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瓊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繡的哪能跟人家比。」感嘆著,月瓊把那塊帕子展開,笑眯眯地說:「給小妖縫到圍兜上吧,多好看啊。」他倒是不客氣。


    派洪泰去找內務總管嚴萍,讓他幫忙準備嚴壯的聘禮;又派洪喜去找樺灼,讓樺灼明日約熊紀汪、任缶和董倪的夫人一道進宮;月瓊又親自去找行公公,請他幫忙選日子、布置迎娶之事。等月瓊回來時,嚴剎已經等了一會了。


    月瓊進屋第一句話就是:「嚴剎,你知道嚴壯要成親了嗎?」


    「他剛剛跟我提了。」嚴剎沒月瓊那麽熱心,給月瓊擰了塊布讓他擦臉,他粗聲說:「吃飯。」


    「好。」知道嚴剎吃飯、睡覺的時候都不喜歡談別人的事,月瓊乖乖坐下吃飯,一句嚴壯的婚事都沒提。


    吃完飯,還沒等月瓊開口,嚴剎就說:「我會讓禮部的官員去負責此事,你若有興致,可以去湊熱鬧,但不許把自己累著,不然今後我再不許你管閑事。」


    「這不是閑事,是嚴壯的事。」在嚴剎沉下臉後,月瓊又趕緊說。「我不會累著的,就是湊湊熱鬧,圖個高興。」


    「恩。」嚴剎握住月瓊的手起身,該散步了。


    得知嚴壯要成親了,嚴墨和嚴牟著實吃了一驚。兩人把嚴壯抓到小屋裏,還沒等他們「嚴刑逼供」,嚴壯就很沒骨氣地自己招了。


    「她是個好女人,我覺得挺適合我。」


    嚴墨和嚴牟臉上是不滿:「兄弟,你小子不夠意思。」


    嚴壯波瀾不驚地說:「是你們自己磨蹭,跟我有何關係。」這話堵得嚴墨和嚴牟說不出話來,兩人彼此使了個眼色,按住嚴壯就是一頓狠揍。嚴壯哪肯屈服,一邊護住自己的腦袋,一邊反擊,三人打成了一鍋粥。


    這一晚內廷侍衛那邊是嚴壯當值,皇上這邊由嚴牟當值,嚴墨今晚無事就早早回了家。其實所謂的家業不過是後宮的一處院子,嚴墨、嚴牟、嚴壯三人都沒有家室,跟著嚴剎來到京城後就住在了宮裏。厲威帝沒有後宮,所以宮裏住幾個男人也沒什麽。反正嚴剎身邊的那個人沒變,在宮裏其實也就跟在厲王府一樣。


    很多人(主要是外人)都覺得厲威帝對三嚴太薄情了。那些跟著他打下江山的,不是成了丞相、將軍,就是成了駐守一方的土皇帝。就是其他嚴姓的家奴如嚴金、嚴鐵、嚴銀、嚴開等人也是軍中有頭有臉的任務,更別說管家嚴萍現在是內務總管,有權有勢。


    可再瞧瞧他們三個。嚴墨、嚴牟和嚴壯同時掌管內廷侍衛,還要兼做嚴剎的貼身侍從做些端茶倒水守門的粗活。而且三嚴是嚴剎身邊唯三在宮外沒有自己府邸的「功臣」,就是在宮裏的住處都不算太大。雖然三嚴是三品官,可這待遇比七品官還不如。


    有不少人替他們惋惜,就是宮裏的太監宮女們私下閑聊的時候也為三嚴抱不平,覺得皇上太薄情了。厲威帝對此不置可否,照樣讓三嚴伺候他,照樣讓三嚴住在宮裏的那個小院子裏,照樣刻薄。宮裏常常有人說,三位統領大人越來越嚴肅定是因為心中的積怨太深,發不出來導致的。其實厲威帝被冤枉了,他隻會對某位君侯小氣,這些都是三嚴自己的意思。


    回到屋裏,嚴墨換下髒了的衣裳,洗幹淨手臉,再灌下一大碗清茶,這才舒服地吐了口氣。七月的京城白日裏很熱,到了晚上才總算涼快了下來,嚴墨想著晚上要不要洗洗。還在憂鬱著,有人推門進了屋,一看到他,對方驚呼一聲快步走過來:「你的臉怎麽了?」


    嚴墨舔舔受傷的嘴角:「跟嚴壯打架了,沒事。他臉上也掛彩了。」


    來人不是別人,竟是洪泰。他擔心地問:「怎麽好好的跟嚴壯打架了?」


    嚴墨突然深深地盯著洪泰,盯得洪泰的臉更紅了。他這才說:「嚴壯要成親了,我和嚴牟看他不順眼,走了他一頓。」


    啊?洪泰愕然,這話是怎麽說的?「嚴壯成親不好嗎?少爺可高興了。」


    嚴墨的下一句話點著了洪泰的臉。「我和嚴牟都還沒成親,他急個什麽。沒大沒小。」他們三人雖說是同歲,可嚴壯是生日最小,嚴墨接著又說:「他總來咱家混吃混喝,我和嚴牟藉機揍他一頓出氣。洪泰,我今晚要洗洗。」


    「我,你,我去燒水。」洪泰倉皇地轉身跑了出去,不敢看嚴墨眼裏的慾火。洗洗,還有另一個意思。


    很多人在得知洪泰和嚴墨在一起、洪喜和嚴牟在一起後都是吃了好大一驚,就連月瓊知道此事後都是瞪了半天的眼睛。不算說他們四人在一起有多麽奇怪,而是「他們是何時在一起的?怎麽一點苗頭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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