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chuáng上給小妖縫圍脖,月瓊抬眼,見嚴剎又盯著他的肚子臉色陰沉,他放下針線站了起來。「要做什麽?」嚴剎從榻上起身。


    「我有點渴。」


    嚴剎走出臥房,不一會端了一杯水進來,遞給月瓊,他在月瓊身邊坐下。「不要做了,喝完水你在屋子裏走走。」


    月瓊喝完水,嚴剎把杯子拿過來,月瓊看向他:「出何事了?」嚴剎微愣,不過他沒有回答。


    月瓊站起來走了兩步,又道:「你這幾日心事重重的,出何事了?皇上又為難你了?」月瓊沒有發現他的話已經逾矩了,要知道,他隻是公子,怎能問王爺這種話?


    綠眸閃爍。「我已告之皇上古飛燕懷了孽種,皇上讓我把她送回京。」


    「啊?!」月瓊馬上一臉憂色地說,「皇上說不定已經猜到公主懷的是他的孩子,你把公主送回去她和孩子隻怕命會不保。屆時皇上也會知道你做了多麽大逆不道的事,你要如何跟皇上解釋你把公主身邊的人都殺了,還包括宮中的侍衛?甚至還私自囚禁公主?」


    綠眸幽暗。「我以公主不宜遠行為由回絕了。」


    月瓊的憂色更甚:「你連皇上的旨意都敢回絕,隻怕別人會說你越來越放肆,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在屋子裏轉悠了一會,他道:「要不你就跟皇上說公主有孕這事你給壓了下來,除了公主身邊的人和你之外,無人知道公主有了身孕。等孩子生下後你會找個名目說是公主收養的,你會把這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撫養,不讓皇家的聲譽受損。這樣興許皇上會以為你還不知道他和公主的事,也會對你放心。公主和皇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消息一旦走漏哪怕是你皇上也不會饒過。」


    綠眸深沉,嚴剎伸出左手:「過來。」


    月瓊猛然發覺自己剛才說得太多了,他一小步一小步挪了過去,還沒到chuáng邊,他就被人一把拉過去雙手環住。


    抱著月瓊,嚴剎用鬍子紮他的脖子:「皇上讓我把公主送回去,說不定已經猜出她懷的是龍種。等公主生下孩子後他一定會再次下旨,讓我把公主連同孩子一道送回京。」


    月瓊任嚴剎紮他的鬍子,不吭聲。


    「你怎麽看?」


    月瓊沉默,他是公子,這些事該李休和周公升來說才是,他剛剛已經說太多了。


    「月瓊。」


    紮人的鬍子離開,綠眸盯著他。


    月瓊低下頭,摸肚子。過了好半天,他低聲道:「皇上……隻有公主一個閨女。他要龍子早就要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公主是他的女兒,還生下了他的孩子,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總會給人知道的。他那樣的人,怎麽會讓這種可能發生?」


    「皇上讓我把公主送回去是為了滅口?」


    心裏沉甸甸的,月瓊點點頭:「皇上不會在公主生下孩子後才下旨,隻怕這幾天就又要下旨了。現在下雨,你不要急著回復。過上十天半個月的再回復,就說你剛送公主上路,公主就要生了,你又趕緊把公主帶了回來。跟皇上說公主難產,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你保了公主。公主傷了元氣,整日昏昏沉沉,孩子是個閨女,可惜沒能生下來,請皇上節哀。」


    「若公主生了個兒子呢?」


    月瓊悶聲道:「等生下來再說吧,也不知孩子是否健康。嚴剎,不要送公主回去,她,是個可憐的閨女。」


    頭被抬起,綠眸盯著他。「你是擔心她,還是擔心我?」


    月瓊的雙眸垂下,眼皮顫動,過了好半晌,他喏喏地開口:「都有。唔!」嘴被堵上了。


    朝陽齋內,難得回王府的嚴剎被李休和周公升攔了下來。「王爺,皇上又下旨了,讓您把公主送回宮,若再回絕隻怕皇上會起疑。」


    回來找木馬圖稿的嚴剎一邊翻書架,一邊滿不在乎地說:「現在下雨,拖上十天半個月地再給皇上答覆。就說走到路上古飛燕要生,又不得不返回來。結果路上這一折騰她難產了,公主孩子隻能保一個,我保了公主。孩子是個女嬰,好不容易弄出來早就斷氣了。」


    李休看看周公升,奇怪了,王爺想都沒想就說了這麽多,難道王爺未卜先知?


    「那,若皇上還是執意要王爺把公主送回去呢?」


    嚴剎更是立刻道:「皇上不過是要滅口,現在孩子都死了,死無對證。就說古飛燕元氣大傷,又沒了孩子,絕對不能奔波。等古飛燕的身子好了,我親自送她回京。」


    這下連周公升都異常驚訝:「王爺是如何得知皇上要滅口?」


    嚴剎終於給了兩人一個正眼:「皇上至今為何隻有古飛燕一個女兒?他要兒子何須等古飛燕給他生,若他心裏隻有古飛燕他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嫁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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