可能?”鳳帝淡淡的道。


    “你怎麽這副打扮?”


    鳳濯道:“該給他接風洗塵的時候出來逛街,總不好大搖大擺的。”


    白衣男子震驚,“逛街,你?”


    鳳鳴把頭湊過去,“還有我們。”


    白衣男子盯著他看,半晌才道:“你是誰?”


    “我是父君的兒子鳳鳴啊,叔叔。這是我小姨。”


    對麵頓時眼都瞪大了!


    鳳帝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給兒子做的掩飾,“有事回頭再說吧。”直接掛斷了通訊。


    白衣男子一臉的震驚、淒惶,“不是,鳳濯,你這跟誰生的啊?”那麽像!


    而且,領著兒子和小姨子逛街,這還是他認得的鳳濯麽?


    阿灼也反應過來。她把鳳鳴抱遠了些,舉在手裏看,“我說怎麽一看到天君就覺得眼熟。原來他長得很像你啊!”


    天君的長相也是非常之出眾的,還有方才的白衣男子。


    一開始阿灼以為自己看到天君被震了一下是因為又看到個大美男的緣故。可方才看白衣男子她就沒太多感覺。


    剛聽白衣男子提到天君的臉,她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不過,為什麽說鳳帝看到天君的臉會心軟啊?而且,少帝為什麽那麽像天君,還不能讓他看到?


    鳳帝和天君?


    阿灼有些驚駭的看著鳳帝。


    鳳鳴兀自搖頭晃腦道:“小姨,我跟天君不熟,見都沒見過。”


    鳳帝看阿灼一眼,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又在亂想什麽?”


    鳴兒怎可能是他和天君生的?就算真有這樣逆轉陰陽的仙法,他也不會用在這上頭的。


    鳳鳴道:“父.....親,小姨。我要那個!”


    周圍的人聽到‘小姨’這個稱呼都或明或隱的看向鳳帝,當他是坐享齊人之福、收了姐妹花的風流男人。


    鳳帝看看一句話把他弄成人群焦點的兒子,搖搖頭道:“走吧,買了這個該去別處了。”


    鳳鳴指著前方很是熱鬧的一艘船,“我要去那裏。”


    再看阿灼也是一臉的感興趣。


    “那個地方......也罷,想去就去吧。”有他一起還能出事不成?


    那是一座畫舫,上頭豔舞笙歌,其實就是一座移動的青樓。


    鳳濯包了艘小舟靠過去。他站中間,阿灼抱著鳳鳴在另一邊。


    鳳鳴得知受累的不是小姨,便心安理得的一直讓她抱著。


    踏上畫舫,迎出來的老鴇直接驚了。古往今來見過帶著媳婦、孩子來這種地方的沒有?


    鳳帝隨手拋給她一大錠金子。金銀之物在丹丘山常見得很,就是一種礦藏而已。並不當等價物花用的。


    仙界的一般等價物肯定是要含靈氣的。


    阿灼眼睛亮亮的,原來這就是凡界的錢啊。那她可以多去挖一些下凡當有錢人。


    不過,凡界氣息渾濁,她完全受不了。此際是為了滿足鳳鳴的心願,吸著天君給的寶石裏的靈氣。這樣幹好像得不償失啊!


    她不明白鳳族也有街市,為什麽要跑到凡界來?


    老鴇真金白銀到手,也不再廢話,直接把他們往大廳帶。


    大廳裏主要是看歌舞。人都要臉,不會在外頭就有小兒不宜的舉動。這一家子待著倒也不會太過突兀。


    阿灼坐下,把鳳鳴放在自己腿上。她轉頭道:“帝......”


    “鳳濯,我的名字。”


    阿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壯了壯膽道:“鳳濯,我們為什麽來凡界啊?”


