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瓊愣愣地聽著,那人的舉止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洪喜和洪泰看看彼此,搖頭。洪喜道:「今早我和洪泰還在睡,聽到公子房裏有動靜,過來一瞧,公子您竟然回來了。除了我們兩人、樺灼公子和安寶外沒有人知道公子您不在,您回來了,我們隻是跟行公公說了聲,行公公不許我們打聽。」


    月瓊點點頭,有些疲憊地說:「就當我從來沒有出去過吧。洪泰,我餓了。」


    「啊!」洪泰趕忙餵公子喝粥。洪喜和洪泰沒有多問,就當公子從未消失過。月瓊喝著粥,拋開滿腦子的疑惑,島上的日子就當是他做了一個美夢吧,不管那人是如何想的,他終究要離開王府,離開他。


    吃飽了,月瓊漱了口又睡下了。可閉上眼,腦袋裏就是島上的那段日子,還有那曲舞,那場差點淹沒他的歡愛。困難地翻了個身,月瓊愣了。把右手拿出來,他的眼睛瞪大,右手腕上竟然多了個銀鐲子?!


    眼前是那雙綠色的眼睛,月瓊的心怦怦亂跳,那人,究竟想做什麽?試著摘下鐲子,結果手都紅了鐲子也無法摘下。腦中突然閃過很多畫麵,月瓊摀住臉哀鳴,一定是哪裏錯了。他怎麽會說出求歡的話,甚至,甚至做出求歡的舉動?


    月瓊以為嚴剎回來了,結果第二日樺灼帶著安寶來看他時他才得知嚴剎一直都沒有回府。黎樺灼沒有問月瓊去了哪裏,隻是讓他好好休息,順便跟他說了些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月瓊很感激黎樺灼的貼心,如果樺灼問的話,他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兩個月他去了哪。


    屋內,一人赤裸地躺在另一人的懷裏,塗著蔻丹的手指在對方的胸前畫圖。對方捉住她的手,剛剛經歷了一場歡愛,這人慵懶地問:「還沒有餵飽你?」


    「你好狠的心,竟然把我嫁給嚴剎那個醜人。他不僅醜,還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你就不怕我去了江陵他欺負我?」


    「你是公主,總留在宮裏不成體統。」


    「那你上自己的親女兒就成體統了?啊!」


    撒嬌的人突然被鎖住了喉嚨,她的臉上是驚怕。對方放開手,似乎隻是想嚇嚇她,而她卻不敢再造次。


    他拍拍她的臉,聲音放緩:「聽話,等朕削了嚴剎的權,自會接你回宮。這次的事就算你弄死『歡君』的懲罰。」


    她垂眸乖巧地點頭,眼裏閃過陰狠。


    他起身下chuáng,她從後抱住他:「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能陪我嗎?」


    「作為父皇,朕已經陪了你這個愛女一下午了。」掰開她的手,他拿過龍袍,「嚴剎不是劉義夫、王板才,到了江陵你見機行事,朕現在還動不了他,你隻需定時送出他的消息即可。」


    說完,穿好龍袍的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抬起頭,眼裏是怨恨:若是「他」,你可會如此狠心?


    三月初五,府內張燈結彩,今日是嚴剎迎娶公主的日子。雖然嚴剎還沒有回府,不過聽說他已經在栗子口等著公主的送嫁隊伍了。月瓊坐在chuáng上把一切的喧囂擋在了他的林苑外,隻是他出神的時間越來越長。


    栗子口,嚴剎站在船上迎風看著遠處緩緩走近的送嫁隊伍,大紅的花轎在隊伍中格外顯眼,不過他沒有立刻下去迎接,而是站在船上一動也不動。


    「王爺。」李休出聲,周公升對他搖搖頭。


    又過了一刻鍾,送嫁的隊伍已經明顯地出現在眼前了,嚴剎才有了動靜。栗子口外停了十幾艘接親的船隻,其中隻有三艘是嚴剎的船。大批的官兵聚集在栗子口,公主出嫁是何等的大事,盡管公主已經是三嫁了,但人家是公主,就是三十嫁,該有的排場也得有。


    嚴剎不緊不慢地下了船,上了嚴墨牽來的馬,帶著自己的部下向送嫁隊伍而去。栗子口前來觀禮的老百姓們紛紛跪在地上迎接公主和厲王。直到嚴剎與送嫁的隊伍碰上了,他才下馬走向花轎。進行了一係列繁褥的儀式後,他重新上馬,迎接公主上船。


    上了艙,禮pào三聲,百姓官員同祝公主王爺百年好合,艙緩緩開啟。嚴剎接公主下轎,然後扶著頭蓋紅巾的公主進入船艙,船向江陵駛去,厲王府從此刻起多了一位身分顯赫的女主人。


    嚴剎把公主迎到艙內就出來了。按照規矩,在公主進入王府後才要舉行正式的婚宴,蓋頭也要春宵之夜才能揭開,所以在公主入府前,兩人不必碰麵。隨行的除了送嫁的一百名侍衛外,還有禮部的五位官員、宮裏的四位內官,包括上回差點命喪大海的趙公公,以及公主的隨身嬤嬤四位、隨身侍女六位、隨身侍衛二十名。這三十人是要跟著公主留在厲王府的。半個月後,送嫁的侍衛及官員將會帶著嚴剎這位駙馬爺的貢品返京,公主大婚也就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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