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屢次三番違約,嚴墨!把小妖!」嚴剎的話又沒說完,嘴被堵住了──被某人的嘴。沒辦法啊,唯一能動的左手被人抓著,他隻剩下嘴了。


    舔舔撞疼的嘴皮,月瓊在對方再次下令前豁出去了。「我是,是,是嚴剎的妻。」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月瓊的臉有點扭曲,看起來很不願的樣子。


    嚴剎捏住月瓊的下巴:「再說一次。」


    「還要說?!啊!」下巴疼。


    「你是誰的妻?不許用『你』來糊弄。」


    「我是,是,」月瓊閉上眼,「我是嚴剎的妻。」好怪,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


    嚴剎放開的月瓊的下巴,低頭。紮人的鬍子在月瓊的嘴上、臉上作怪,在他氣喘籲籲後,嚴剎才放開他。重新把月瓊攬緊懷裏,他說:「若古年讓小妖進京,你就跟著去。」


    呼……月瓊的心在慌亂中怦怦怦直跳。京城,京城……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京城……


    「睡覺!」


    「哦。」


    閉上眼睛,月瓊把自己的臉埋起來。京城,他,要回京城了?怦怦怦,怦怦怦……


    在門口等了半天,見王爺沒有後續了,嚴牟扭扭伸得僵硬的脖子退回到原位,心裏納悶。今晚是他當值啊,王爺怎麽一直喊嚴墨,真是奇怪了。難道王爺記錯了?那也不對。王爺從不會記錯是誰當值。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屋內又沒了動靜,王爺似乎睡了。嚴牟也沒去叫嚴墨,專心當他的職。


    一直等到深夜,嚴牟活動了活動筋骨,等著嚴壯來換他。突然,臥房的門開了,嚴牟立刻站定:「王爺。」


    嚴剎輕輕關上房門。「把人叫到我的書房來。」嚴牟立刻跟著王爺走出屋子,打了暗哨後,他前去喊人了。嚴剎不需要說叫什麽人來,嚴牟也不需要問叫哪些人來。能到嚴剎的書房與他議事的,也就是那麽幾個人。


    很快,李休、周公升、任缶、熊紀汪、徐開遠、嚴鐵、嚴墨、嚴壯、嚴牟陸續抵達「鬆苑」的小書房。這一晚,嚴剎直到翌日清晨才回了屋。而嚴金、嚴鐵、任缶等人則悄悄離開了王府。


    第十九章


    月瓊又開始發呆了,而且是常常盯著嚴小妖的臉發呆,要不就是對著嚴小妖的臉比劃,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麽。洪喜洪泰、樺灼安寶也察覺到了府內瀰漫的淡淡的緊張之氣,也沒有多問月瓊出了什麽事,專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這日,屋內無人,小妖在搖籃裏睡著。午睡的月瓊輕聲下chuáng,走到門口聽了聽,屋外靜悄悄的,沒什麽動靜,他又悄悄地返回chuáng上。掀開被褥,從chuáng板下摸出他的寶貝盒子,月瓊打開,拿出最上麵的隔板後,他怔怔地看著躺在裏麵的兩樣東西。


    伸手拿出那枚玉製的印章,月瓊緊緊攢在手心裏,心怦怦怦直眺。定定神,他走到桌邊。拿過紙筆,想了想後用左手寫下一封信。寫信時,月瓊的大眼時不時湧出水霧,都被他壓了回去。寫了足足有十幾頁,他才寫完。從頭看了一遞,月瓊吹幹。然後他執筆又寫了一封,這次他寫得很快,自從右手廢掉之後,他苦練左手。寫好後,他翻出印泥,在結尾處蓋上印章。一個紅紅的「幽」字出現在落款處。


    月瓊把這兩封信連同那枚印章收進寶貝盒子裏,放好。做完這一切,他走到搖籃旁摸上小妖越來越漂亮的臉,又陷入沉思。


    「公子,您醒了嗎?」是洪泰。月瓊急忙收回心思:「醒啦。」門開了,洪泰端著熱水走了進來。月瓊笑著上前,待洪泰擰好布巾後,他接過擦臉擦手。


    洪泰小心地觀察公子的氣色,問:「公子,今日天不錯,您要不要出府走走?」


    「出府?」月瓊愣了,他還真沒有過出府的念頭。


    洪泰立刻說:「公子,您在屋裏悶了兩個多月了,趁今日天好您出去透透氣吧。王爺吩咐了,公子隨時可出府。」


    月瓊放下布巾,想了想,道:「也好。是太久沒出去了。把洪喜、樺灼安寶都叫上,咱們一道出去透透氣。我也好久沒吃小食了,你這一說我有點饞了。」


    洪泰卻道:「公子,我和洪喜留下照看世子,您跟樺灼公子和安寶一道出去好了。」


    「那怎麽成。」月瓊大眼一瞪,「要出去咱們就一道出去。小妖這一覺還不知要睡到什麽時候,把他交給嚴牟管事或嚴墨管事好了。」


    「公子!」洪泰驚呼,「怎麽能把世子交給嚴管事?」好像嚴管事是餓虎。


    「有何不成的。去,把洪喜、樺灼安寶叫上,咱們出府透氣去。」不顧洪泰的意願,月瓊把他推了出去,並且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關上了門。「我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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