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月瓊,嚴剎在他的身上留下新一輪的印記,雪白凝華的身子早已是青青紫紫。當屋內完全黑了之後,嚴剎才終於放過了月瓊。叫人把昏迷中的月瓊抬回去,心情好轉的他在chuáng上用了晚飯,然後召東苑的瑤君和西苑的昕君侍寢。


    月瓊是在淡淡的藥香中醒來的。屋子裏的燭火亮著,該是天黑了,隻是chuáng帳放下了,他無法判斷出準確的時辰。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他怕是睡了有一整天。


    「公子,您醒了嗎?」chuáng外有人問,雖是問句,他卻拉起了chuáng帳。對於這種情況月瓊早已習慣,不管他是否去侍寢了,隻要他睡醒,他的兩位侍從必定會有一人出現。


    月瓊動不了,身子已經被清洗幹淨,後xué裏是浸了藥油裹著藥膏的特製羊腸;身上的青紫淤痕不用看也知道早已被上了藥,明日他的身子就再無一點歡愛後的痕跡;就連酸軟不堪的四肢和腰身也被揉捏過──這都有勞於洪泰和洪喜。不過雖有藥油緩解著,後xué的脹痛依然明顯。


    隻要不是侍寢的日子,羊腸就會一直埋在他的體內,每天換一次。這是月瓊跟著嚴剎進了王府後的第二年起便開始遭受的刑罰,他最無法忍受的刑罰。因為他是男寵,後xué要保持幹淨、香軟、潤滑,這種羊腸就是專門為男寵準備的。吸收了藥油和藥膏的後xué,會讓王爺享用起來更加舒服,也更加幹淨。


    chuáng帳掛起後,月瓊的侍從之一洪喜把他扶了起來,緊接著洪泰端著粥品來到chuáng邊。粥是極為清淡的菜粥,配了一碟醃蘿蔔和一碟醃筍幹。很簡單的膳食,相比南北苑的夫人以及東西苑那些得寵的公子,月瓊不僅在膳食上最簡單,他的院落「林苑」也是西苑最角落最偏僻的院落。他每個月的月錢隻有一兩銀子,是所有夫人公子中最少的,而且是少得可憐,就是洪泰和洪喜每個月的例銀都有五兩。更別說綾羅綢緞、珠寶玉器了,那是沒有。隻要來過林苑的人,哪怕是最嬌蠻的人都會覺得嚴剎對月瓊太過分了。寒酸不足以形容林苑。


    右手幾近殘廢的月瓊靠在洪喜身上靜靜地讓洪泰餵他喝粥。菜粥、醃蘿蔔和醃筍幹是月瓊每次服侍完後最想吃的東西。一開始他的膳食由負責西苑的行公公派人送來,可他吃不慣。後來西苑的公子多了,行公公忙不過來,他又失了寵,就在林苑裏自己搭了個小灶房。好在他進府後就跟著他的洪喜洪泰很能幹,灶房雖小,五髒俱全。他們在這小小的灶房裏給月瓊做出了一道道可口的飯菜。簡單卻讓月瓊吃得歡心。


    其實嚴剎也沒有太過分,在吃穿用度上也不算太剋扣月瓊。起碼在吃上每月供給月瓊的和其他夫人公子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但嚴剎從不賞賜月瓊東西,若真要說賞賜,也就是月瓊每次侍寢完後,他會命行公公送來一支上好的人參或是幾盒燕窩等補身子的東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餵公子喝完了粥,洪泰說:「公子,您睡了一天,剛剛行公公來過了,送了頭菇、海參和魚翅,給您補身子。」


    這麽多?這是月瓊的第一反應。這次險些把他折騰死,送多些也是應該的。這是月瓊的第二反應。


    「頭菇煮了湯,我們三人正好補補,海參和魚翅你拿去當了,記得別讓府裏的人發現。」這是月瓊的第三反應。


    「好的,公子。不過這幾日您不能吃太多葷腥,等您身子好些了,我去找行公公討一隻老母雞跟頭菇一起燉湯好。」


    「老母雞太葷了。」月瓊很不喜歡油腥。


    「不會的,公子,我會把油濾掉的。」了解自家公子的洪泰說,「您身子虛,多喝些雞湯好。」


    拿過筷子把碟裏的最後一根筍幹吃掉,月瓊嘆道:「我想吃豆腐幹了。」


    「我明日就給公子做。」洪泰笑了。


    這回,月瓊被嚴剎折騰得比較慘,在chuáng上足足躺了十日精氣神才回來。終於可以下chuáng了,他在院子裏站了半個時辰,倘若後xué中沒有那根討厭的東西,他的心情會更好。


    剛剛在樹蔭下坐下,月瓊回頭高興地喚道:「樺灼。」朝對方招手,「洪喜剛做了米酒蛋花湯,你來的正好。」


    「那我可真是趕巧了。」來人在月瓊身邊坐下,洪喜立刻為他盛了一碗。


    黎樺灼──和月瓊同住西苑,月瓊在這個王府內唯一的朋友。他進府三年,也是府裏唯一一個進府就失寵的男寵。黎樺灼的父親是江陵富兩黎立昌,為了討好江陵的土皇帝,黎立昌把自己年僅十七歲,最貌美的小兒子送給了嚴剎。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的兒子多年未發的隱疾。侍寢的當晚,被父親當作壽禮送人的黎樺灼在極度的傷心及害怕中,引發了嚴重的哮症,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見了閻王。這件事掃了嚴剎的性致不說,還令他的父親倒貼了幾百萬兩銀子平復嚴剎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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