    “體驗真正的人間煙火氣。丹丘山的市集雖然是仿造這裏,但還是沒有多少真實感。”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天上一刻鍾,放到人間也是幾日的功夫了。


    “哦。”


    鳳濯看到白衣男子的身形在甲板上一閃,掏了一個錢袋遞給阿灼,“我出去一下,你們看到喜歡的就看賞。”


    金銀根本不值錢,阿灼便不客氣的收下了。她把鳳鳴放在鳳濯空出來的位置上,兩人一起認真看著歌舞。見到喜歡的就買了畫舫提供的花相贈,一時成了今晚的打賞大戶。


    畫舫自然是高興了。


    卻搶了在場不少人的風頭。有人道:“那小娘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阿灼道:“寫了女子和小孩不能來麽?你來花錢,我也來花錢,看得高興了大家一起花錢嘛。”


    那人一時語塞,還真是不好反駁。


    老鴇出來打圓場,“樊大爺,人家看人家的,你看你的。人家打賞人家的,你也打賞你的不就是了。”


    最好是打擂台,拚著加錢。


    甲板上的鳳濯聽到阿灼的話笑了一下。


    匆匆追來此地的白衣男子傅寧道:“你今天很高興啊?”一個麵癱臉,會笑也挺古怪就是了。


    “嗯。”


    “裏頭那真是你兒子?”


    鳳濯往裏麵看了一眼,看那一大一小正開心打賞,點頭道:“如假包換。”


    “你上哪找替身給你生的?”


    “替身?你找一個我看看。”


    傅寧和鳳濯一起走了進來,老鴇很有眼力見的在旁邊添了一張條桌。


    鳳濯看鳳鳴把他的位置坐了,而且沒有要起來讓位的意思,便在傅寧旁邊坐了落座。


    “小孩,你叫鳳鳴是吧,你多大了?”傅寧笑著和鳳鳴搭話,


    鳳鳴抬手比了個三給他看。


    “三歲啊,那你長得挺好啊。”


    “是三百歲啦。”


    “三百?”傅寧一驚,陡然看向鳳濯。


    鳳鳴見他嚇住了,笑嘻嘻把手放到阿灼肩頭,“我小姨一千歲了。”


    第6章 傅寧一點不在意阿灼這個保……


    傅寧一點不在意阿灼這個保姆的年紀。哪怕她一千歲不帶絲毫法力修為,還保持這副年幼的樣貌。


    既然鳳鳴三百歲,那小姨什麽的就是個稱呼而已。她沒有妹妹的,有也不可能這麽普通。


    他現在就盯著鳳鳴看,兩眼逐漸發紅。


    鳳鳴被他看得愣住了。這個叔叔腦子不好使麽?


    鳳濯見狀袍袖一揮,四人就瞬移到了樓上空置的包間。並且將周遭少兒不宜的聲音全部隔絕開來,外界也無法窺探到他們在說什麽。


    老鴇腦中則多了一段他們包下樓上最大套房的記憶。


    進到無旁人處,傅寧再也無法壓抑。他單膝跪在了鳳鳴胖乎乎的小身子麵前,兩手小心翼翼握著他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看。


    鳳鳴一臉茫然地抬頭看向父君。


    鳳濯道:“你收斂些,別嚇著我兒子。”


    “什麽你的兒子?這是她的兒子!原來,她還留下了一個兒子。”傅寧帶著一絲哽咽地道。


    鳳鳴和阿灼都聽懂了,原來這個人是鳳鳴生母的故人。而且看他激動成這個樣子,關係應該匪淺。


    鳳鳴道:“叔叔,你不要難過了。我阿娘也不想看你這樣的!”


    傅寧點頭不已,“嗯,叔叔都聽你的。”


    局外人阿灼找個位置遠遠的坐下。她已經猜到鳳鳴的生母是誰了!


    三百年前率各族聯軍出征阿修羅族,與阿修羅王同歸於盡的天族長公主姬無央!


    小書庫裏最顯眼的位置上擺著的一卷竹簡,專講那個女子的。


    長公主是天族和四海八荒各族共尊的女戰神!是她率軍征戰四海、平定八荒,這才有了天界如今的太平。


    這就難怪帝君要把少帝藏著掖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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